第22章

  林子裏一時安靜了起來,隻能聽到些風聲。


  霜霜試探性地叫了一聲,“陸大人?”


  其實霜霜是故意這麽問的,她想陸硯是不是對她和以前有些不一樣了?所以才會如此。


  陸硯皺緊了眉頭,眉心處的皺痕異常明顯。


  陸硯的聲音很低沉,“有些重,”他胡亂道。


  霜霜一時愣住了,過了半晌才反應過來。


  她的臉“騰”地一下就紅了。


  陸硯居然說她重?

  她哪裏重了!

  霜霜想反駁陸硯,可一想她雖然不重,但陸硯背了她這麽久,時間長了肯定會覺得重。


  從方才的位置到這兒,陸硯背著她走了大概有半刻鍾的時間,而且這林子裏有些悶熱,陸硯一直背著她走到了這裏,已然算是很厲害了。


  若是旁的人,隻怕還沒有力氣背她走這麽長時間呢。


  霜霜抿了抿唇瓣。


  半晌,霜霜小聲道:“那我以後少吃些甜點。”


  因為身體的緣故,她一直不怎麽愛用膳,不過很喜歡那些甜食,甜食最容易讓人發胖了。


  陸硯沒說話,他背著霜霜繼續往前走。


  這下霜霜也沒再開口說話,一心想著從陸硯身上吸收氣息修複玉佩。


  又走了一會兒,方才教她騎馬的小太監過來了,小太監手裏還牽著一匹馬,正是方才的馬兒。


  小太監看著眼前這狀況,有些懵。


  他是負責養馬的,有次陸硯陪著皇上去挑馬,小太監因此見過陸硯一麵,正因此,小太監更懵了,陸大人怎麽會背著霜霜姑娘。


  小太監向陸硯行禮:“奴才見過陸大人。”


  陸硯:“起來吧。”


  陸硯一舉一動都十分有上位者的迫人氣息,隻是此時背著個貌美的姑娘,頗有些怪異的感覺。


  瞧見小太監滿眼睛的疑惑,霜霜道:“方才我下馬時扭到了腳,是陸大人救了我。”


  說罷,霜霜看了看馬兒,她驚疑道:“這馬兒真的回去找你了嗎?”


  聽了霜霜的話,小太監也把這事的前因後果給捋明白了,原來是霜霜姑娘摔倒了啊。


  小太監回道:“奴才方才回馬房上完藥,便想著回來尋姑娘,沒成想半路上碰到了這匹馬,奴才方才還琢磨著呢,怎麽馬兒回來了,姑娘卻不見了。”


  “這馬兒馴養多年,很通人性,想來方才就是回來報信的,”小太監又道。


  霜霜聽完更驚訝了,她心想日後等有空閑了,她可以學學騎馬,她對騎馬真的挺感興趣的。


  把事情都弄明白了,小太監道:“姑娘,奴才牽著馬帶你回去吧。”


  小太監清楚的很,今天的事有一大半都是他的責任,要是他沒有回馬房,霜霜就不會扭到腳了。


  可霜霜卻一點都沒怪他,實在是心性純善的貴女,他自然要報答霜霜。


  何況陸硯一向繁忙,而且也不好讓外人瞧見陸硯背霜霜,要不然說不定傳出什麽消息來。


  霜霜點頭:“好。”


  隻是霜霜有些舍不得。


  這樣讓陸硯背著,實在能吸收許多氣息修複玉佩,霜霜根本不想讓陸硯離開,可她也知道陸硯不可能一直背著她。


  陸硯把霜霜抱到了馬上,小太監連忙牽住了韁繩。


  小太監牽著馬走了,陸硯也回了前頭。


  算算時間皇上這會兒應該快狩獵回來了,他也該回去了。


  …


  小太監一路牽著馬到了霜霜的帳篷處。


  現在也到了地方了,小太監該扶著霜霜下來了,“姑娘,你別怕,我會扶住你的。”


  霜霜點頭:“嗯。”


  小太監做事很是穩妥,順順利利地扶著霜霜下了馬。


  現下所有的人都去前頭圍獵或是賞景了,帳篷裏剩下的都是丫鬟婆子。


  巧月聽到外麵的動靜連忙出來:“姑娘,你怎麽了?”


  早上出去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麽回來的時候就一瘸一拐的。


  霜霜:“我扭到腳了……”


  說來真是不好意思,她這都是第二次扭到腳了。


  巧月連忙扶著霜霜進屋:“姑娘,你小心些。”


  巧月雖然平時嘮叨一些,但一遇上事了還是很靠譜的。


  這會兒小太監也算是圓滿事成了,小太監向霜霜行了禮,然後便牽著馬走了。


  等到了帳篷了,巧月扶著霜霜坐下。


  巧月小心地把霜霜的鞋襪脫下來,然後就瞧見了霜霜紅腫的腳踝。


  看上去比上次傷的嚴重多了。


  “姑娘,疼不疼?”


  “疼,不過現在還好了。”


  這一路上一直疼,時間長了,也就有些麻木了。


  巧月心疼壞了,她這才問起是怎麽回事。


  霜霜把裴嘉寧和趙青嵐的事告訴了巧月,巧月聽了後鼻子都氣歪了。


  巧月嘴裏不住道:“大姑娘果然不是個好的,麵上裝的比誰都良善,實際上淨做這些陷害人的事兒。”


  抱怨完,巧月道:“等會兒老爺應該就能回來了,到時候再去請大夫,姑娘你再忍一忍。”


  這裏規矩很嚴,不能隨意請大夫。


  霜霜點頭,她想幸好方才碰到陸硯幫她正了骨,要不然還要一直等著大夫過來,傷勢肯定會更嚴重。


  巧月扶著霜霜躺到了榻上。


  霜霜小睡了一會兒,她醒來時裴正德正好回來了,巧月連忙把霜霜扭了腳的事告訴裴正德,這才請了大夫過來。


  大夫仔細地瞧了霜霜的傷勢,又開了祛瘀消腫的藥,然後告訴霜霜這幾天不能再走動,等傷勢養的差不多才能下地走路。


  交代完後,大夫提著藥箱走了,這些大夫都是禦醫,裴正德親自去送了送。


  這會兒裴嘉寧也回來了。


  “妹妹,你的腳這是怎麽了?”裴嘉寧問。


  霜霜還倚在榻上,她的腳踝剛剛上完藥:“方才下馬時不小心摔了。”


  裴嘉寧捂住了嘴,像是很驚訝的樣子:“妹妹,今天的事都是我不好,是我沒有勸住趙姑娘。”


  “趙姑娘她的性子一貫如此,有些驕縱,她出身也好,我實在是說不上話,妹妹你不會怪我吧?”


  裴嘉寧說這話時楚楚可憐,十足的小白花模樣。


  霜霜彎唇笑了一下:“我怎麽會怪姐姐呢。”


  “真的嗎,妹妹可不是說假話吧,若是你心裏有氣的話,一定要說出來。”


  “自然是真的。”


  霜霜說著倚在了榻上:“姐姐,我有些累了,先休息一會兒。”


  霜霜沒功夫搭理裴嘉寧,也不想看裴嘉寧演戲。


  …


  很快就到了晚上,前麵開了宴。


  皇上坐在正中央,周圍陪著的都是勳貴大臣。


  廳堂中央,舞女穿了特製的舞裙,翩翩起舞,配著絲竹管弦,美妙至極。


  陸硯來的有些遲,他避過人群坐到了椅子上。


  陸硯身旁的楚王笑道:“陸大人這是做什麽去了,來遲了這麽久。”


  楚王是先帝的第十子,平日裏就是吃喝玩樂,從不摻和政務之事,倒是頗得皇上寵愛。


  不過比起楚王,陸硯更是皇上的心腹,就是楚王是王爺之尊,也想和陸硯交好。


  楚王走到陸硯身邊,幫陸硯倒了一杯酒:“陸大人可要自罰一杯酒。”


  陸硯端起酒杯,一杯飲下,很是暢快。


  楚王笑道:“陸大人好酒量。”


  陸硯把酒杯放下,“王爺說笑了。”


  楚王準備要走,卻忽然咦了一聲,他湊到陸硯身邊嗅了嗅:“陸大人,怎麽你身上好像有一股香味。”


  陸硯眉梢微挑:“香味?”


  楚王又嗅了嗅,他確實聞到了一股香味,很幹淨、幽微的香氣,難道陸硯身邊有女人了,這可是個大新聞!


  陸硯則是想起了白天的事,他想應該是從霜霜身上沾染的香味,他不動聲色地道:“楚王怕是聞錯了,難道不是前麵舞女身上的香氣嗎?”


  楚王一想也是,陸硯這個不近女色的,身邊什麽時候有過女人了,他應當是聞錯了,“陸大人說的是,咱們賞舞吧。”


  舞女的舞藝很好,在燭光下翩翩起舞。


  楚王讚道:“這為首的舞女生的不錯,身量也算是纖細,隻是到底還有幾分笨拙,若是再纖弱幾分,應當就能做掌上舞了。”


  陸硯則是莫名想起了霜霜。


  其實霜霜真的很輕,像一片羽毛一樣。


  若是霜霜,定然能做掌上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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