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難道她又哪裏招到陸硯的厭惡了嗎?
可是再一想,她也沒什麽事惹到陸硯啊。
霜霜覺得她可能是想多了。
陸硯的神色一貫如此,一直冷著臉,應當和她沒關係。
陸硯很快就走遠了,見不到他的人影了。
一旁巧月道:“姑娘,現下到晚膳時間了,咱們回去吧。”
霜霜點頭,她們出來也有段時間了,是時候該回去了。
她們回去的時候剛好趕上晚膳,霜霜用了半碗便覺得飽了。
吃過飯以後,巧月回去收拾了行李,又把床鋪鋪好,這下總算是能住人了。
過了一會兒,裴嘉寧也回來了,氣氛一時有些凝滯。
這些年來裴嘉寧都被杜氏捧在手心裏,哪裏和人同住一間屋子過。
裴嘉寧隻覺得處處都不舒服,她陰沉著一張臉。
霜霜沒管裴嘉寧,她很快就睡著了,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
今天是圍獵的第一天,在圍獵開始前各世家公子會比試一下功夫,若是能得了皇上的青眼,將來說不定會加官進爵,比試過後則是各自去狩獵。
這等場合最是容易遇見世家公子,故而裴嘉寧卯足了勁兒打扮,霜霜隻好在一旁等著。
隻是裴嘉寧打扮的太慢了,等她打扮好後再趕過去,她們隻能在外圍的位置了。
這裏離的很遠,場上的情形有些看不清楚。
裴嘉寧有些後悔,早知道她快一些好了。
好容易比試結束,眾人散了開來,各自狩獵去了。
一眾小娘子們自然也聚集起來挑馬,管馬的小太監連忙上前,以防備這些貴女有什麽需要的。
霜霜不會騎馬,當然也不想跟著這些貴女去騎馬狩獵,她想著等會兒同裴嘉寧說一聲,然後便回去歇著算了。
隻是現在裴嘉寧在和一個貴女說話,她也不好插話,隻好站在一旁等著。
這貴女是禮部尚書家的嫡女趙青嵐,身份高貴。
按說裴嘉寧是交不到趙青嵐這等身份的貴女的,可是裴嘉寧生的甜美,又會說話,這才和趙青嵐成了朋友。
隻是趙青嵐自幼是被捧著長大的,性子難免有些驕縱,裴嘉寧和她說話時得慎之又慎。
又說了會兒話,兩個人挑好了馬。
這廂霜霜瞧見裴嘉寧得空了,便上前:“姐姐,我有個事想和你說下。”
裴嘉寧手握著韁繩,眼睛也不掃霜霜一下:“什麽事?”
瞧著裴嘉寧這樣子,霜霜也有些生氣,可是來之前裴正德說讓裴嘉寧照看著她,她還必須得和裴嘉寧說。
沒等霜霜開口,一旁的趙青嵐倒是先說話了:“這是你妹妹?”
說罷,趙青嵐從上到下的打量霜霜。
越打量,趙青嵐的麵色越不好。
裴嘉寧見此忽然心生一計,趙青嵐的脾性她最清楚,一是驕縱,二是不喜歡長的比她貌美的女子。
比美貌,趙青嵐和霜霜完全比不了。
裴嘉寧唇角微翹:“什麽事,你說吧。”
霜霜:“姐姐,我想先回去歇著。”
趙青嵐挑起了眉梢:“這是皇上親自舉辦的圍獵,你既然參加了,哪有不騎馬狩獵的道理,你莫不是不聽皇上的命?”
一旁也有貴女聽到這話,隻覺得荒誕無稽,這簡直是歪理邪說,皇上此舉不過是讓官員帶著家眷來放鬆一下,何況也有那麽多貴女不騎馬呢,這人就是故意在挑刺。
裴嘉寧假意勸道:“青嵐,你不知道,霜霜她身子一貫弱,而且她也不會騎馬。”
果然,趙青嵐聽了裴嘉寧這話越發來了興致,“不會騎馬?騎馬有什麽難的,現在學不就成了。”
一副霜霜不騎馬,她就要鬧大的氣勢。
一時間惹了不少目光,許多貴女都往這邊看。
霜霜抿唇:“也好,正好我還不會騎馬呢,現在學學也挺好。”
霜霜清楚的很,現在她不答應,等會兒趙青嵐還會從別的方麵找她的茬,到那時就不好收場了。
而且若是真的鬧大了,丟了麵子,裴正德第一個就饒不了她,裴正德最是好麵子。
見霜霜答應的這麽快,趙青嵐忽然覺得很沒意思。
趙青嵐看了看霜霜容色無雙的臉,叫了一個小太監:“今兒你教她學騎馬。”
小太監點頭,他身份低,自然不敢摻和這事,不過他還是盡可能地挑了一匹性情最溫順的馬給霜霜。
小太監小心扶著霜霜上了馬,霜霜有些緊張,不過沒有很害怕,她之所以不會騎馬,是因為前世她患有心髒病,什麽劇烈的活動都做不了,不會不代表她害怕。
趙青嵐明明逼著霜霜騎了馬,可心裏這口氣還是出不去,她心道這等貌美的女子果然都有本事讓人心氣不暢。
趙青嵐拽了拽韁繩,然後騎了馬走了,裴嘉寧也連忙跟了上去。
等她們都走後,小太監也小心地牽了馬往前走:“姑娘,這樣你可害怕嗎?”
霜霜搖頭:“不害怕。”
第一次騎馬,倒還挺新奇有趣的。
小太監不敢快走,隻慢慢地牽著馬走,走了大概有半刻鍾的時間,小太監忽然想起來他有個事忘做了。
他是負責養馬的,其中有一匹馬是宮裏一個貴人喜歡的,這匹馬前些日子受了傷,現下正到了上藥的時候,這馬價值千金,若是養不好馬,他也活不成了。
小太監便向霜霜告假:“姑娘,你且在這兒等一等,我馬上就回來。”
霜霜知道小太監不容易,便讓他回去了。
小太監很負責,還告訴霜霜她自己騎著馬走也成,這馬是匹老馬,性情極溫順,絕對不會摔傷人。
告訴完霜霜一些需要注意的事,小太監便連忙回去了。
等小太監走後,霜霜按著小太監說的慢慢騎馬走,果然什麽事都沒有,這匹馬的性情被養的真的好。
走著走著,霜霜發髻上的發簪掉下來了。
這發簪是前些日子裴正德給她和裴嘉寧打的,絕對不能丟,霜霜便打算下馬撿起來。
隻是霜霜忘了一件事,她是第一次學騎馬,還不會下馬。
霜霜下馬時一腳踩了個空,腳踝狠狠扭了一下,霜霜覺得她都聽見骨頭的聲響了,她跌坐在地上。
霜霜的眼淚一下就冒出來了,疼,實在是太疼了,好像是傷到骨頭了。
緩了好一會兒,霜霜的眼淚才停下來。
霜霜試探著拿手輕輕碰了一下,饒是這麽輕的力度,都疼的要命。
現在她傷的這麽厲害,根本走不了,也上不了馬回去,現在她該怎麽辦。
這裏的林子很僻靜,這麽長時間都沒人經過。
霜霜不死心,還是喊了幾聲救命,可什麽回應都沒有。
而且她偏離了方才的位置,也不知道小太監回來時能不能找到。
正在霜霜想辦法的時候,馬兒忽然嘶鳴了一聲。
說來這馬真是極乖巧,它一直在旁邊等著。
看著馬兒,霜霜忽然有了一個主意,這馬是宮裏圈養多年的,應當認路吧,她試著和馬兒說帶人來,也不知道馬兒聽沒聽懂,反正是順著來時的路往回走了。
接下來,霜霜隻有等著了。
霜霜小心地脫了鞋襪,她的腳腫了老高一塊。
霜霜嘶氣,這回不知道得養多少天才能好。
正在這時,霜霜忽然聽到了腳步聲,而且腳步聲越來越近,應當是有人走過來了。
霜霜抬眼看過去,發現來人是陸硯。
霜霜的眼睛一下就亮了:“陸大人!”
陸硯有些訝異,霜霜怎麽坐在地上?
陸硯走近了幾步,結果就看到了霜霜的腳。
霜霜的腳雪白玲瓏,小小的一隻,像是荷花瓣一樣,還透著淡淡的粉。
幾乎能一手握住。
陸硯的腦海一下就炸了開來,眼中全是霜霜白生生的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