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陸硯位高權重,雖然武藝高強,但身邊也一直有許多護衛,以防備意外發生。


  隻是旁的護衛都是打小訓練出來的,不苟顏色。


  柳川一走,陸硯一行人瞧著越發氣勢迫人。


  而且一絲聲音都無。


  半晌,才有一個護衛問陸硯:“大人,咱們現在往哪兒去?”


  陸硯沉吟了片刻:“去前頭吧。”


  他本就不耐煩參加這些宴會,是陳念遠非拉著他來的,現在還是回去吧。


  一行人往前走。


  走了沒一會兒就碰到了陳念遠。


  陳念遠正坐著看妻兒玩樂,他臉上都是笑意,嘴裏還不住念叨著:“小心別摔了。”


  陳念遠和陸硯同歲,他三年前成的親,現在孩子都兩歲了。


  陳念遠夫妻感情很好,如今他享受著一家三口的天倫之樂,越發惦記起自己的好友陸硯,這才一直拉著陸硯赴宴,想著讓陸硯多接觸接觸小娘子們,說不定便會遇上個合適的。


  “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陳念遠看著陸硯說。


  陸硯負著手,沒回答陳念遠。


  不過陳念遠一看就知道了,陸硯這是覺得沒趣兒想走了。


  本來陸硯就不想來,還是他硬拽著陸硯過來的,果然,就算是把人拽來了也沒用。


  陳念遠苦口婆心地道:“陸兄,今兒來了這麽多大家閨秀,有許多貌美的,你就沒一個瞧得上的?”


  “你看看我,現在孩子都兩歲了,每天回去都有妻兒陪伴,多好,”他試圖說動陸硯。


  陸硯隻是抬了抬眼:“你兒子摔倒了。”


  陳念遠轉過頭,他兒子果然摔倒了,這下他閉上嘴了,連忙跑過去哄兒子去了。


  …


  霜霜還在方才的位置賞花。


  巧月則絮絮叨叨地說著方才的見聞。


  隻是說著說著,忽然聽到了些哭喊的聲音,而且細細聽來還有兵器的動靜。


  霜霜也聽到了,她看向巧月,疑惑道:“這是怎麽回事?”


  還沒等巧月回答,那哭喊聲越來越大,漸漸蔓延開來,整個山坡都是。


  霜霜她們在上頭,離得遠,隔了一會兒才看清。


  原來是山下來了夥賊人,這夥賊人俱都拿著刀劍,正在砍人劫錢,碰到了那些好看的小娘子,甚至還擄到了馬上。


  巧月的臉一下就白了:“姑娘……這是山匪!”


  原來先帝在位後期越發昏聵無道,寵信奸臣,百姓民不聊生,不少人活不下去,便上山做了山匪。


  直到新帝登基,新帝坐穩皇位後便著手整頓山匪,不少山匪都被官府捉拿歸案,隻不過還剩下一小波山匪抵抗。


  這夥山匪在山上藏了許久以躲避官府的追查,隻是眼下錢糧斷絕,再也躲不住了,便下山來搶劫,正好碰到了今天的詩會。


  霜霜的心也懸起來了,這夥山匪可不是善茬,是真的敢殺人。


  巧月害怕道:“姑娘,咱們快跑!”


  等會兒山匪就殺上來了。


  霜霜點頭:“咱們往上走。”


  霜霜安慰巧月:“今天詩會有不少守衛看著,這夥山匪隻是趁亂才會殺進來,要不了一會兒就會被捉拿起來的。”


  隻是清剿山匪到底需要一段時間,這段時間裏也肯定會有人受傷,她們還是早些藏起來為好。


  她們連忙往前跑,隻是山匪過來的太快。


  那山匪抓住了一個小丫鬟,一刀便捅了進去,鮮血噴湧而出。


  不遠處的霜霜和巧月正好看見了這一幕。


  看著湧出的鮮血,霜霜才想起來她暈血。


  霜霜的臉一下就變的和紙一樣蒼白,額上都是冷汗,然後便暈了過去,人事不知。


  …


  另一頭也亂了起來。


  陳念遠的武藝隻能說一般,好在他帶了不少護衛過來,也能護得住妻兒。


  陸硯則是讓護衛都出去清剿山匪了。


  陸硯是打戰場裏殺出來的,跟在他身邊的護衛也都是見過血的,對付幾個山匪還不成問題。


  一旁陳念遠還在問妻兒有沒有受到驚嚇。


  他剛問完妻兒,就發現陸硯提著劍要走。


  陳念遠拉住陸硯:“陸兄,你這是幹嘛去?”


  陸硯:“我去前頭看看。”


  陸硯想到了霜霜,霜霜身子太弱,多走幾步路都受不住,眼下這情況怕是連跑都跑不了。


  陸硯沿著方才的路線往回走,一路上解決了好幾個山匪。


  剛到了方才離開的地方,陸硯就看到了霜霜暈倒的那一幕。


  這廂巧月也懵了,她扶著霜霜的身子,害怕道:“姑娘,你怎麽了?”


  陸硯快步上前。


  巧月看見陸硯也算是有了主心骨了,“陸大人!”


  陸硯蹲下身,他的聲音低沉:“你們姑娘怎麽了?”


  難道是受傷了?可是霜霜身上也沒什麽傷痕。


  巧月的聲音有些顫:“奴婢也不知道,我們姑娘忽然就暈倒了。”


  巧月越說越害怕:“我們姑娘身子一直都很弱,常年喝著藥湯……”


  陸硯看了看眉眼緊閉的霜霜,然後一把抱起了霜霜往前走。


  巧月雖不知道陸硯要做什麽,但眼下也隻有陸硯能夠相信,她連忙跟了上去。


  陸硯垂眸看了下霜霜,她的臉色還是很蒼白。


  陸硯加快了步子,巧月要一路小跑才能追上陸硯。


  過了一會兒,到了一個馬車前。


  陸硯抱著霜霜上了馬車,然後把霜霜放到了馬車的毛毯上,讓霜霜平躺著。


  霜霜太輕了,抱在懷裏就像一片羽毛一樣,陸硯抱著她上馬車一點都不費勁兒。


  這馬車正是陸硯的馬車,馬車很大,能容納好幾個人。


  巧月看著麵色蒼白的霜霜:“陸大人,接下來該怎麽辦啊?”


  現在正應該找一個大夫來,可是外麵正亂著呢,上哪兒去找大夫去。


  巧月絮絮叨叨地說了許多,然後才發現這馬車上隻有她一個人的聲音,實在有些吵鬧。


  巧月連忙閉了嘴,現在她就像是無頭蒼蠅一樣,還是別打攪陸硯了。


  馬車裏一下就安靜了起來。


  陸硯按住了霜霜的手腕,細數她的脈搏。


  陸硯是從戰場上廝殺活下來的,雖然不大懂醫術,但也知道些基礎的知識。


  巧月見狀不敢吱聲了。


  陸硯皺著眉,霜霜的脈搏是比常人略快些,可按說不應該達到昏迷的程度。


  陸硯打算重新試一下,然後就瞧見了霜霜顫動的睫毛。


  霜霜的睫毛很長,像是蝶翼一般,此刻輕輕的顫動著,這是醒了?


  隻是醒了的話,怎麽還不動彈。


  陸硯:“巧月,你出去拿些水來。”


  巧月恍然,是了,是該拿著水來喂喂她們姑娘,她真是太著急了,連這茬都忘了。


  巧月連忙下了馬車去拿水。


  等巧月走遠,陸硯鬆開了手。


  他發現霜霜的睫毛又顫了一下。


  陸硯看著霜霜的小臉:“醒了?”


  過了片刻,霜霜才反應過來陸硯是在和她說話。


  霜霜睜開了眼睛,她的聲音有些軟:“陸大人……”


  猝不及防,陸硯就對上了霜霜的眼睛。


  霜霜剛睜開眼睛,她的眼睛似乎含著一汪水,動人心魄。


  陸硯下意識別過臉,眉頭也皺了起來。


  霜霜嚇了一跳,她以為陸硯以為她故意裝暈才會如此,她連忙解釋:“陸大人,其實我剛醒來不久,我沒有騙你。”


  霜霜是在陸硯抱著她往馬車走的時候逐漸醒來的。


  隻是那時候她的頭還是昏昏沉沉的,身子也一點都動彈不得,直到方才陸硯搭上她的脈,她才真的醒了過來。


  在陸硯觸碰到她的時候,霜霜幾乎能感覺到那股子氣息往自己身體裏湧去的感覺,她想趁機多修複些玉佩,結果就被陸硯發現她已經醒了。


  霜霜話音落下半晌,陸硯才道:“嗯。”


  霜霜鬆了一口氣,這算是解釋清楚了,要是被他誤會故意裝暈,那他肯定會更加厭惡自己。


  醒了也有些時間了,霜霜身上也有了力氣,她坐了起來。


  霜霜坐直了身子,離陸硯也更近了,他幾乎能聞到霜霜身上的香味。


  陸硯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退。


  陸硯抬眼:“方才是怎麽回事?”


  霜霜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聲音也低了幾分:“我剛才是……暈血。”


  她打小就有這個毛病,一看見別人身上流血就會暈厥,方才正是看到了那小丫鬟身上的血才會暈倒。


  隻是這事說出去頗有幾分不好意思,顯得她的膽子很小似的,可是她也不是故意的。


  陸硯反應了片刻,原來是暈血。


  不過他隻是聽說過,這還是頭一次見到。


  正說著話,巧月拿著水回來了,她一見到霜霜就驚喜道:“姑娘,你醒了,你沒事了?”


  霜霜點頭:“沒事了,方才是因著暈血才會暈倒,”霜霜同巧月解釋了一番。


  巧月有些納悶,霜霜以前沒這個症狀啊,不過她也沒多想。


  這之後巧月說起了外麵的情況,山匪差不多都被捉住了,外麵應當是安全了。


  既然外麵沒事了,也該下去了,也不能總待在陸硯的馬車上,陸硯等會兒也有事要忙。


  想到這裏,霜霜忽然冒出了個主意。


  霜霜:“陸大人,我腿有些軟,好像走不了路……”


  其實霜霜能走路,隻是有些磕絆,可是她想讓陸硯再抱她走回去,也好趁機多修複些玉佩的裂紋。


  霜霜眨了下眼睛,望向陸硯。


  作者有話要說: 霜霜:你懂我的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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