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鯽魚湯
繆萍和蔣大河看到蔣義把邵煬帶了回來,隻是微微驚訝,並沒有特別抵觸,繆萍反而轉身去廚房裏麵做菜了,嘴裏還念叨著:“再多做兩道菜……”
繆萍去了廚房之後,邵煬笑眯眯地對蔣大河道:“叔叔,我這兩天借住在你們家可以嗎”
家裏這些事情本來就是繆萍在管,但繆萍現在在廚房,邵煬當麵問了蔣大河,蔣大河也不好再特意跑到廚房去問繆萍的意見,思來想去隻能答應了下來,遂點了點頭:“好好。”
蔣義在邵煬向蔣大河問出那個問題的時候就已經去倉庫裏搬小竹床了,跟邵煬在一起後,蔣義發現邵煬越來越刁滑了,這次知道繆萍不好攻克,就從性格比較隨和的蔣大河下手,還故意笑得讓人不好意思拒絕。
就很過分。
蔣義把竹床從倉庫裏挪出來,看到邵煬笑得一臉得意的模樣,使喚道:“別傻站在那,過來搭把手。”
邵煬走過來,從下麵把竹床托了起來,給蔣義省了一大半的力氣。
兩人合力把竹床搬到房間後,蔣義從衣櫃裏拿了個軟墊子鋪在上麵,又鋪了張床單,給他拿了條被子,就算是晚上邵煬睡的地方了。
邵煬也不客氣,直接往上麵一躺,結果因為太大隻,躺平了床的長度隻到他的腳踝,兩隻腳掌都露在外麵。
邵煬腳一蹬,耍賴道:“這床太短了,還是你的床大一點。”這話的意思就是明裏暗裏告訴蔣義他想要和蔣義一起睡在床上。
蔣義當做沒聽懂:“側著睡。”
邵煬撇了撇嘴,真的側過身去蜷起身子,給蔣義留了個後腦勺。
蔣義懶得搭理他,轉身扭開門把手準備出去。
邵煬立刻支起身,問:“你去哪?”
“出去幫忙。”
邵煬從床上爬了起來:“那我也去。”
繆萍這次做了很多的菜,說是因為中秋節全家一起吃團圓飯,但這次做的飯菜種類都快趕得上過年了,而且蔣義才上桌沒兩分鍾,碗裏就都是繆萍給他夾的菜了。
蔣義看繆萍又夾了一塊肉準備放到他碗裏,連忙阻道:“夠了夠了,太多了吃不下。”
繆萍:“好久沒回來吃飯了,這一桌都是你愛吃的,今天多吃點。”
蔣義扒了口飯到嘴裏,含糊不清地應了兩聲。
邵煬過年的時候來蔣義家吃飯那會兒就誇繆萍做飯的手藝好,這次又是慣例的一套彩虹屁後,又道:“阿姨,您這手藝我越吃越覺得熟悉,感覺像小時候的味道,在哪裏吃過一樣。”
繆萍手頓了頓,笑道:“也就對著菜譜做一做而已。”
邵煬挖了一勺鯽魚湯到碗裏,湯拌飯吃了一口,道:“小時候我們家有個廚師,做飯特別好吃,尤其是鯽魚湯,我最喜歡喝了。有的時候鬧脾氣不肯吃飯,隻要有鯽魚湯,我湯拌飯也能吃得很香。隻是後來那個廚師不見了,也不知道到哪裏去了,一直到現在都很想念。但是阿姨你做的這個鯽魚湯和我小時候喜歡吃的那個湯味道幾乎一模一樣,我都差點以為是以前我們家的廚師做的了。”
在場的所有人除了蔣芸芸,都清楚地知道蔣義的身世,邵煬說完,所有人都想到了那一方麵去。
蔣芸芸一臉天真地在旁邊道:“我媽做飯一直很厲害,我從前就說讓她開個小餐館,生意肯定好,她就老說自己腿不方便為借口,不然我們家說不定已經開了全國連鎖飯店了!”
繆萍瞪了她一眼:“整天就知道不切實際異想天開,中秋過後要考試了吧,東西都學會了沒?”
蔣芸芸吐了吐舌頭,扒了幾口飯把碗裏的東西吃光,道:“我去學習了。”說完,丟下筷子回了自己房間,關上了房門。
唯一一個不知情的人走了,客廳裏的氣氛立馬變得沉默了下來。沒人說話,客廳裏安靜得幾乎能聽見針掉落在地的聲音。
許久,邵煬又挖了一勺鯽魚湯到碗裏,喝了兩口,發出一聲喟歎:“真好喝啊,阿姨,以後我能經常來你們家蹭飯嗎?”
繆萍訥訥地點頭,連說話都打了結:“可……可以,多吃點。”之後她沒吃多少,就回了房間。
客廳裏還剩下三個大男人。
蔣大河等兩個年輕人吃完了飯,便站起來開始收拾桌子,收到鯽魚湯時被邵煬攔了下來。
邵煬把那盆湯端了過來:“叔叔,裏麵還有
湯呢,不喝怪可惜的,都給我喝掉吧。”
“行。”蔣大河便放下了湯盆,開始收拾別的菜。
蔣義在旁邊坐著,他已經吃得挺飽了,這會兒看著邵煬喝湯,忽然自己也有點饞了,讓邵煬給他也盛一點,陪著邵煬一起喝。
湯見底的時候,蔣大河正好拿著抹布出來擦桌子,看湯盆空了,便要把湯盆端進廚房去洗。
邵煬突然問道:“叔叔,雖然我這麽問可能不太好,但阿姨的腿是怎麽壞的?”
蔣大河愣了愣,眼神有些恍惚,很快笑著道:“已經是老傷了,不提也罷。”
邵煬沒放棄,繼續道:“我記得小時候阿姨的身體特別好啊,還是我們家的幾個廚師裏長得最年輕的,還漂亮,我很喜歡她做的飯,後來她不在我家當廚師了我還挺想她的。當初阿姨是不是因為腿的原因才離開的?”
邵煬咄咄逼人地問著,蔣大河悄悄地摸了把額頭溢出的汗,點了點頭道:“對對,畢竟腿斷了做什麽都不方便,就在家養著好些。”
邵煬抽了張紙要幫蔣義擦嘴邊的油漬,被蔣義躲開了,看蔣義驕矜的模樣心情瞬間好了很多,便又道:“那蔣義呢,也是那個時候一起帶走的嗎?”
蔣大河身形一僵,話都卡在了喉嚨口,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了。
蔣義在桌子底下拽了拽邵煬的褲子邊,示意邵煬不要逼得太狠。
邵煬卻朝他擠了下眼睛。
蔣大河沒看到兩個年輕人之間的互動,好半天才回過神來,歎了口氣,轉身回了房間。
很快房間裏麵傳來了爭吵聲,緊接著房門再度被打開,蔣大河手裏拿著一個冊子從裏麵走了出來。
身後房間裏依舊傳來繆萍的呼喊:“你要把那個東西都給他們看嗎?”
“難道一輩子瞞著小義?”蔣大河朝裏麵吼了一聲,“砰”地一聲關上了房門,將繆萍的聲音關在了門那一頭。
蔣義從來沒見過蔣大河有這麽大聲說話過,現在看蔣大河走過來了,背都忍不住挺直了些,等待蔣大河將關於他的那些陳年秘密都說出來。
蔣大河拿過來的是一本相冊以及上次的那份親子鑒定。
那是一本一看就年代比較久的相冊,白色的封麵已經微微泛黃,翻開來,裏麵的照片也都很老式,是十幾年前的那種用膠片拍出來的照片。
裏麵翻開來第一頁就是一張繆萍穿著廚師服的照片,照片裏的繆萍還很年輕,臉上的笑容格外燦爛,沒有了皺紋的繆萍在那個年代也算個美人胚子。
之後幾頁也差不多,都是一些繆萍的生活照,有時還有和蔣大河的合拍,再然後多了個抱在手上的小小孩,衣著打扮是個女孩的模樣,應該是蔣芸芸出生了。
蔣大河道:“你們也知道了,小萍年輕的時候在邵家工作過,給邵家當廚師,因為有天分所以做出來的東西味道都不錯,在邵家的工作也還算穩定。後來我們結婚了,生了芸芸之後,重心有一半都放在了孩子身上,於是跟管家說想做輕鬆一點的活。”
“當時邵振垣在外麵有個小情人,也就是小義你的生母薛羽珊,她被邵振垣藏在一個別墅中,邵家的管事管家是少數知道這件事的,管家知道小萍嘴巴嚴,就讓小萍去別墅裏給薛羽珊做飯,照顧薛羽珊。”
“邵振垣當時怕家裏人發現他出軌,很少去別墅看薛羽珊,一個月頂多就去那麽兩三回,所以薛羽珊一個人在別墅住著過得還挺舒服的。但是沒過多久,有個老婆婆帶著一個髒兮兮的小男孩找上門來了,小男孩大概三四歲,那個小男孩就是你啊,小義。”
蔣義一直聽著蔣大河講,可能因為這是原主的經曆,蔣義跟聽故事一樣聽得津津有味,直到蔣大河喊了他,他才點了下頭,讓蔣大河繼續往下說。
蔣大河:“抱著你去找薛羽珊的那個老婆婆是以前薛羽珊那個出租房的房東,房東是聽到了小孩子的哭聲才開了門發現了這個小孩,之後假裝打電話給薛羽珊要房租,薛羽珊就讓房東自己上門來拿錢,房東便把孩子抱了過去。”
“當時小萍正給薛羽珊做好了飯準備回家,去別墅後麵的自行車棚取了車,路過別墅時正好看到了這一幕,就留了個心眼。”
“之後小萍每次去別墅做飯,薛羽珊都會把孩子鎖在房間裏,小萍聽到房間裏有孩子的哭聲還問過薛羽珊,薛羽珊就借口說是在看電視劇,正好電視劇裏的女人生了個小孩,是電視裏小孩的哭聲。繆萍知道薛羽珊不會說實話,就沒再問。”
“但薛羽珊有一次疏忽了,關了門卻忘了鎖門,小孩就玩著門鎖開了門,聞著香味找過去,看到了在廚房裏做菜的小萍,抱著小萍的腿叫了聲媽媽。”
“而這些都被薛羽珊看到了,正好那天邵振垣會去,薛羽珊就動了壞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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