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想你
信號不好沒有網,連聊天都困難,發出去十句,有八句前麵都帶了紅色的感歎號,顯示發送失敗。
電一直沒來,蔣義擔心這個電得斷到他們比賽完,他原先覺著白天不能玩手機,手機不至於那麽快沒電,就沒帶充電寶,沒想到能出停電這種事,這樣他就不敢大肆用電了,嚐試了幾次信號還是不好,便把手機一丟睡覺了。
第二天早上起來還沒來電,蔣義起床去食堂盛了一碗粥,換了個跟昨天不一樣的小菜就著吃,然後衝去了教室。
這次兩百多個考生分在了五個教室,每個教室四五十人,開始擬畫給出的立意。真正到了群英薈萃的地方,蔣義才意識到自己之前的視野狹隘了,整個省的美術考生並不局限於春光中學,不局限於那麽小小的一個畫室二十來號人,實力強勁的對手也不止隻有廖彌青一個,比廖彌青厲害的人大有人在,就這裏的兩百多人,至少有一半畫畫都是有自己特色的、擁有自己的畫風,而這點是蔣義一直欠缺的。
蔣義從學畫畫開始,就一直在臨摹,怎麽像原畫怎麽來,以至於到最後習慣了臨摹,忘了要養成自己的畫風。到了這個世界後慢慢開始畫自己的畫了,也在微博上麵學著畫一點原創作品和漫畫,但因為沒有自己的畫風,畫出來的東西都是仿照以前畫過的東西的感覺,很難找到屬於自己的感覺。
蔣義突然明白了為什麽有的同學就算知道自己來比賽也不會得名次,卻選擇來比賽試試,無非就是因為可以從比賽之前的集訓之中認識和其他人的差距有多大,還能從集訓之中得到提高,從而集訓結束之後能有針對性地對某一方麵進行訓練提高。
雖說比賽需要實力,但運氣也占了很大一部分,這裏不乏實力強勁的人,有的時候畫得再好再切題,也許評分老師就是不喜歡,反而有些稍微有瑕疵的畫一旦戳中了評分老師的內心,就很容易得高分了。
聽說這次集訓裏有一個老師會參加到比賽的評分中去,來參賽的學生更賣力了,於是畫室中就出現了這麽一個現象:不斷有學生舉手,讓老師來評價修改下自己的畫,為的就是給老師留下深刻印象。更有甚者下課獻殷勤,給老師端茶送水,刷好感度。
蔣義覺著老師跟打地鼠一樣,哪裏舉手去哪裏,一天都沒停下腳步過,下課了還得考慮喝那個同學拿過來的水,委實辛苦了。
此時蔣義正在畫,坐他旁邊的那位忽然高高舉起手,果然沒多久,老師便拖著疲憊的步伐走過來。
那位同學麵帶希冀地望著老師:“老師,現在怎麽樣?”
老師一看,這同學這似乎是今天第六次舉手了,回回改一點就讓他過來看,實際上問題還挺大,眼熟是混到了,不過是反向的。他第六次看到這畫,眉頭不由皺了皺:“還要改,還是剛才的問題。”
同學眼中的希望之光滅了,有些沮喪,把已經擦出無數痕跡的地方又擦淡了些,在旁邊一點的位置開始排線。
老師看了那同學修改的地方有些無奈,暗暗歎了口氣,扭頭突然看到旁邊的那幅畫。
那幅畫看起來清清爽爽,讓人眼前一亮,而且沒有過於繁瑣也沒有過於簡單,倒是正好切中今天練習的題目。
老師印象中畫這幅畫的同學似乎沒有舉手喊過自己,他視線移到畫板左上角,看到那邊貼著一個簡單的名簽——“蔣義”。
老師略帶讚許地點了點頭:不錯,總算看到一個不驕不躁的,畫得也不錯。
蔣義中午也喝的粥,連續喝了幾頓粥,嘴裏寡淡無味,晚飯的時候就不想去食堂了,直接回了房間。
房間已經來電了,蔣義走在走廊上就聽到兩邊房間裏傳來鬼哭狼嚎:“臥槽終於,老子手機昨晚就沒電了,我太難了。”
“昨晚那雨搞得我信號都沒,你居然還能玩遊戲?”
“熬夜刷小說啊。”
“我又不看小說,昨天追的番更新了還看不了,今天要是再這麽下雨,我要砸店了。”
“別他媽烏鴉嘴,”不知是哪個房間傳出來一句,“我又聽見外麵下雨了!”
“艸!”
蔣義也聽到了外麵的雨聲,挺大的。他想到昨晚那通打到一半就掛斷的視頻電話,心情瞬間低落下來,繃著臉往自己房間走去。
他腦海裏反複重複著“這是比賽,暫時分開是必要的”這句話,卻一點兒也開心不起來,捏著好不容易
連上一點信號的手機,看到屏幕上又多出來的十幾條“想你”,默默輸入了“我也想你”幾個字,發送了出去。
又是一個紅色的感歎號,蔣義啐了一聲,泄憤似的暗滅了手機,塞回了口袋裏。
隔了兩秒又拿出手機,按了紅色的感歎號點擊重新發送。
又一次失敗。
蔣義有點煩躁了,便聽到有人在旁邊問他:“信號那麽差嗎?”
蔣義點點頭,抱怨似地回了句:“何止差,太他媽垃圾了。”
“那就別發了。”
“嘖。”蔣義本來就煩躁,聽到有人無端在旁邊給他提建議,更加煩了,甚至沒聽出來勸他的人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蔣義感覺旁邊這人挨他很近,臉都快湊到他手機上了,簡直把他和邵煬聊天框裏的東西看得一幹二淨。
他暴躁猛抬頭,撞進一雙幽深的眼眸,愣住了,半晌才稍微回點神,才發現他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走到門口,而站在他麵前的這個人尤其眼熟,就這鼻子眼睛和這一副痞痞的表情,他半分鍾之前還在回想,現在突然出現在他麵前,他一陣發懵,感覺一切都不真實了,訥訥道:“邵煬……你怎麽在這裏?”
邵煬笑彎了眼:“來看我的小男朋友啊。”
蔣義臉一熱,慌忙瞄了一眼四周。
因為他這間房在走廊盡頭,很偏僻,最喧鬧的那條走廊已經走了過去,這會兒這條走廊裏沒什麽人,自然沒人聽見剛才邵煬說了什麽。
蔣義悄悄鬆了口氣,從口袋裏掏出房卡開了門,把邵煬一起拽了進去,有什麽事關起房門再說。
邵煬任由他拉著進了房,看到蔣義把房門關了落了鎖,忽然笑道:“你這算不算引狼入室?”
蔣義一愣,再去看邵煬,便瞧見邵煬突然俯下身子,臉湊了過來,鼻尖幾乎要碰到蔣義的,而那雙本就深邃的眼瞳裏閃過一絲異樣的流光,像是在隱忍什麽令人心慌的情緒,但又沒有藏得很好,刻意露出了點馬腳讓蔣義去參透。
蔣義心跳得極快,剛想往後退幾步離開邵煬,後腰突然就被邵煬攬住了,整個人都被環入邵煬的臂彎,緊接著嘴唇上似乎貼了什麽東西上來,柔柔軟軟,先是在他唇外輕輕拂過,離開一些後又立馬壓了回來,這下用了力,撬開蔣義的唇縫齒縫,塞了根火熱濕滑的東西進蔣義嘴裏,肆意張揚地在裏頭攻城略地。
兩人在一起後親過不止一次了,偏偏這一次短暫的分離換來的是更加火熱的纏綿,一時間誰也不願意先放過誰,糾纏在一起難舍難分。
良久,邵煬才強忍著心中的不舍送了口,看到蔣義喘著細氣雙頰緋紅的模樣,喉頭一動,吞咽了口口水,用沙啞的聲音道:“我好想你。”
蔣義感覺自己臉肯定紅透了,又慶幸現在下著雨,外麵天色陰沉,裏麵光線也不好,邵煬不一定能看到他的表情。
蔣義輕輕咬了咬嘴唇,感覺嘴唇上傳來一陣酥麻的痛感,心想嘴唇多半腫了,希望不要腫的太厲害。
很快他麵前的人動了,又往他身上靠緊了點,接著身子一矮,邵煬的頭就磕到了蔣義的肩膀上:“我真的好想你。”
邵煬低沉的聲音在說這句話時帶著幾分委屈,又有幾分像在撒嬌。
蔣義順從地抬起一點頭,把下巴也磕在了邵煬的肩膀上,回擁住邵煬,甕聲道:“我也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