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表演
邵煬給他看的那張照片上的腳印上有兩朵明顯的四瓣花印紋,能留下那麽清晰的腳印,隻能是作案的人毀完畫後不慎踩到了教室裏的顏料,印到了窗框上。
但那枚腳印隻有一半,且邊緣都被蹭掉了,並不能看清腳印有多大,甚至連男女都分不出來,憑這半枚腳印去找凶手太難了。
總不能讓人把鞋子抬起來一個個給他看吧,況且腳印這事兒如果告訴別人,容易打草驚蛇。
所以他們現在隻能悄悄調查,平時多留意一下別人的鞋底。
背景板趕在正式表演之前畫好了,原來的白天改成了黑夜,而堡頂上被濺到的那些汙點,蔣義則畫了一串串細藤將它們蓋了過去。最後在黑天的背景上勾了一輪皎白的明月,添了兩隻黑鴉。
整幅畫從美妙的童話世界轉而變成了魔幻童話。
校慶晚會在體育館舉行,高三同學在學校看現場投影,而高一高二的學生則在體育館現場觀看表演。
高二一班班坐在體育館的側麵看台上,離舞台有點遠,隻能看到幾個小人在台上動來動去,具體做了什麽還得看大屏,和在教室看投影基本沒差。
高二一班的舞台劇節目排得比較前,要上舞台表演的同學一開始就在後台等著,沒有先去他們班的看台區。
蔣義飾演了個小守衛,沒有台詞,隻是個背景人物。但他不放心那三張背景板,生怕再出什麽意外,就跟著表演的同學一直在後台等著。
他們班的節目備受矚目,邵煬和蔣義兩大風雲人物的同台登演,且邵煬飾演男主角,許多人都對這個節目懷有期待。
所以當高二一班的節目報幕時,台下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當舞台燈光亮起的時候,他們已經準備就緒了,台下人看到邵煬上台,立刻響起一串掌聲。
換上演出服的邵煬比排練的時候更精神了,配上那張臉是帥的,連蔣義都忍不住稱讚邵煬的顏值。
前麵幾場戲蔣義都不用上台,直到公主在宮殿外遇見了勇士,蔣義才推著那塊被他改成黑夜的背景板上了台,這是唯一一幕需要他出鏡的戲。
台下有人開始竊竊私語,蔣義隱約聽見有人對著那塊背景板指了指,說是畫得好看。
自豪感油然而生,蔣義忍不住勾了勾唇角。幸好守衛的帽簷比較寬,他微微低頭,將自己的笑藏在了帽簷下。
蔣義腰間別著一把道具劍,隻需要往邊上一站,當一個沒有台詞的看門守衛,近距離觀看表演,而背景板的另一邊唐晟景跟他穿著同樣的衣服站在那,充當另一個守衛。
蔣義這個視角基本和邵煬正對麵,邵煬的所有表情動作眼神他這邊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兩人之間隻隔了一個梁菠。
“公主殿下,請小心城堡外的人,住在森林深處的男巫對您心懷歹念,讓我來保護您。”邵煬看著前方,對梁菠伸出了一隻手。
梁菠總覺得宮殿外的這場戲邵煬戲演得不在最佳狀態,從剛才開始邵煬的視線就不在她身上,而是落在她身後的某個地方,梁菠不知道邵煬在看什麽。
但總體上演得挺不錯的,動作和台詞都到位了,除了眼神以外無可挑剔。
而且邵煬的語氣比之前排練的時候還要溫柔。
梁菠欣然伸出手,將自己的手搭在了邵煬的手上,任由邵煬牽著她走過這一幕戲。
本來是挺甜的一幕戲,偏偏在兩人經過蔣義身邊的時候臨時變了卦。
邵煬突然對原本沒有任何台詞的蔣義道:“清稟報國王陛下,我將帶著公主殿下去懲罰惡毒的男巫,我會守護公主殿下安全並將她帶回城堡。”
蔣義愣住了,一時間不知道該幹嘛。
這段台詞應該是邵煬和另一個守衛唐晟景之間的對話,但邵煬連人都認錯了
完全是意料之外的舞台事故。
也許是耽擱的時間太長,台下微微有些躁動,梁菠也變了臉色,想出聲提醒什麽,但她作為主角是全場的焦點,這個時候若做一些表演以外的事,很容易被發現,隻能暗中捏一把邵煬的手,提醒邵煬趕快補救。
梁菠剛使力,邵煬就鬆開了她,轉而抬手伸到蔣義頭頂,接著手掌下壓,把蔣義寬大的帽簷壓了下去,蓋住蔣義半張臉,遮住蔣義錯愕的表情。
蔣義終於反應過來,手忙腳亂把帽子扶正,兩腿一踢,站直了大聲
道:“是!”
邵煬輕笑了一聲,許是台上收音效果太好了,台下不少人都聽到了邵煬這一聲輕笑。
台下一幹女生都激動地小聲尖叫。
蔣義瞟了眼台下,發現台下不少女生在笑,不是那種看到台上有人失誤而幸災樂禍的笑,她們的笑容之中帶著三分羞澀七分期待,聚精會神地盯著他和邵煬,不知道在笑些什麽。
蔣義被她們笑得心慌,僵著一張臉繼續站著不動。
不知道邵煬又在犯什麽病,明明都排練得那麽熟練了,按照劇本走完全可以順利演完這出舞台劇,邵煬就偏偏要製造一點小意外出來。
好在沒出什麽大問題,蔣義腹誹邵煬一頓,在這一幕結束、幕燈暗下去時下了台。
蔣義剛準備脫下守衛的衣服,唐晟景突然對他道:“先別脫,既然邵煬認錯了人,我們得將計就計,我接下來的戲份都由你頂替上去,剛才台下反應那麽大,觀眾肯定記住了你的臉,如果我再上去眼,容易被看出端倪。”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蔣義不得不臨時記一記唐晟景的那幾句台詞,頂著壓力硬著頭皮上了舞台。
好在唐晟景沒幾句話,且在多媒體教室的時候蔣義看他們排練已經看過很多次了,他現在替人上去演基本沒問題,順利地完成了這出舞台劇。
蔣義幾乎是一下台就開始數落邵煬:“你不是演得很熟了嗎,怎麽還能認錯人?剛才我要是沒回答你怎麽辦?”
“我相信你。”邵煬把蔣義的埋怨照單全收,眼裏卻閃過一絲詭譎。
蔣義扭頭,碰巧撞見了邵煬這個不該有的眼神,突然明白了什麽,火氣噌了上來:“你故意的?”
邵煬笑眯眯:“這三幅背景都你畫的,你不上台露臉跟畫留個合照太可惜了。”
蔣義聽了邵煬的歪理,氣不打一處來:“用得著你操心?你臨時整這麽一出要真出了岔子,之前的準備全毀了。”
他見邵煬挑著眉沒說話,繼續道:“你故意改了別人戲份,也不問問別人介不介意?”
邵煬眉毛挑得更高了,往旁邊睨斜一眼。
旁邊唐晟景老實巴交看戲,突然成為談話的焦點,連連擺手:“不介意,完全不介意。”
邵煬偏頭,一副“你瞧吧”的模樣。
蔣義噎了噎,他怎麽忘了另一個守衛是唐晟景,唐晟景和邵煬兩個好兄弟口徑肯定不會有分歧,一對二講理,最後吃虧的鐵定是自己。
蔣義心裏翻了個白眼,懶得理會兩人私底下暗潮翻湧,跟著班裏的其他人往高二一班的看台區走去。
邵煬緊緊跟在蔣義後麵,上看台時兩人離得特別近,蔣義每一步小停頓,邵煬都會撞上來,蔣義後背時不時碰到邵煬的胸膛,有時隻是輕輕碰到,還隔著幾層布.但每一次碰到,蔣義的後背就會莫名激起一陣麻意,一直傳染直尾椎。蔣義想走快點遠離邵煬,但前麵的同學堵著,他走不快。
煎熬了一路,蔣義一路往上,看到馬可波在最後麵靠牆的地方幫他占了個位置,而且旁邊都坐滿了人,不可能再擠出第二個人的位置了。蔣義欣喜地坐了過去,對坐在旁邊的馬可波道了聲謝。
馬可波:“你是我大哥,咱兩誰跟誰,還謝什麽。”
蔣義以為這樣沒事了,沒想到邵煬跟在他後麵上來了,慢悠悠走到馬可波的位置前停了下來,插著兜直直望著馬可波:“那咱兩誰跟誰?”
馬可波麵部一抽搐,“蹭”地從位置上站了起來,做出請的手勢:“你坐,你坐。”
邵煬落座,坐得心安理得,而被擠走的馬可波則一臉委屈坐到了下麵、班主任趙英俊旁邊唯一一張空位上。
蔣義看著馬可波委屈巴巴又落寞的背影,瞪了眼邵煬。
邵煬無奈攤手,一臉無辜道:“他自己讓我的。”
校慶晚會大多是唱歌跳舞,偶爾有幾個自編小品或是舞台劇的,但精品不多,看多了就犯困。蔣義白天為了畫背景板精神緊張,表演的時候邵煬還整了那麽一出,直到剛才坐下神經才放鬆下來。
蔣義實在撐不住,頭往後一靠,抵在牆上,閉著眼睛養神。
底下台上表演的學生激情四射,一首歌下來又唱又跳的,還帶觀眾互動,但蔣義他們班離得遠,聲音沒那麽刺耳,傳到蔣義耳朵裏隻剩“嗡嗡嗡”的聲音,聽多了倒像在催眠一樣。
邵煬看表演也看得心不在焉的,餘光時不時往蔣義那瞟一眼,看到蔣義頭一歪一歪地,大概是睡著了,伸出手環住蔣義肩膀,輕輕往自己這邊一帶。
兩顆腦袋靠在了一起。
作者有話要說:晚點應該還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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