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就職

  “噠、噠、噠”。


  腳步聲越來越近。


  雖然是秋天,兩個男生擠在一張一米二的床上,也熱得不行。尤其在那麽緊張的氛圍下,兩個人氣息交錯,夜晚安靜得能聽清相互之間的呼吸聲。


  蔣義早就熱出了一身汗,他怕宿管會進宿舍逐個床查過去,特地讓邵煬把頭蒙進被子裏,自己側過身擋住邵煬身形,這樣從床下往上看基本看不出床上其實躺了兩個人。


  但這樣的話兩個人避免不了肢體接觸,而且床上空間太小,他們必須挨在一起。


  邵煬縮在被子裏,故意離蔣義很近,將頭縮在蔣義懷裏。蔣義身上味道很好聞,沐浴露的奶香味夾雜著陽光曬過後的衣服的味道,還帶著一絲從網吧帶回來的煙味兒,聞著很上頭。


  邵煬有點迷醉,一隻手搭在蔣義身上,手掌按著蔣義後腰,強迫蔣義離他更近了些。


  邵煬頭抵在蔣義胸腹上,貪婪地吸食著蔣義身上的味道。


  蔣義被箍得不舒服,動了一下,想把邵煬推遠,一下子又被邵煬按了回去。他驚道:“你遠點!”


  “噓——”邵煬輕聲道,“別動,來了。”


  話音剛落,門外的腳步聲忽然停了下來,緊接著他們寢室門開了,開門聲音已經盡量維持在最小,宿管從門外悄悄走了進來。


  蔣義嚇了一跳,立馬不動了,任由邵煬緊緊摟著自己。兩個男生挨在一起裹在被子裏,姿勢扭曲,極不舒服,但沒人敢動。


  蔣義從小到大都沒這麽緊張過,就算打群架的時侯雙方都拿著武器,他也沒那麽害怕過。


  精神上的壓力極大,稍微不慎他就會害得這個狹小空間的四個學生高考都危險,這種時候責任感爆棚,他不能弄出任何動靜,必須熬過這一段。


  寢室裏很安靜,隻能聽到宿管輕緩的腳步聲,一步一步走過來,走到蔣義和馬可波的床前停下。


  蔣義閉著眼,但能感覺到舍管的臉湊了過來,靜靜凝望著他們兩張床,緊張到攥緊了邵煬的衣服,整個身體都僵住了。


  就這種時候邵煬還不安分,五指向內輕輕按壓,中間那根指頭已經探進了蔣義的衣服,順著脊骨爬了兩寸,對著脊柱凹下去的一塊骨頭按了下去。


  “!”蔣義死死咬住下唇,險些驚叫出來,等緩過勁來後,蔣義用力擰了一把邵煬後背的肉。


  懷裏人明顯抖了一下,隨即壓在他後背的手掌也鬆開了很多。


  蔣義終於能鬆口氣了,狀態也放鬆了許多,兩人相安無事地在一個床上一個被窩中躺著,一直躺到宿管檢查完床鋪和衛生間,轉身離開宿舍、腳步聲漸漸遠去,才各自長舒一口氣。


  之後宿管又不放心地來了三樓兩次,這次隻在窗口拿手電往裏麵照,並沒有進來,恐懼感要小很多。


  四個人擠在兩張床上足有大半個小時,唐晟景說了句:“應該不會再來了。”


  蔣義幾乎是立刻就坐了起來,一把推開邵煬:“你他媽有病啊?”


  “嘶——”邵煬被大力一推,後腦勺結結實實磕到了牆上,撞得他頭暈目眩,心裏想的卻是:自己撩的騷,跪著也要撩完。


  鼻頭還縈繞著蔣義身上的氣味,很好聞,邵煬恨不得將它烙印在腦中。


  少頃,邵煬扯出一抹訕笑,揉著後腦勺道:“我有病,你有藥啊。”


  夜色很暗,寢室裏黑到根本看不清對方的五官,但蔣義莫名能感受到邵煬銳利的眼神,盯得他心裏發虛。


  蔣義覺得兩個大男人在這種特殊情況下躲一個被窩裏是件正常事,而剛才邵煬那些作弄他的動作他竟然沒有覺得反感,反而覺得那些動作撓得他心窩子都在癢。


  蔣義害怕被麵前的人發現自己的心思,罵道:“有病去治,別他媽亂發病。”


  恰好馬可波和唐晟景都從下鋪的被子裏鑽了出來,每人抱著一桶剛才一起藏進被子裏的方便麵下了床。


  蔣義沒再跟邵煬廢話,也爬下了床。


  方便麵不是什麽美味,但是四個人都餓了,再加上剛經曆過那麽刺激的事,精神狀態一下子鬆弛下來,吃什麽都香。四個人擠在一張長桌上,吸溜吸溜地吃著泡麵,竟感覺在吃什麽人間美味。


  蔣義一口泡麵一口可樂,腦門上全是汗,他也吃得不亦樂乎。


  他偏頭看了也在吃麵的另外三人,這一刻他感覺活著真好,他能穿進這具身體裏重生,真好。


  第二天蔣義趁另外

  三個人還沒醒,便悄悄離開了寢室,他路上隨便吃了點早飯就在九點之前趕去了“溫星網吧”。


  網吧裏包夜的人都走了,清早來上網的不多,蔣義到那的時候祁夢茹在打掃衛生。


  祁夢茹看到蔣義像看到了救星,放下拖把揉著腰過來:“國慶我這兩個員工都請假回家了,我還在想你不來幹脆白天關門,晚上再營業。”


  祁夢茹走到收銀台裏,拿出手機,打開微信二維碼:“來加一下,我把你拉群裏,排班什麽的群裏通知,”頓了頓,“身份證給我。”


  蔣義從書包裏掏了身份證給祁夢茹,加了祁夢茹微信。


  祁夢茹:“那你現在就開始上班吧,這兒上班可以玩手機或者用電腦看看視頻,但不能玩遊戲,有客人來了就招呼一下。國慶就我們兩輪班,你多上會兒,上到晚上九點我來換你。”


  蔣義點點頭:“好。”


  祁夢茹簡單地交代了一些,教了蔣義收銀和網吧登記係統,拎著包就準備回去補覺。


  臨走前祁夢茹不忘叮囑道:“有事打我電話,要是碰上跟你去年一樣那種砸店的人,你不是能打麽,直接收拾了就行,隻要別把我這電腦打壞隨意發揮。”


  蔣義訥訥點頭,聽到最後訝異地抬起頭來,打架他在行,但他沒想到祁夢茹會允許他打架,猶豫片刻,道:“放心,鬧事的我會拽出去教訓。”


  “行,那你把衛生打掃了吧。”祁夢茹揮了揮手,離開了網吧。


  蔣義打掃完衛生後沒事情幹,就把帶過來的試卷拿出來做,還是老樣子,把會做的填完了,不會做的先翻輔導書,找的到題型的就照著做,找不到就繼續空著。


  他在這個世界呆了小兩周,也漸漸適應了這裏的生活。除了開始兩天經常被老師針對,後麵老師很少會找他麻煩了。學校生活比他以前在泥潭裏摸爬滾打的生活要幸福太多,不用看別人臉色也不用擔心自己的小命,唯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把學習學好。雖然學習也不容易,但他會做了一道題成就感總是特別大。


  蔣義現在覺得除了語文對他來說比較容易學懂以外,其他的曆史政治地理生物也比較好學,看懂之後死記硬背就行。偏偏原主是理科生,選修的是物理化學,而他覺得好學的四門在下學期小高考就考掉了隻要及格就行,剩下留給他高考的科目都難得跟山一樣。他本來就比別的學生少讀了很多年書,根本比不上別人的進度,前途一片渺茫。


  蔣義盯著輔導書上的一道數列題半小時了,硬是沒看懂左右兩邊的等式是怎麽變換的,無奈之下照著輔導書上的解析把卷子上的那道題的字母全都帶入進去,算出了個四不像答案。


  他盯著自己算出來的東西良久,幽幽歎了口氣,就他這水平還打算下次月考脫離班級倒三名,簡直做夢。


  中午蔣義接到了繆萍的電話:“小義啊,學校有飯吃嗎?”


  蔣義看了看他剛從外麵買回來的炒飯,回答:“有。”


  蔣義之前跟繆萍和蔣大河說國慶學校要補課,回不去了,兩人信以為真,就讓蔣義在學校照顧好自己。


  這會兒繆萍打電話來肯定是想兒子了。


  繆萍道:“芸芸也回來了,剛才在問你呢,我說你要上課。這個時間你應該放學了,就打個電話給你。你缺什麽不,你爸明天廠裏不上班,要什麽明天我們給你送去。”


  蔣義吃著飯,把嘴裏東西咽下去了道:“我沒事,我們學校就跟平時一樣正常上課呢,東西不缺。”


  “那衣服呢,要不你爸送幾件幹淨衣服過去,把你換下來的髒衣服帶回來洗?”


  “不用了,衣服我都自己洗好了,還有得穿。”


  “哦……那行。”繆萍語氣難掩失落。


  蔣義緩聲道:“您別擔心,我在學校好著呢。”


  “行,那你自己注意安全,”繆萍道,“我讓芸芸跟你講。”


  電話那頭換了個人講電話,是個青澀的女孩聲音:“哥,你國慶一天都不放嗎?”


  蔣義想了想,學校就算真的補課,七天的假期一天都不放也不現實,為了讓謊話更真實一點,便回道:“最後一天放,我回家。”


  哪想電話那頭的丫頭忽然扯著嗓子大聲喊:“呀!補七天課,太難受了,那哥你好好學習!”


  蔣義愣了愣,他沒聽出蔣芸芸話裏有惡意。


  緊接著就聽蔣芸芸壓低了嗓門道:“哥,媽在這不方便,咱們微信上說哈。”


  蔣義明白了蔣芸芸意思,輕笑了下,道:“好。”


  電話掛了後兩分鍾,蔣義收到了蔣芸芸發來的微信。


  【芸】:哥,我聽別人說市裏高中都正常放假,你在學校幹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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