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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寒盡暑至

  雲星眠還帶著術後的虛弱, 可是說起這個話題來,一下卻又精神十足的樣子:“別再重複你之前取的那些!再那麽敷衍小心以後不讓小暑認你!”


  想到自己青春期因為“眠眠”這個昵稱抑鬱到懷疑人生的日日夜夜,雲星眠更是憤然:“你覺得一個男孩子叫什麽慕雲、愛雲的像話嗎?”


  曆寒盡摸了摸鼻子:“明明就挺好聽的。”


  雲星眠以眼神震懾他。


  曆寒盡見識到他的憤怒, 終於舉手投降:“好好取, 這次一定好好取。”


  雲星眠成功抓到他的話柄:“你以前果然是在敷衍!”


  曆寒盡:“……”


  活著真的太難了。


  爸媽他們始終在隔壁房間圍著小蘿卜頭轉, 看來短時間內不會回來,曆寒盡看著某人那難得精神百倍的樣子, 又一次把筆錄的行程默默往後推了推, 跟他一起正兒八經地取起了名字。


  對於曆寒盡來說,名字不過就是個符號, 要不是雲星眠強烈反對, 他真覺得曆慕雲聽起來也挺好的。


  他忍不住又冒死問了一遍:“曆慕雲真的不行嗎?”


  雲星眠恨鐵不成鋼地看著他:“你說你跟姥爺生活這麽久, 怎麽就一點都沒繼承到他的浪漫情懷?你真是那個語文也幾乎能考滿分的學霸嗎?”


  曆寒盡無奈地爭辯:“考試又不考取名。”


  “你名字是姥爺取的嗎?”雲星眠問。


  曆寒盡頓了頓,才在他詢問的目光中點了下頭。


  提起名字的由來,他的表情沒了剛才的取樂,看上去嚴肅了許多:“其實我媽生下我之後,還沒來得及給我取個名字, 就走了……”


  雲星眠沒想到自己問個名字也能問到這麽沉重的話題,剛才的埋怨調侃不由得都收了起來, 無措地看著他。


  關於當初的傳聞,他多少也知道一些,但卻是第一次從曆寒盡口中聽到他母親的離去。


  “你也知道我的生日,我出生的時候, 恰好冬天就要過去了,姥爺就給我取了這個名字,曆寒盡,希望我經曆的寒冬都已經離去, 未來能過得好一些。”


  而他用了這麽多年,終於實現了姥爺的心願。


  雲星眠心疼地按了按他的掌心:“會的,以後我們都會過得很好。”


  一個人的名字裏,總會帶著長輩注入其中的祝福與期待。


  “說起來我媽的名字也是姥爺取的,當時也是冬天,我媽說下了好大一場雪,整個世界銀裝素裹的,姥爺就給她取了這個名字,告訴她要在那場雪之後獲得重生,學會做自己,而不隻是家裏男丁的附屬品……”尚銀素當然是因為對當時的情形印象深刻,才會不厭其煩地講給兒子聽。


  “所以後來她給我取名也承襲了曆老師的風格,生在黎明之時,就叫我星眠,說是我出生的時候,星星都該在雲間睡著了,希望我的人生隻要這樣輕鬆幸福就好……她從來沒有對我有過什麽過高的期待。”這些事情其實平時誰也不會想起,但當真的提起來,心就會自然而然地被溫柔包圍。


  “說起來小暑的名字是不是也就讓姥爺取算了。”雲星眠戳了戳他的胳膊。


  聽見這話,曆寒盡登時收起滿腔的觸動,正襟危坐:“當然不行!我是他爸爸,名字當然得我取。”


  雲星眠翻了個白眼:“我還是他爸呢。”


  “我是大爸爸,你是小爸爸,大名我取,小名你取。”曆寒盡毫不猶豫地道。


  雲星眠“切”了一聲,但是也沒認真跟他爭辯。


  他當初固執地等了那麽幾年,就是想等某人回來給小暑取個名字。


  到了現在,這件事在他心裏幾乎已經成了一個執念,他又怎麽會真的跟他搶。


  曆寒盡小聲在嘴裏咕噥著:“曆……曆慕雲……”


  “不許曆慕雲!”雲星眠又戳他一記。


  曆寒盡捉住他的手,心不在焉地在指間把玩著,嘴裏念念有詞了好一陣,才再次道:“不如再承襲一下咱們家的老風格,曆暑至,兒子生得真是個好時候,夏天就要來了,不用經曆什麽寒冷。”


  與他的名字一樣,同樣是一語雙關。


  雲星眠在舌尖琢磨了下,不服氣地衝他皺了皺鼻子:“寒盡暑至,你們爺倆這名字挺排外啊?”


  曆寒盡摸了摸鼻子,絕不承認:“有嗎?對我們來說,你可不是外。你是他老爸的內人。”


  雲星眠習慣性地一手肘拐過來,卻忘了自己的刀口,人還沒打到,就先被一陣疼扯了回去,倒抽一口涼氣,疼得齜牙咧嘴。


  曆寒盡趕忙扶住他,焦急地道:“你要想打就喊我過來,能不能先暫時改了這個習慣?”


  雲星眠好容易把那陣疼捱過去,才氣哼哼地道:“以後再生一個,就叫夢醒,星眠夢醒,把你們爺倆也排除在外!”


  曆寒盡知道他說的是氣話,可是看他這副淒淒慘慘的模樣,還是忍不住在心底暗忖,小暑是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有的也就算了,現在他知道了這回事,哪裏還舍得再讓他受一回罪。


  “幹嘛不說話?”雲星眠懷疑地睇著他。


  曆寒盡挑了挑眉:“沒什麽,就是感覺突然之間就理解了爸爸當初看見你出生之後的決定。”


  雲星眠更加疑惑:“決定?什麽決定?”


  曆寒盡笑而不語。


  “喂!為什麽我爸的事情你比我知道的還多?”雲星眠更加不服氣。


  “不對!你剛剛叫什麽?!”他又猛然醒悟,“說好的改口飯還沒吃呢,這位同學你未免也太心急了吧?”


  曆寒盡任他逞著口舌之能。


  反正以他現在的身體,也就之能嘴上占兩句便宜了,再鬧騰也鬧騰不到哪兒去。


  隻是,聽著身邊這個人那還稍欠些氣息的嘮叨,曆寒盡真的很想問問十年前那個自己。


  就這麽可愛的一個男孩子,當初你就大大方方承認喜歡他,又怎麽了?

  尚斯尋的事兒說小不小,說大倒也不算太大。


  要說醫生看管不嚴,造成病人偷跑出醫院的責任是不小,可其他的,雲家是他主動上門,在傷人之後對方也沒有防衛過當的行為,最多就是把人製住交給了醫生跟警察,而後來的發展就更跟他們沒有關係。


  疑似攜帶艾滋病毒的精神病患者意圖持刀自殘傷人,警察同誌為了保護同行的醫護人員,隻能選擇擊斃,這也是在權衡之下做出的最符合常理的決定。


  雖然出事之後張鶴帶著她娘家人在醫院門口拉橫幅鬧了好些天,但除了負責看管他的醫護人員被責令辭退之外,其他人最多也就是背個處分,不管怎樣,他的命是再也回不來了。


  而這一切都與他們一家都再沒有關係。


  雲星眠在臧家的臨時病房裏養好後,一家人便悄悄地搬去了省城。


  前麵也說過,雲少華有個極大的愛好就是屯房子,現在家裏突然多出個孩子,他們以前在省城的住處當然也不適合再搬回去,一家人選了套市中心最繁華地段的房子,每單元就單獨一戶,連個鄰居都沒有,住得真是舒心許多。


  隻不過雲少華的工作重心還是在裴城,曆寒盡不隻要跟他上班,還要回班讀書。


  高三了,丁漸麗拚死拚活地要把他的自習假取消,曆寒盡哪裏肯從,最後也隻爭取到了晚自習跟周末的自由時間。


  但好在他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衝刺全國重點,隻衝著省大來的話,學習其實就變得輕鬆了許多。


  如果丁漸麗老師再盯他盯緊一些,就會發現,某人上課埋頭寫寫畫畫的多數都是工作內容。


  不過工作隻靠在課堂上的寫寫畫畫顯然是不夠的,曆寒盡一到周末又惦記著回家陪老婆孩子,於是隻能犧牲更多的睡眠時間。


  曆寒盡同學終於體會到別人說的高三忙得連軸轉是什麽感覺,雖然他並不是為了學習。


  一年的時間須臾而過,省大對於曆寒盡來說真的沒什麽難度,隻不過,就算是考上了大學,他也照樣要回裴城處理工作,常常都是匆匆來去,與雲星眠和小暑也都是聚少離多。


  雖然應萬海一直都沒什麽動靜,可曆寒盡知道他其實一直都在監視著他的動靜,在那人的視野之下,他既不能表現得太無能,又不能暴露所有能力,就隻能這樣看上去十分辛苦地維持著運轉,像是唯有盡心盡力才能讓雲少華的公司進一步擴大規模,步入正軌。


  這些當然都隻是他想讓應萬海看到的,雲少華的公司對他來說真是一個絕佳的掩飾屏障,他規規矩矩地幫銀華公司奪下城西區乃至整個裴城的市場,但也就僅此而已。


  等公司的業務穩固一些,曆寒盡像是厭倦了這樣奔波的生活。恰逢他也到了該畢業的一年,幹脆就把工作全都交接,安安心心地住在了家裏。


  雖然他這幾年一直忙碌,但基本上每周都能騰出個周末陪陪兒子,小暑跟他從來沒覺得生疏。


  而現在辭去了工作,曆寒盡更是每天都在上課之餘接送兒子去幼兒園,儼然一個稱職的好爸爸。


  而雲星眠也在休學三年之後,終於辛辛苦苦跟他考上了同一所大學,成了一枚新鮮的大一小學弟。


  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這位小學弟似乎一直都不太想承認他的存在。


  而小學弟對自己的行為卻是振振有詞:“誰讓你沒事亂出風頭,還被選上什麽省大校草……你土不土?!再說了,要是讓人知道我跟校草居然是這種關係,那我還不得讓人給撕了?”


  曆寒盡:“……”


  先不說這個很土的選舉他是不是受害者,按照這位雲同學的人設,如果見到這種情況,不是應該第一時間衝到他身邊宣示自己的所有權嗎?

  曆寒盡覺得很委屈。


  他不知道的是,雲同學現在更委屈。


  “星眠,我看你最近要不就住宿舍算了,正好咱們小組四個人都在203,這樣做起課題來也方便。”現在跟雲星眠說話的人是他現在的同班同學雷浩軒。


  嚴格來說,也應該稱得上是他的室友,雖然雲星眠從一開始就沒在宿舍裏住過。


  這位仁兄長得倒是板板整整,幹淨清爽,隻是不知道為什麽,跟雲星眠說話的時候,臉上似乎染上了兩朵可疑的紅暈。


  暗自緊張的他沒料到,此刻跟他並排走著的雲星眠注意力卻完全都在前排兩個女生身上。


  “真後悔沒報經管係,不然就能做曆師兄的小學妹了,上課路上見他的幾率說不定也能增加一倍!哪裏像現在,想去看看他還得花錢買他們課表,提前去蹲點!”說這話的小女生看上去倒是可可愛愛,但是不是也太過戀愛腦了一點兒,居然連買課表這種事也做得出。


  早知道他也去賺一筆了。雲星眠暗暗翻了個白眼。


  “你呀,就別想了!”她旁邊的長發妹子開口打破了她的幻想。


  雲星眠在後麵點頭附和:“對,別想了!”


  “啊?”雷浩軒呆愣地望著他,“不行嗎?”


  “你沒聽說嗎?他們經管係係花從入學開始到現在,已經追了他兩年了!而且那係花聽說是個白富美,娶了他能少奮鬥三十年那種,咱們啊,就遠遠看看就行了。”長發妹子憂傷地歎了口氣。


  雲星眠倏地攥起拳頭,追了兩年的係花?他怎麽從來不知道這回事?

  他突然覺得自己頭頂的青青草原又茂密了一些。


  “星眠!星眠?”雷浩軒不死心地推了他一下。


  “啊?”雲星眠剛反應過來,就聽見前麵那個可愛妹子開口:“天哪!那不是曆學長嗎?”


  雲星眠渾身一僵,趕忙看過去。


  果然,某人的車就停在校門旁邊的空地上,人倚在車上遠遠望著他,若有所思。


  “他這是在等人嗎?不會是接係花去約會吧?”長發妹子悲痛地捂住臉,“我不要親眼看到這麽殘忍的一幕!”


  雲星眠也捂住臉,拜托你們不要這麽有表演天賦了,就算曆寒盡看不見他也能被她們這渾身的戲吸引過來。


  “星眠,你怎麽了?為什麽突然捂住臉?是哪裏疼嗎?”雷浩軒目帶關切。


  曆寒盡趕忙把他扯到自己身前:“你剛剛說什麽?回宿舍是吧?走走走,我們現在就回去!”


  雷浩軒一時都沒能反應過來,被他生拽著往回退。


  可惜還沒退了兩步,某人身後的車窗裏就突然鑽出來一隻小蘿卜頭,對著雲星眠的方向大喊:“小爸爸!你去哪兒?大爸爸說要帶我們去吃好吃的!”


  作者有話要說:同樣取名廢的我真想說,曆慕雲他真的不香嗎?


  謝謝梨果果和東丁丁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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