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怒氣衝天
梁元秋也是被自以為是的成就感衝昏了頭, 隻想著送了東西就能走人,根本沒料到這小子會給自己來一手,更沒注意到這個路口還立著一個交警執勤的崗亭。
正是放學時間, 四周的人來來往往, 其中不乏順路接孩子放學的家長。
這時候的人都善良淳樸, 聽見雲星眠口中的話那還得了,頓時朝他們身邊湧了過來, 交警同誌原本還離得稍遠一些, 卻也被大家一個又一個的接力喊了過來。
等兩位交警同誌過來的時候,梁元秋已經被胖揍一頓, 然後由兩個彪形大漢反剪著手, 按在了車門上, 那個裝著零食與“跳跳糖”的紙包也正被雲星眠緊緊抱在懷裏。
“怎麽回事?”其中一位壯實一些的交警開口問。
“這家夥騙學生吸|du!”按住梁元秋左臂的人憤憤地回答,“你說你看著跟個人似的,怎麽就不幹人事兒!”
那兩位警察也是第一次見敢這麽明目張膽做這種事兒的,不由得有些難以置信。
“警察同誌,誤會啊!都是誤會!”梁元秋趕忙解釋。
雲星眠知道他想拿自己大公司裏的職位洗白, 趕忙趁他開口前在紙袋裏翻出幾包跟上次一樣的巧克力豆袋子:“就是這個!他騙我說是進口的零食,要白送給我吃!上回他就在半路攔我一回。送了我一樣的!”
雲星眠說著, 從口袋裏掏出來一包一模一樣的:“看到了吧,這包裝上寫的是巧克力豆,打開裏麵卻是這樣的!”
他撕開其中一包,裏麵的粉末立即都露了出來。
圍觀的人臉上一時又是好奇, 又是嫌惡,其中一個更是直接指出:“我出去打工的時候也聽人說了,現在很多地方就是把這玩意兒弄成零食糊弄那些不好好上課,去夜店玩的學生。”
“他這就更過分了!直接在大街上對人家老老實實的孩子出手, 警察同誌,這種人你們要是不嚴判,我們可不同意啊!”人群裏一位老大媽氣憤地接話。
“就是。”
“必須抓起來關他幾年!”
“判死刑!”
“這事兒也不在我們的管轄範圍,要不這樣,小夥子,你跟著我們一起走一趟,去緝毒大隊把事情交代一下,具體是怎麽回事,讓他們來調查,好不好?”交警對著雲星眠道。
“人家一個孩子,嚇到了怎麽辦啊?肯定要把家長先叫來!”有人提議。
雲星眠雖然個子也已經挺高了,但那張娃娃臉配上身上的校服,還真讓人忍不住升起些保護欲。
“怎麽回事!雲星眠?怎麽還有警察?你這是出什麽事兒了?”丁漸麗停下自行車,皺著眉頭問。
很顯然她也是剛從學校離開。
“丁老師。”
一聽見雲星眠對她的稱呼,大家立即放下心來:“他老師來了,正好,可以跟著一起去。”
“這人在大街上給你學生塞du|品,壞透了他!”又一大姐邊說著,邊把手裏吃剩的玉米梗狠狠投到梁元秋身上。
“我不是——”梁元秋剛一開口,就被押著他的其中一個哐哐揍了兩拳:“你他媽閉嘴!”
從剛開始到現在,他身上沒少挨揍。
丁漸麗一聽這話,緊張得臉色大變,趕忙停好車子鑽進人群,上上下下檢視著雲星眠:“怎麽回事?沒事兒吧?他給你的什麽du|品?不會是打針嗎?打進去了嗎?啊?你說話呀!別嚇唬我!”
雲星眠沒被梁元秋的跳跳糖嚇住,倒是被她這關心的態度嚇了一跳。
他舉起那隻被打開的包裝袋,連聲解釋:“沒事沒事,他給的這種,我一看不對勁就叫警察了,沒吃!一口都沒吃!”
丁漸麗明顯重重地鬆了口氣,掄起手裏的包就砸在了梁元秋腦袋上:“讓你禍害我學生!流氓!敗類!無恥!”
哐哐哐連著砸了好幾下。
雲星眠震驚地看著形同撒潑的丁漸麗,感覺自己可能真的因為接觸過“跳跳糖”而出現了幻想。
更奇幻的是身邊的大哥大姐們還在低聲誇獎:“真是個負責的好老師。”
雲星眠:“……”
人果然還是得好好活著,活得久了什麽都能見到。
在緝毒大隊的人聞訊趕來之前,梁元秋已經在兩位交警有意放水的阻攔下不知道遭遇了幾輪毒打,連眼圈都是腫的。
他要隻是小偷小摸也就罷了,居然敢給祖國的花朵灌溉那種烏七八糟的東西,分明就是站在了人民群眾的對立麵。
梁元秋完全沒想到自己居然栽到了這麽個小屁孩手裏,心裏是真的慌了,等到了緝毒大隊,身邊安靜下來,立即提出要聯係律師。
隊裏的人對他這種人深痛惡絕,當然不會讓他這麽舒服,早早就把他手機給繳了,不管他要求什麽,都隻一句“證物還在化驗”堵回來。
雲星眠作為一名未成年人,雖然身邊有老師跟著,但他們也幫忙聯係了家長。
雲星眠怕尚銀素嚇著,於是就把電話打給了雲少華。
整個裴城總共也沒多大,尤其是後來發展起來的幾個區現在也都隻在規劃當中,雲少華接到電話,很快就趕了過來。
人還沒進門,大嗓門就先雷聲一樣劈了進來:“誰?誰他媽拿那玩意兒騙我兒子?老子今天弄死他!”
在公安局發出這種犯罪的聲音,雲少華的脾氣真不是一般的暴躁。
梁元秋原本還坐在椅子上,聽見他這動靜不由得害怕地站起身,躲在了一名警察背後:“在我律師到來之前,你們得保護我的人身安全。”
那警察翻了個白眼:“放心,我們一定會拉著他的。”
雲星眠隨著老爸的聲音,轉臉向門口看去。
可第一個進門的卻並不是雲少華。
隻見一個年輕高大的身影衝進門來,掠過所有人,直直地衝到梁元秋身旁,把那名警察拉開,一腳踹在了他心口。
咚地一聲,是腳踹上去的聲音,緊接著,所有人就眼睜睜地看到梁元秋像是飛了起來,重重地砸在一個小警花的辦公桌上。
啪——
那地動山搖的聲音,聽得人心驚膽戰。
那個坐在辦公桌後的妹子都不由得渾身震了下。
梁元秋趴在地上,久久沒能反應過來。
原本怒氣衝衝的雲少華跟進來,恰好看見這一幕,臉色不禁一變。
“曆寒盡——”雲星眠跟丁漸麗一起三兩步跨過去。
曆寒盡卻像是沒聽見他的叫喚,彎腰揪住梁元秋的領子,看樣子還想把人拽起來接著打。
旁邊那個警察終於反應了過來,與趕過來的師生兩人七手八腳把他拉到一邊。
在大街上梁元秋雖然也挨了不少下,可那些人下手不過就是為了教訓教訓他出口氣,而曆寒盡剛剛那一腳可真是一點力道都沒有控製,還直直對著胸口,要是一個不巧,踹斷肋骨紮到內髒,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梁元秋這才緩過勁兒來,趴在地上重重地咳了幾聲:“你們……都看到了,他想殺人……他想殺了我!”
曆寒盡聽見他的話,掙紮著又想撲過去。
丁漸麗緊緊拉住他的胳膊:“曆寒盡!你冷靜一點!”
雲少華擠到前麵,把兩個孩子都護在身後:“警察同誌,就是這個人給我兒子du|品嗎?請你們一定要嚴懲!”
那位警察也很配合地與他一唱一和:“你放心,現在證物正在化驗呢,等出了結果,我們一定會好好調查。”
“那現在我兒子可以走了嗎?”雲少華接著問。
那警察對著另一邊喊了聲:“小吳,這位同學的筆錄做完了嗎?”
“完了!”小吳舉著手裏簽好字的筆錄遠遠地喊。
在公安局做筆錄,雲星眠當然也不敢胡說,梁元秋怎麽冒充自己好朋友親生父親的助理騙取自己的同情,怎麽拿錢讓自己帶那些“零食”給好朋友一起吃,他全都對著那位小警察說了出來。
隻不過,在說的時候他的側重點一直都在“騙取信任”這一點上,想必他們對於梁元秋冒充的身份不會過於追究。
當然,就算追究,諒梁元秋也不敢真把應萬海咬出來。
“你們這是包庇犯罪!我都被打成這樣了你們看不見嗎?”梁元秋不但沒有完成何柳交給他的任務,反而留下這麽一個爛攤子,這下是真的著急了,這會兒就想著怎麽把曆寒盡也弄進號子裏去,也算是給何柳一個交代。
可是任他怎麽呼喊,那群警察也照樣是該辦公辦公,該喝水喝水。
他一個人趴在地上,還帶著手銬,連起身都困難,看上去真是好不狼狽。
隻有曆寒盡在聽見他的喊聲之後,怒火一時又想湧起。
雲星眠真怕他做出什麽不可挽回的事來,一時情急,便緊緊抓住了他的手:“我沒事兒!我不是一點事兒都沒有嗎?”
他原本就跟丁漸麗一人抱住了曆寒盡的一隻胳膊,這樣突然握住他的手,除了曆寒盡外根本沒人發覺。
也許是因為緊張,雲星眠的手有些發涼,於一個正處在盛怒中的人來說,這抹冰涼大概就像是一掬清涼的水,足以把心底的怒火澆熄。
曆寒盡心裏一動,在意識到時,就已經將他的手反握在自己掌心。
這下雲星眠反倒慌張了起來。
他微微掙紮了下,曆寒盡也知道這不是什麽適合牽手的場合,又氣憤地將他的手捏了一下,才悄悄鬆開。
不過他臉上的火氣倒是都退去了大半,低頭對另一邊的丁漸麗道:“丁老師,我沒事了,你放開我吧,我們回去。”
丁漸麗可是親眼看到了他剛才那一腳的威力,臉上的表情還是將信將疑的:“真的?”
她一直覺得自己這個學生平時不聲不響,雖然有種不怒自威的氣勢在,卻總也不可能有讓他真正發火的時候。
可是今天之後,曆寒盡的形象也是在她心裏大變樣了。
曆寒盡雖然沒了繼續揍人的衝動,可隻看神情卻也不像一點事都沒有的意思。
不過看著學生的保證,她還是試探地鬆開了手:“不能再動手了啊!這個混蛋警察會處理的。”
“對對對!”雲星眠也趕忙在一旁附和。
他要不言不語還好,一出聲,曆寒盡一個眼刀又射了過來。
得,這哥們兒現在看來是氣上他了。
處理完最後一點瑣碎事情,幾個人才一起出了公安局。
雲星眠跟丁漸麗的自行車都放在了學校那個路口附近的一個熱心店主那裏,看著已經完全暗下來的天色,雲少華對著丁漸麗道:“今天真是麻煩丁老師了,已經這麽晚了,不如我們去吃個飯再走吧。”
“不用不用,就麻煩雲先生一趟把我送回家吧,家裏還有孩子呢,太晚回去我也不放心。”看丁漸麗的年紀,孩子估計也就是個幼兒園的年紀,就算是有別人看著,當媽的也總會記掛。
今天出了這麽大的事兒,要說雲少華也著實沒有心情去請人吃飯,更何況尚銀素這會兒還在家裏等著結果呢,剛才的話他還真是客套。
把丁漸麗送回家,雲少華才對著一直看著車窗外沉默不語的曆寒盡道:“寒盡,我也送你回去吧,回去別跟曆老師說這事兒,免得他擔心。”
最近因為實習,曆寒盡回家的時間更是不定,曆景州倒也不會因此多想。
聽見老爸要把這座瘟神送走,雲星眠心底不由得悄悄鬆了口氣,可誰知道氣還沒徹底出去,就聽見身旁這人冷聲道:“不用了叔叔,今晚我想留下,跟眠眠聊聊。”
作為一個晚輩,一直禮貌有加的曆寒盡這幾句話說得稍顯不漂亮了一些,可是雲少華聽著,居然也沒覺得他這樣跟自己對話有什麽不對。
雲少華今天這一晚上,剛接到電話時為兒子擔心,知道兒子沒事後又氣得想把那人碎屍萬段,真的到了公安局,看到曆寒盡那一腳,又不禁為了這孩子的衝動後怕,總之,一場鬧劇下來,還真沒騰出時間來教訓兒子。
聽見曆寒盡這麽說,他才想起這回事來,通過後視鏡朝兒子瞪了一眼:“也好,我今天這脾氣,再跟他多說幾句他就得挨揍,你幫我好好跟他說說。”
雲星眠縮在後座上,小聲抗議:“我怎麽了?!我不是就幫助警察叔叔勇抓毒……”販嗎?
在曆寒盡的注視下,最後兩個字又被他原路吞了回去。
雲星眠心裏實在委屈,明明今天打了這麽漂亮的一仗,沒有軍功獎勵也就罷了,怎麽一個兩個還都以這種麵目對待他?!
雲星眠滿心以為,等回到家,起碼老媽會一把抱住他,心疼地安慰個夠,可事實證明,他再一次想多了。
尚銀素在家裏焦急了一晚上,看到他活蹦亂跳地回來,自然也是心急地先問了幾聲,但自從在老公口中聽見兒子什麽事兒都沒有之後,就直接把門後的掃帚給舉了起來,追得雲星眠滿院子跑。
“以前你泡泡網吧,逃逃課也就算了,現在居然敢跟這種人混在一起!今天不打你是真的不行了!”雲星眠哪裏能料到,原來在家裏脾氣最暴躁的不是雲少華,而是他這個平時看起來溫婉無害的媽。
他一邊跑,一邊委屈地喊:“我沒跟他混!是他單方麵誘惑我!”
“人家怎麽不誘惑我呢?怎麽不誘惑寒盡?還不就是看你好誘惑!”
在媽媽眼裏,這個邏輯永遠都是萬能的。
雲星眠跑了一圈,最後一路竄上了曆寒盡的背,在他肩上猛捶了兩下:“你真見死不救啊?也不想想我都是為了誰!”
曆寒盡把他從自己身上扒下去,冷著臉回了臥室。
很明顯,他的氣直到現在都還沒消。看見這一幕,尚銀素的追打反而停了,她抹了抹通紅的眼眶,對著老公問:“寒盡怎麽了?也被嚇著了?”
雲星眠還記著他把自己扒拉下來的仇,恨恨地道:“他還能被嚇住?不嚇別人就不錯了?你不知道今天他那一腳,要不是有我攔著,那個人就被他打死了。”
雲少華看了看兒子臥房的方向,眉頭也輕皺了起來。
“今天我接到警察打來的電話,說眠眠被人誘惑吸|du……寒盡的反應都快比我還大了,拿了車鑰匙就往外衝,這孩子,他什麽時候摸過車啊?一著急連這個都不記得了。”
雲星眠心裏一動,剛才積攢的那一點怒氣倏地消散而去。
“寒盡是真實在,兩個孩子的感情也是真好。”尚銀素欣慰到完全忘了自己手裏還拿著揍人的掃帚,隻感慨地對兒子道,“以後對寒盡也要好好的,啊?真羨慕你們這些小孩子的感情,單純又真摯,以後可得好好維持,一輩子都好好的。”
雲星眠心虛著,不敢多說,隻能含糊地應了聲。
有了這個插曲,他挨打的關卡也總算有驚無險地過去了。
擔心之下,尚銀素飯也沒來及做,現在看隻是虛驚一場,明白大家肯定都餓了,就趕忙簡單煮了些麵。
曆寒盡在叔叔阿姨麵前,當然也不能一味地跟雲星眠別扭著,中間也是該吃飯吃飯,該洗澡洗澡。
不過從他那一直沒好起來的臉色裏,雲星眠多少也能猜到自己接下來的命運。
這一回,看曆寒盡洗完澡進了自己臥室,他甚至都沒敢開口趕人出去,就默默地往裏挪了挪,給他留下了半邊。
而樓上父母的臥房中,尚銀素一邊往臉上抹著護膚品,一邊聽雲少華講述著公安局裏那驚險一刻。
當聽見那人被曆寒盡踹得躺在地上半天起不來,尚銀素一邊挖麵霜一邊狠狠地道:“踹得漂亮!該!”
雲少華倚在床頭瞥她一眼:“那是因為你現在知道什麽事兒都沒有,當時我看見可真懵了,鬧半天咱兒子沒事兒,再把人家孩子給整成殺人犯,把我賣了也不夠賠的啊。”
尚銀素回頭衝他笑了笑:“那是,你跟你兒子倆捆起來也換不到人家寒盡一個。”
“你到底是不是我親老婆?”雲少華憤懣地抗議。
“照你這麽說我還不一定是眠眠親媽呢。”尚銀素突然夢幻地抬起頭,“要是寒盡也是我兒子就好了。”
雲少華覺得自己吃一個十幾歲小孩的醋實在是太掉價,隻能憋屈地把這一頁翻過去:“不過,你還真別說,這小子腦子是真聰明,就他寫的那策劃案,本來我也就是想著走個過場,結果可真是比原定的那版精彩多了。他這兩天還跟我提了城西區那一片的開發項目,本來廖局私下跟我透過風,說這兩年會有政策傾斜,你說他一個學生娃子眼光怎麽就這麽毒?這小子我看了,絕非池中之物,裴城這點兒小地方,困不住他。”
雲少華嘖嘖有聲地搖了搖腦袋:“咱們兒子,就不巴望著他能比得上人家寒盡了,隻要能跟現在似的,好好學,別再跟以前一樣吊兒郎當的,我就心滿意足了。不過說起來,我怎麽覺得,他好像挺怕寒盡似的,什麽事兒我說了都不管用,寒盡一說,準聽。”
尚銀素手上的動作頓了頓,片刻之後,才又露出個笑容來:“寒盡這孩子氣勢強吧。”
“說得也是,別說兒子,就連我,有時候也反應不過來,寒盡說什麽就想聽話。”雲少華說著,已經磨磨蹭蹭地躺下來閉上了眼,今晚這一番折騰,他也是真的困了。
尚銀素把麵霜的蓋子擰上,再次點了點頭:“是啊,就是氣勢太強了。”
另一邊,氣勢十足的某人掀開被子上了床,冷眼看著裏麵的人都快縮到了牆角,還是一句話都沒說。
雲星眠感受著從他周身傳來的冷空氣,跟等候宣判似的等了半天,結果那廝根本什麽動靜都沒有。
這種無聲的威脅更嚇人。
最後還是雲星眠受不了,率先開了口:“你……你到底在氣什麽?”
曆寒盡台燈還沒關,銳利的眼神沒有黑暗阻擋,盯起人來更讓人心驚膽戰:“我哪敢生氣,現在你不是什麽都很有主意嗎?”
雲星眠:“……”
這種冷嘲熱諷的風格真不像你,大哥,麻煩直接開火好嗎?
“他給你du|品的事為什麽不告訴我?”曆寒盡如他所願,開始發難。
雲星眠期期艾艾地解釋:“你整天跟我爸出去……”
“別說因為我忙,不管是家裏還是學校,我們每天都能見到。”曆寒盡仿佛知道他想說什麽,迅速將他的解釋打斷。
雲星眠被堵得啞口無言。
原本他確實是理直氣壯地覺得自己的想法沒錯,可看到曆寒盡這麽生氣,一時間又有些不太確定。
“我……我就是覺得,自己能應付。”他好像就隻剩下了這一個理由。
雲星眠扒著被子,隻露出雙眼睛,連話都是悶在被子裏說的,這副可憐巴巴的樣子看上去跟那個抱著梁元秋大喊警察的簡直是兩個人。
不過這點表象卻完全迷惑不了現在的曆寒盡。
“應付得了?萬一他直接把你按車上給你來一針呢?到時候你再叫警察,就算是把他判死刑了,還有什麽用?你告訴我?”曆寒盡的一腔怒火終於憋不住了,猛地翻身壓過來,惡狠狠地瞪著他,“你是沒見過尚斯尋du|癮發作的時候什麽樣嗎?我是不是跟你說過了,以後隻能跟他電話聯係,不許再見麵!”
雲星眠對他的怒氣早有防備,可還是被震得瑟縮了下,小聲辯解:“我又不是小孩子,當然會防著他了……”
“雲星眠!”曆寒盡低吼一聲。
雲星眠投降地求饒:“好了好了,這事兒就算我錯了。可他不是沒那麽做嗎?我這段時間看他老是攔我,上學都特意沒有走過小路,大街上來來往往那麽多人,他再大膽也不敢當街劫人啊。再說了,要是真的動武,何柳也不至於派他。”
曆寒盡其實明白他的分析很有道理,可僅僅隻是想到那一點可能,也讓後知後覺的他感到後怕不已。
他最近實在是分身乏術,工作學習還要順帶幫雲星眠補習,完全忘了主動注意梁元秋的動態。
雲星眠頓了頓,突然垂下眼眸,低低地問:“再說了,你幹嘛這麽緊張?”
聽見他的問話,曆寒盡渾身一震,立即鬆開對他的鉗製,翻身回到自己的位置。
雲星眠好容易鼓起的那點勇氣又原路回去,蒙在被子裏的臉也不由得泛起一絲苦笑:“好了,睡吧。”
可曆寒盡卻還沒準備放過他:“還有,你離尚斯尋也遠一點,不要再跟他接觸。”
雲星眠心裏一緊,重新張開眼:“你怎麽知道?”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梨果果的火箭炮!謝謝冰鎮西瓜凍奶茶的手榴彈!
謝謝織鳶的地雷*5,謝謝東丁丁的地雷*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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