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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棉花糖

  接下來又是一上午的題海戰術, 雲星眠刷到最後,都有種想吐的感覺。


  臧修烈現在每天放學之後都過來找臧修逸一起回家,看到雲星眠仍然在寫得滿滿當當的演算紙上找地兒繼續, 在一旁誇張地開口:“是什麽讓一個吊車尾的學渣突然心甘情願肩負起了學習的重擔?是理想嗎?是責任嗎?不, 都不是, 那是他對我深沉的愛!”


  雲星眠頭都不抬,團起一頁早就用過的演算紙就朝他扔了過去。


  臧修烈利落地把那個紙團接在手裏, 耍寶地拋了拋:“看吧, 情書都遞過來了。”


  話剛說完,一對上曆寒盡危險的目光, 臧修烈卻又不自己地咽了咽口水, 往後退了兩步:“你不是又想摔我吧?我告訴你, 這裏可全都是桌子凳子,搞不好要出人命的!你要再給我來一下,我找我媽親自給我出傷情鑒定,告死你哦!”


  臧修烈這火爆性子來得快去得也快,他兀自跟曆寒盡生了幾天氣, 發現對方並沒有主動跟他和好的意向,然而他的氣卻也已經在不知不覺消散了。


  自己默默把氣兒消了這事說起來實在尷尬, 於是臧修烈每回來總忍不住撩撥撩撥曆寒盡的脾氣。


  真是無知者無畏。


  中間還隔著個認真做題的雲星眠,曆寒盡也懶得搭理他,隻白他一眼,就垂手在雲星眠肩上拍了拍:“別寫了, 回去吃飯。”


  雲星眠不耐地把他的手撥開,依然專注於筆下的數學題:“別煩!”


  曆寒盡:“……”


  臧修逸:“……”


  臧修烈在一旁哈哈笑開了:“牛X啊雲同學,我跟你說你要真想收拾他,就一個好辦法, 今天開始別學了,他打賭肯定——”


  砰——


  雲星眠隨手操起一本厚厚的課本拍在了他臉上。


  這一下倒是把曆寒盡的怒氣都給拍沒了,他重新坐回座位上,對臧修烈挑釁地抬了抬眉毛:“肯定怎樣?繼續說啊!”


  “你——你們——”臧修烈在他跟雲星眠中間來回指了好幾遍,“狼狽為奸!”


  雲星眠的手裏又抄起一本語文。


  “修逸,你走不走?再不走我先回了啊!”臧修烈一邊喊著一邊後退。


  臧修逸的性子本來就很安靜,尤其是自從上回曆寒盡當著大家的麵讓他下不來台之後,他就一直都保持著沉默,哪怕是像今天這種打打鬧鬧的場麵,也隻在一旁安靜看著。


  聽見臧修烈的喊話,他才從座位上站起來,終於是開口對曆寒盡說了這幾天來的第一句話:“那,你要一起走嗎?”


  現在教室裏人已經走得七七八八,尤其是他們身邊,位子都已經空了,就算是曆寒盡真的不給他麵子,能看到的也就隻有雲星眠自己而已。


  這大概也是他能鼓足勇氣嚐試的原因。


  一直在埋頭做題的雲星眠聽見他的話,居然自動自覺地挪開屁股,坐到了已經空無一人的前座,看樣子是有意讓路沒錯了。


  曆寒盡:“……”


  臧修逸:“……”


  曆寒盡伸手把人拽了回來:“算不出來就別算了,帶回去,今天中午我去你家吃飯,到那看著你做。”


  雲星眠抬起頭:“為什麽要去我家吃?”


  曆寒盡:“……你這語氣是嫌棄嗎?”


  雲星眠:“……”


  這麽明顯嗎?

  臧修逸看著曆寒盡那完全沒有意向轉過來看看自己的側臉,又尷尬地擠出個笑:“那我們就先走了。”


  雲星眠當然知道他說話的對象不是自己,不過看了看依然沒準備回話的曆寒盡,他還是轉過頭去,對臧修逸揮了揮手:“那下午見。”


  臧修逸對他點點頭,在臧修烈的催促下迅速離去。


  雲星眠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口,終於忍不住,猶豫地開口:“你們之間……是不是出了什麽問題?”


  不過曆寒盡卻沒有跟他聊天的興致,伸手把他還在做的卷子疊起來,放進自己背包,甩到肩上走人。


  雲星眠趕忙追上來:“喂!我的卷子!”


  不對!


  “你真去我家吃飯?為什麽?姥爺也去嗎?”


  這些零零碎碎的問題,曆寒盡根本連回答的興趣都沒有,兀自長腿長腳地走在前頭,先到了車棚,然後停在雲星眠的自行車旁邊。


  學校車棚裏給每個班級劃分了區域,而他們班的自行車就隻光禿禿地剩下雲星眠著一輛。


  他左右看看,不確定地問:“你那輛呢?”


  曆寒盡回答:“早上快遲到了,你爸開車送我來的。”


  雲星眠:“……”


  要知道他本人都從來沒有過這種待遇。


  想到最近爸媽對曆寒盡的誇獎,雲星眠覺得自己親兒子的地位有些岌岌可危。


  “在想什麽?開鎖啊!”曆寒盡忍不住催促。


  雲星眠恨恨地拿出鑰匙,扔給他:“自己開!以後說不定你還得喊我聲哥呢,騎車帶著哥哥是你應盡的本分。”


  曆寒盡倒是很快把車鎖打開了,倒是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智障。


  “看什麽看?本來就是,我爸媽再給我生個妹妹,肯定許配給你。”雲星眠沒好氣地白他一眼,也不等他把自行車推出來,就直接霸道地坐上了後座,“走吧,妹夫!”


  曆寒盡看他這副氣呼呼的模樣,認命地連人帶車一起推出來,才跨坐上去:“你連自己妹妹的醋都吃啊?”


  雲星眠緩了兩秒,才發覺他的調侃,忍不住在後背重重敲了他一記:“自戀狂!”


  某位自戀狂在他看不見的前方,悄悄地彎起了嘴角。


  置氣歸置氣,一想到回家的路總共也沒有多遠,雲星眠過了沒多久,就又不情不願地把那疊錢從兜裏掏了出來,遞到前麵:“喏,老梁給的。”


  他對人家的稱呼倒是自動親密了起來。


  曆寒盡臉上的笑立即斂了起來:“他又找你了?”


  雲星眠應了一聲,直接把錢塞到曆寒盡口袋裏:“這次少了點兒,一千二。幹脆我以後就多坑他幾次錢給你做創業基金好了。”


  曆寒盡被他逗得又勾了勾唇角:“擺攤賣棉花糖?”


  “棉花糖怎麽了?我跟你說,你還真別看不起棉花糖,就以後棉花糖那些花裏胡哨的樣子,讓你做你還真不一定做得出來。”雲星眠氣哼哼地爭辯。


  吱——


  曆寒盡突然按住刹車。


  雲星眠防備不及,一下緊貼在他後背上:“曆寒盡!你幹嘛!”


  他抬起頭來,才發現兩人停的路邊就是一個棉花糖攤子。


  賣棉花糖的是位六十多歲的老大爺,他的棉花糖機也就是以前最簡單老式的機器,轉出來的棉花糖也隻是像雲朵一樣白綿綿的一團。


  曆寒盡直接從他剛塞自己口袋裏的錢中抽出一張整鈔來:“大爺,這一百給您,您的機子讓我自己做個棉花糖玩吧。”


  老大爺平時一團棉花糖也就賣個兩三毛錢,這一百也不知道多久才能掙到,看他遞過來,登時嚇了一跳:“你這學生,怎麽隨身帶著這麽大票?不行,這我不能要,你回家交給家長啊!”


  曆寒盡把錢塞到他手裏:“放心,我家長一定不會回來找您的!”


  雲星眠知道他是心裏帶氣,才把梁元秋給的錢這樣隨手塞出去,於是也開口勸道:“大爺,您放心收著吧,這錢是我們剛剛幫助了一位智障人士,他的家人給的感謝金。”


  “那人家給你們的,你們就拿回去去交給家長呀。”老大爺心裏有些想收的苗頭,卻又實在良心不安,手在半空舉著,往前送也不是,往回收也不是。


  “好了,大爺,您就收著吧,這樣,今天您這機子就隨他玩兒,這一百就當是我們付的租金。”


  雲星眠這幾天學習學得幾欲吐血,這會兒也不急著回家算題了。


  大爺總算是抵不住那一百塊錢的誘惑,簡單交了一下機子的操作,就把位子讓了出來。


  要說棉花糖機的原理大家倒是都學過,簡簡單單,就連雲星眠補課前都記得。


  可是真上手操作,就總還有手生手熟之分。


  雲星眠都已經做好了嘲笑他的準備,可誰知道,曆寒盡就隻是拿著一小把白砂糖試了試,再接下來,就自如地切換到了表演模式。


  隻見他先是把轉出來的糖絮接到一起,然後邊轉邊揉,把白色的柔軟糖絮轉出個花型,然後稍作修飾,就又抓了把砂糖,繼續在花型外纏繞了一圈,兜兜轉轉地纏出顆心來,將剛才的花朵包圍在其中。


  曆寒盡做的這個棉花糖跟幾年後那些花花綠綠的款式比起來當然還是稍顯簡單了一些,不過在現在看來,卻是相當別出心裁。


  再加上純白的顏色,實際上比後來那些顏色誇張的色素看起來要漂亮許多。


  曆寒盡把那隻做好的棉花糖連著竹簽一起遞到雲星眠手邊,對他挑了挑眉。


  雲星眠接到手裏,忍不住‘切’了一聲:“好吧,我承認,你要是擺個棉花糖的攤子,生意肯定紅紅火火。”


  老大爺在旁邊直擺手:“好好的學生賣什麽棉花糖?不能賣!好好上學!”


  曆寒盡跟雲星眠對看一眼,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媽媽,我也想要那個心……”旁邊一個小姑娘被媽媽抱著經過,眼饞地看著雲星眠手裏的棉花糖。


  她的聲音不大不小,恰巧讓站在攤子前的兩人都聽個一清二楚。


  要說這種甜膩膩的東西雲星眠也不是真的那麽愛吃,要換平時可能就隨手給了小姑娘,可他低頭看看那棉花糖的形狀,心裏在那一刻居然湧出些不舍。


  “大爺,你們這種帶花型的棉花糖怎麽賣?給我們也一個吧。”那個年輕的媽媽也湊了上來。


  老大爺為難地看了看曆寒盡:“這……這是這位學生自己弄的,我剛才也沒注意。”


  雲星眠又看了眼那隻棉花糖,依依不舍地開口:“要不……”


  曆寒盡可從來不是會哄孩子的主兒。可這次,他居然一反常態地打斷了雲星眠的話:“我再做一個吧,大爺這次看我怎麽做的。”


  小姑娘看他開始準備,居然還奶聲奶氣地要求:“大哥哥,我想要個小白兔!”


  曆寒盡:“……”


  雲星眠:“……”


  小朋友你不要得寸進尺。


  事實證明曆寒盡同學也沒有多少美術天分,小白兔確實捏不出來,結果還是給她捏了朵花。


  不過小姑娘看著那朵花,好像已經忘了自己最開始的要求是什麽,興高采烈地就把花接了過去。


  可能是因為雲星眠手裏那隻別致的棉花糖一直舉著沒吃,就這麽一會兒小攤邊居然圍了一群人。


  “哥哥,我也想要那個花!”又一個小朋友眨巴著眼睛對著曆寒盡賣萌。


  “我也要!”


  “我也要——”


  明明是中學門口,也不知道到底哪裏冒出來的這麽多小孩子。


  把棉花糖攤子強行還給大爺,兩個人推著自行車好容易突破重圍,雲星眠才發現自己手裏那顆心在忙亂中居然被扯掉了半個。


  “我的糖!”他氣悶地低呼。


  更過分的是曆寒盡還直接趴過去扯了一口,吃進嘴裏。


  “喂!”雲星眠怒瞪。


  曆寒盡歪著頭看他:“怎麽?不舍得啊?”


  雲星眠這才意識到,自己這番舉動看起來真有點像護食的某種動物。


  他掩飾似的也重重在棉花糖上扯了一口:“什麽不舍得?我就是……你口水留在上頭怎麽辦?髒不髒啊?”


  說完這番話他的目光不由得瞟向曆寒盡的嘴,腦中更是不由自主地想起些不該有的畫麵。


  畢竟某人的口水……他也不是沒有吃過。


  雲星眠瘋狂搖了搖頭,打斷腦中的想象:“走了走了!都餓死了!”


  曆寒盡看著他已經蔓延到耳後的紅暈,把口中還剩的津甜咽下,不知道為什麽,明明剛吃過糖,居然還是覺出些口幹舌燥來。


  雲星眠重新坐上自行車的後座,因為害怕飄散的糖絮隨風沾到兩人的衣服,他一直把棉花糖舉得遠遠的。


  有那麽一刻,他看著身旁急速後退的街景,突然覺得,這個場景真像一個曾經看過的有關愛情的青春電影。


  可惜這種浪漫出現在他與曆寒盡現在的人生裏,卻已經變得沒有任何意義。


  作者有話要說:好想吃棉花糖

  安利機油的沙雕歡樂甜文《我的竹馬超難搞》BY漫無蹤影

  有個高冷禁欲學霸竹馬是什麽體驗?

  齊樂磊:謝邀。體驗就是你找他麻煩,卻被按著腦袋做黃岡試卷,你的小弟改口叫他大哥,就連比賽打遊戲,你花錢找的高端陪練都向他拋去橄欖枝,問他有沒有興趣打職業。


  最可氣的是,一次洗澡時,齊樂磊發現自己連那裏都比對方小一點。


  黎嘉:不用在意,最後享受的還不是你。


  齊樂磊:??——

  黎嘉學習好,顏好,還很能打。


  他覺得一生順遂,連個起伏都沒有,太沒意思。


  然後老天爺就給他送來了一個齊樂磊。


  這起伏,委實太浪了些。


  看著高冷禁欲其實很凶的學霸·攻 X 總想日天日地最後被【不可描述】家裏有礦·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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