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死亡的味道
無盡虛空，浩瀚星河，對艾澤拉斯的億萬生靈而言，這是終此一生也無法觸碰的神秘之境。
宇宙中存在著無以計數的星球，遠古泰坦每當發現一顆適宜生存的星球，就會在上麵創造出各種生靈，艾澤拉斯便是這樣被創造出來的。
無數生靈在修煉過程中，漸漸了解到這個世界還有著許許多多的神秘和奇特，出於生命本能的探知欲和好奇心，多少人樂此不疲的探究宇宙，試圖發掘世界真實的樣子。
想要做到這一步，其先決條件是具備抵抗虛空的能力。
虛空並非眼睛看上去的那般祥和溫柔，恰恰相反，虛空狂暴且冷漠，一切無法抵禦它力量的生靈，都將被虛空亂流無情撕碎。
塞納留斯花了數萬年時間去了解自然、洞悉生命，又花了數萬年塑造神體，這才具備在虛空中任意穿梭的資格。
虛空很危險，那是對一般人，對塞納留斯來，虛空反而比艾澤拉斯更安全。
無邊無際的深邃虛空，就是一座然屏障，將億萬生靈阻擋在外，僅有為數不多的特權者有資格觸碰。
每次離開艾澤拉斯遁入虛空，塞納留斯都會生出一股難得的心安。
這並非是對自然女神的信仰背叛，而是仁慈的宇宙賜予超等生靈的最高饋贈。
“終於回來了。”
那棵參巨樹已經依稀可見，茂盛的樹冠肆意朝四周生長，萌陰庇護著偌大的一塊土地，一股股充滿自然氣息的能量輻散八方，將生命的光芒撒向人間。
雖然很沉迷虛空帶來的寧靜之感，塞納留斯卻明白，艾澤拉斯才是他真正的家，永遠割舍不斷的根。
“希望我帶回來的消息能讓他們感到高興，艾澤拉斯永恒不滅。”
四蹄輕踏間，在身後的黑暗虛空中留下一個個淡淡的足跡，頭頂上的鹿角光芒微閃，最純淨的自然能量時刻保護著他的身體不受虛空侵蝕。
“要到了。”
海加爾山，世界之樹，這裏是整個艾澤拉斯能量最密集的地方，自然能量時刻充滿整個區域，導致這裏的虛空屏障比大陸的其他任何地方都要薄弱。
從這裏出入，不需要耗費過多的力量就能輕易撕碎虛空屏障，相比較而言，永恒之井大漩渦雖然情況類似，卻並不適合作為出入口。
理由很簡單，那裏的能量過於無序混亂，很容易讓人迷失在虛空中，甚至傳送到不知多遠的陌生地方。
世界之樹近在咫尺，塞納留斯臉上浮現出了笑意，手掌揮動，正要劃破這一方的空間返回家園，就在這時，變故驟生！
一道比黑暗虛空還要深邃的黑芒忽然激射而來，速度快到讓他無法做出反應，偏偏如此快的速度竟然沒有發出一絲聲響，直到那黑芒擊中他的身體，塞納留斯這才意識到情況不對。
“誰！”
怒聲暴喝，聲震八方，音浪化作波紋瞬間橫掃偌大一塊區域。
艾澤拉斯不同於現實，宇宙中存在的虛空亂流也並非真空，所以聲音能清晰傳遞出去。
音浪掃過，卻不見興起半分漣漪，塞納留斯不禁眉頭皺起。
那黑光極端詭異，擊中身體後一觸即散，表麵看似乎沒有對他造成任何傷勢，但塞納留斯自己能清楚的感覺到，體內的神力源泉此刻竟然被阻斷了！
他也好，其他英雄也好，所有具備穿梭虛空能力的人，依靠的就是無數年修煉出的神力源泉。
神力源泉就像一個沙漏，可有把任何形態的能量轉換成最適合身體使用的，正是靠著這個，他才能免受虛空亂流的侵害。
神體也是因為有神力源泉的存在，才能被稱為神體，能量不竭，則神體不滅。
但現在，源泉被封，一旦體內留存的神力消耗殆盡，隻是充斥在宇宙各處的虛空亂流，就足以把他撕成碎片。
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機感轟然襲便全身，早已被遺忘的死亡之感也隨之湧上心頭。
“跑！”
毫不猶豫，塞納留斯扭頭衝向下方。
無論是誰在暗中出手，他都絕不能和對方產生哪怕一絲糾纏，因為戰鬥會加速神力消耗，他必須要盡快返回艾澤拉斯求援，否則死在虛空之中，哪怕精靈族也無法立刻得知他的死亡消息。
局勢太明朗了，對方顯然是專門在這裏蹲點，不然怎麽能挑這種時候動手。
心急如焚，四蹄飛快踏動，腳下生風身化流雲朝著那巨樹狂衝過去。
嗡~
剛踏出幾步，塞納留斯突然停下，麵前的虛空扭曲的無比劇烈，一股沉重的壓力轟然籠罩全身，令他的身體忍不住顫抖了一下。
“空間禁錮！”
這裏的空間竟然被禁錮了，這是隻有在空間魔法上造詣極高的人才能擁有的能力，偌大的艾澤拉斯，滿打滿算也僅有人族大法師安東尼達斯有此實力。
“是人族？”
這念頭一動，立刻被他搖頭否決。
人族傲慢，卻並非不知死活。
燃燒軍團即將兵臨城下，這種時候三族聯盟必然站在一條陣線上，絕不會做出這種內訌之事，那樣隻能讓燃燒軍團得了好處。
心思電轉，一時間卻無法整理出半點頭緒。
“自然之怒！”
塞納留斯咬牙揮手，一隻隻樹人迅速出現，牢牢將他護在身後。
不管對方是什麽身份，目的已經非常明顯。
空間被封，神力被封，如此絕境下隻能放手一搏，否則注定隻有敗亡。
他在賭，賭空間禁錮時間不長，賭神力能在短時間內恢複，賭對方不敢和他正麵交戰。
但，許多事情並不能以常理推斷，更不能用艾澤拉斯的方式去思考。
嗖！
一道流光突然從黑暗中襲來，瞬間穿破樹人防守，直直射到他的身上。
當啷~
一顆泛著金屬光澤的東西被神體擋住，塞納留斯大手一拘將其捏住拿到眼前，一看，眉頭更緊。
人族火槍彈藥？
淡淡的硝煙味的確很像人族火槍手的專用彈藥，但形狀卻半點不同。
“難道真的是人族？”塞納留斯暗暗自問。
彈藥可以改進，如果真的是人族，就一定會有神秘武器被隱藏，這條推論完全有可能。
但他沒有太多時間思考，因為一片流光拖著火尾朝他飛來了。
叮~鈴~當~啷~
彈藥擊中身體後，無一例外全部被成功擋下，塞納留斯卻半點都高興不起來。
他的神力消耗了。
他不知道對方究竟有多少這種特殊彈藥，但他知道，就現在的局勢拖延下去，他的神力絕對會很快消耗完，到了那個時候，不用他們出手，他自己就活不下去。
這一次，他真真正正嗅到了死亡的味道。
砰！
砰！砰！砰！
無數顆火星密密麻麻連成一片傾瀉而來，擋在前方的樹人被瞬間打成篩子，卻並沒有讓火星減少太多，剩下的全數落到他的身上，神力驟然消耗大半，體表的神光屏障也明滅閃爍搖搖欲墜。
“怎麽辦？”
第一次，塞納留斯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懼，並不是他懼怕死亡，而是擔憂艾澤拉斯的未來。
…………
“老大，那頭鹿快撐不住了。”
黑暗中，一聲得意發出，白衣男子韓奕不禁咧嘴冷笑。
“加大力度，盡快把他的神力消耗幹淨。”
“明白！”
作為英雄級的人物，塞納留斯擁有的動能防禦其實就是用神力凝聚成的，失去神力，他將和普通人一模一樣。
子彈密集成雨，瘋狂朝著塞納留斯傾瀉而去，塞納留斯幾次想要衝破槍林彈雨的封鎖衝過來，卻都被無數子彈所形成的衝擊波硬生生打回去。
堂堂叢林之王，荒野眾神之一的他，竟然也有無能為力的一。
遠處那晶瑩的綠光屏障閃爍的愈發劇烈，韓奕嘴邊的笑意也愈發燦爛，他仿佛已經看到因為塞納留斯的意外死亡，三族聯盟互相猜忌致使分崩離析，被燃燒軍團大軍壓境盡情屠殺的場麵。。
“葉洛，你輸…”
“劍刃風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