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節
我試圖把被子搶回來,"我再睡會兒。"
"不餓也得吃,吃完再睡!"他堅持,把被子扔到地上,抓著我的上臂把我拖下床。這家夥怎麽這麽大力氣!
我光著雙腿在傍晚的陰涼裏冷得直抖,隻好穿上了褲子,哈欠連天地跟著他去餐廳。午睡之後嘴裏有些苦,怪難受的,腦子也不大清楚。
賈為給我們端上了晚餐。我沒什麽胃口,拿著叉子挑了些菜葉子吃。新野時不時看我一眼,很不滿的樣子。
"你中午就沒吃飯,晚上還挑三揀四的?"他戳了塊肉塞到我嘴裏,"要我喂你麽?"
"你…別管我啦…"我費力地咀嚼著咽下去,"還不是因為怕你半夜進來,我昨天都沒睡好覺!"
他還算有點良心,臉上露出些歉意。不過轉瞬又壞笑起來:"那你現在不用擔心了吧?"
我鼻子裏哼了一聲,悶頭吃飯。看著吃嘛嘛香的新野,似乎胃口也逐漸好一些了。
新野跟著我回到了房間,繼續躺在我的床上看書。他不知道把小黃書丟到哪裏去了,現在手裏拿了一卷拓普學教材。看來書架上奇怪的安排確實是他的傑作。
我開始畫精靈故事的最後兩頁。一頁整張隻有一格,是少年赤身裸`體地蜷縮在林間空地上,遍體鱗傷,身上沾滿了粘稠的液體。
我描了半天少年身上的淤青、血跡和劃痕,以及大腿內側和嘴邊的不明液體,又花了更多時間在周圍的草坪和灌木叢上。好不容易畫完,立馬開始了下一頁:少年撿起被撕破的衣服遮住下`體,步履蹣跚回到村子,受到大家熱烈歡迎。
少年傷痕累累的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這算HE麽?我伸了個懶腰。人們的悲喜有多少是取決於社會成見,而不是自己的內心呢?擁有長期伴侶,生育一群小孩,做著穩定工作的人,真的就很幸福麽?就像被粗暴輪X但也完成了所謂成年試煉的精靈少年,他真的開心麽?
新野躺在床上打起了呼嚕。我下午睡了個飽,現在又精神起來了。
我把下午畫到一半的草稿找出來,把修長的獸人加粗了兩圈,又加上了飛濺的液體-——這個獸人就算完事了。我指揮下一個接著覆上去。少年被抽`插著抱了起來,由兩個獸人夾在中間,後麵吞下了兩人份的尺寸。少年仰麵躺在身後獸人的胸口,被過分強烈的刺激逼到絕頂。
這樣就算完結了吧——我把稿紙按順序整理起來壓在桌上。已經是淩晨了。我洗漱了一番,看看占領了床酣睡的新野,悄悄溜出門去了隔壁的臥室。
屋裏很涼。我躲進被子裏,還是覺得冷,爬起來從衣櫃裏又抽出件厚厚的浴衣披在身上,才感覺好一點。
我在寒冷的灰霧裏踽踽獨行。濃霧裏似乎有陰沉的人影隱隱若現,向我伸出冰涼細長的手指,試圖把我拖入越來越冷的深淵。
我掙紮著,卻使不上力氣。張口想喊,卻發不出聲音。
忽然間,一股暖流湧了過來,纏繞著,淹沒了我。我全身無力地漂浮著,隨波逐流…
當我醒來時,感覺熱得冒汗,而且呼吸困難。我聽著耳邊深沉的呼吸聲,心裏頓生不詳之感。
新野手腳並用地把我正麵箍在懷裏。我的浴衣堆在腰間,襯衣扣子大開,臉緊緊埋在他胸前,兩人光裸的腿在被子下麵纏得難解難分。
而且他.特麽.又硬了!還正戳在我的肚子上!
我掙紮起來,試圖從他懷裏脫身。新野被吵醒了,迷迷糊糊地看著我。
"放開我啦!而且你怎麽又跑過來了?你不是睡在隔壁麽?"我質問他,卻被纏得更緊了。
新野一副沒睡醒的樣子,摟著我一通蹭,才終於鬆了手:"夜裏太冷,你這裏比較暖和。"
我把他推出一臂遠,坐起來把浴衣裹回肩膀上:"得了吧,我來之前你不是一個人睡得好好的?"
"但還是很冷呀…"他揉了揉頭發,打著哈欠坐起來,生動形象地演示著如何"每天被自己帥醒"。
我懶得理他,跳下床找衣服穿戴整齊,一回頭發現他支著腦袋看得津津有味。
"看P啊!"我囧囧有神,把脫下的浴衣扔到他頭上。他抓住浴衣蒙在臉上深深吸了口氣:"你出了不少汗呢。"
"臭不死你丫的!"我憤怒地轉身去洗漱了。
因為他的一句"出了不少汗",我認命地洗了個澡。出來時他終於也收拾停當,伸手抹了把我濕漉漉的頭發,笑得傾國傾城。
"我看你已經畫完了?"他吃著早飯問,"下一部畫什麽?"
"不知道。不想畫。"我可是不敢開新坑了。老被這麽催更怎麽受得了。
"嗯,休息下也好。"新野倒是大度,"那咱們今天幹點啥?"
"你平時都做什麽的?"我好奇起來。
"有些基金會的事情,還有一些家族企業的工作。"他看著我驚訝的表情很是得意,"不過這些都有專人管理,真正需要我親自過問的也不多啦,我還是有很多空閑時間的。"他刮了下我的鼻頭:"比如觀察下有趣的小東西啥的。"
"嘖,好像你有多老似的。"我撇撇嘴,站起身來,"我要彈琴。你有什麽推薦的樂譜麽?"
***
小時候爸媽逼著我練了十年鋼琴,他們去世後我就沒再碰過了。本以為完全沒興趣,但當我在祖宅裏看到那架美麗的三角鋼琴時,心潮還是澎湃了一番。
之前果然是新野在舞廳門口偷聽。他按照我的水平挑了些譜子給我,有些古典有些現代,還直接坐下給我演示了一遍。
擦!我特麽不要彈了!一想到我在這種高手麵前錯誤百出地班門弄斧,
簡直想把自己挖個洞埋了。
"怎麽樣?喜歡哪首?"新野一臉期待地衝我眨巴著眼睛。
"……"我糾結了一會兒,"你去忙吧,我自己練練就好。"
他點點頭出去了。我鬆了口氣,坐下來練了幾段音階和琶音活動手指,然後挑了首曲子練了起來。
門忽然開了,賈為搬了把扶手椅進來,不一會兒又推進來個茶幾。我看著捧了一摞書和紙筆進來的新野,無力吐槽。
"你…你幹嘛一定要在這裏啊!不覺得吵麽?"
"不覺得。你好好練。"他坐下戴上了抗噪耳機,"我聽不到什麽的,放心。"
我狐疑地看了會兒沉浸在書本文件中的新野,還是把手放回了琴鍵上。
小時候練兩小時琴就煩躁得要死要活,現在我一首一首練下去,竟然不知不覺就到了下午。新野終於忍不住叫我停下來歇會兒。
"你害我錯過了午餐!"他不滿地拉我去餐廳,"我都沒想到你練起來就沒完!跟畫畫似的!"
我這才感覺到嗓子幹得冒煙,連喝了一大壺水。新野要了些三明治吃。
飯後,我趁著上廁所,偷偷溜回了屋。我幹嘛要整天跟新野像連體嬰一樣啊!好不容易畫好了漫畫,都沒來得及自己看著擼一發呢!
我回到臥室,把紙巾盒夾在腋下,伸手去拿寫字台上的稿紙——桌子上空空蕩蕩,隻有一疊沒用過的空白頁。
"你在找這個麽?"新野晃著一疊紙走進屋來,看著我胳膊下的紙巾盒,"嗬嗬,小家夥饑渴難耐了?"
怎麽這麽欺負人啊!我氣憤地把紙巾盒丟到一邊,轉身要從他身邊擠出去。他一隻手抓住我的胳膊,被我猛地掙開。
我沿著走廊一溜小跑,漫無目的地轉來轉去,最後隨便拉開一扇門躲了進去。
明明隻是一點小小的挫折,卻讓我感覺像天塌下來了一樣。我覺得新野要把我逼瘋了。先是在彈琴上打擊我,又偷拿我的稿子嘲笑我!而且從夜裏就纏著我一刻不放,嚴重侵犯我的私人空間!到頭來我還算是寄人籬下,他又長得那麽好看,我都沒辦法衝他發脾氣,簡直憋到內傷!
我從父母去世後就一直孤零零一個人,之前的朋友也漸漸疏遠,現在我的個人空間大概有周圍360度兩臂間隔吧,每當有人侵入時間過長就會很焦躁。鋼琴之類都是小事,這個我真的不能忍了。
想清了症結所在,我抹了抹幹澀的眼睛。再一個人休息一會兒,我就去找新野談談。
我這才注意到自己坐在一間儲藏室的地板上,周圍是高高的架子,上麵擺滿了瓶瓶罐罐。窗戶被木板釘死了,從縫隙間有光線漏進來。
我站起來研究那些罐子,看了好一陣才意識到-——這些是動植物器官的浸泡標本。
在抓出新野真身之後沉寂了一整天的毛骨悚然感卷土重來。我在微弱的光線中仔細看了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