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美女與野獸終章!【染上血汙的玫瑰】
所有的人都在竊竊私語,“這不是他們的小女兒嗎?”
“是啊,不是說在鄉下的時候失蹤了嗎?”
“她可真美啊,我要娶她作我的妻子。”
……無數的聲音,然而威廉並不在意。那些聲音不過是一群無聊的人的低語,況且自己也不是貝爾。
“各位抱歉,今天的聚會到此為止。”商人牽著新婚的妻子走到前麵,“各位見諒,之前是給大家開的玩笑,小女現在才回來——是因為之前去了鄰國。”一邊說著一邊請客人們離開。
其他兒女站在那裏,一動都不動。
等人全部走完了,商人才慢慢走過來。“貝爾……你……”
威廉看著父親的臉龐,意氣風發的幸福讓他年輕了好幾歲,站在他身邊的一個很有氣質的中年女人,“貝爾,你好。”那個女人這樣說。她的眼角有著細紋,卻不難看出非常有氣質或者說女人的韻味,就像經曆了時間沉澱的冰葡萄酒,有著帶有距離的美感。
威廉開口,“你好,——父親,我這次回來是因為快要結婚了,想要你們參加我的婚禮。”
“什麽婚禮?”商人有些疑惑,他拉著威廉的手,“貝爾,你能回來真是太好了。”
他還想說些什麽,然而威廉輕輕地將他的手從自己的腕上拿開,“您不記得了,和野獸。說起來可是您要我過去的呢。”
“貝爾,你是不是瘋了!”商人看了看自己的新婚妻子,“你先去泡點茶。”
那個女人離開了。商人指了指椅子,“我們坐下來說。”他好像又瞬間衰老了。
“我現在想和‘威廉’說幾句話,當初走的時候他幫了我一個忙,我想專門謝謝他,畢竟以後可能沒機會了。”
“貝爾,你聽我說,既然你已經逃出來了,為什麽還要回去和野獸結婚?那朵有著野獸標記的玫瑰也沒了——等等!為什麽你的頭上還別著一朵!快把它丟掉!”商人盯著那朵玫瑰,張牙舞爪般的玫瑰,“這個惡魔”。
“沒用的,父親。告訴我‘威廉’在哪裏。”威廉的眼睛垂下來了。
“……呃……貝爾,你不知道這些天發生了什麽。”商人頓了一下,“跟我來吧。”
威廉跟在他的後麵來到閣樓的小房間,路上商人搖了搖頭歎著氣,“威廉從鄉下回來後就好像慢慢變了個人,原來最喜歡和小姐們跳舞調情,現在居然喜歡男人。他已經被法院判處了雞·奸·罪,被我花大價錢保釋回來關起來了。”
商人擦亮了閣樓上的燈,“有什麽話就快說吧,說完下來我也有話跟你說。”他把燈放下來,把門關上離開了。
威廉向那個被綁起來的人走去,該稱之為“貝爾”呢。他看著那張自己的臉還是有些恍惚,但他實在是覺得頂著貝爾那張機具女性特征的臉麻煩透了。雖然自己不屬於這個世界,在怎樣的身體裏都無所謂,但還是不想要貝爾這種走到哪裏都會被注意的女性的美麗臉龐。
他抓著貝爾的身體,“喂”。
貝爾睜大了眼睛看著他。
“把我的臉換回來,我就放你離開。”他撇了撇嘴,“你可能不知道吧,野獸可是個俊美的王子哦。他隻是被詛咒了而已,你回去和他結婚就能解除詛咒。”
“我不相信。”
威廉拍了拍她的臉,“這可由不得你信不信。再說我騙你有什麽好處呢?我可不想和一個王子結婚,你熬了這麽多年你去不好嗎?就當做換臉的報酬了。”
“你——你怎麽記得……”貝爾的嘴唇蒼白,沒有血色。
“這就不是你的考慮範圍了。現在——相信了嗎?”威廉的眼睛直直地看著她,好像真的能帶來安定的力量。在不經意的時候閃過一道暗色的光芒,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眼睛正在慢慢地變化,隨後又想燈籠的燭火快要燒盡似地黯淡了下來,回到了正常的狀態。
貝爾點了點頭,因為就算不相信也沒有辦法,自己完全不敢頂著這張臉出去。外麵甚至有人提議要用火刑燒死自己,每天都生活在恐懼之中,父親也從原來的真正的親情變得日益冷漠厭惡。這樣看來去野獸那裏忍受一段時間結婚後就成為王子的王妃,不管真假都值得冒險。
“你把我的手鬆綁。”貝爾從嘴裏吐出這句話,她的聲音都是嘶啞的、看來很久沒喝水了。現在的她已經一點也沒有原來那自衿而高傲的身段了。她的活力被抽走了,不是被其他人,而是被可笑的命運、她自己那不甘落後卻頻頻停頓在邊緣不夠頑強的心。
不夠徹底地愛、不夠徹底地恨,不夠徹底地執著、不夠徹底地放棄。
所以也不夠徹底地活著。
貝爾的雙手自由後,她拿出藥水再次重複那天晚上更換臉皮的步驟。極力忍受著疼痛,兩個人都隱忍著不發出聲音。
結束後,威廉看了看自己的臉,雖然生疼但是滿意地笑了。“拿著這多玫瑰,你會找到回去的路。”他將別在自己耳畔的玫瑰拿下來別在貝爾的頭上。
貝爾正想離開,“等等,把衣服換了再走。”威廉將自己外層的長裙脫下來,然後把貝爾脫下來的帶著血漬的外套披在身上。
貝爾從外麵把房門小閣樓的門鎖上。
威廉在臉上撒了一把灰,也從閣樓的小窗戶離開了。
真正的貝爾穿著裙子下來,看到等在下麵的父親。“貝爾,來談一談吧。”
父親拉著她坐在紅木沙發上,“威廉真是讓人煩心,跟幾個男人搞在一起,被人發現在酒館的後街,這種事情,哎——不說他了,你這次回來就不要走了”
貝爾的心裏苦笑一聲,“沒有愛。”
她太失望了,不論是作為貝爾的自己還是假扮威廉的自己。從鄉下回來以後仗著威廉是男子的身份肆意飲酒消愁,結果那天在一個酒吧被幾個人下藥了。酒醉和藥物的反應下看到那幾個男人有朦朧的愛意,於是自己就半推半就——接吻,撫摸;但是沒有到最後一步,那幾個男人還以為自己是個男人的時候,結果就被人發現抓了起來。
又讓父親失望了,貝爾看著父親的臉,就算可以改變身份麵目、有的人還是注定一樣的命運——不是嗎?自己對父親還是很不起來,卻也沒有勇氣去愛。
好像對所有人都是這樣:不敢再相信,不敢再用心,不敢再自作聰明。
她的心裏被一把鈍了刀磨著。
“我已經決定了,父親。”貝爾厲聲說。
“胡鬧!貝爾,父親知道你在生氣,我也後悔了。別再折磨我了,好嗎?”商人的眼睛變渾濁了。
“我有決定的權利,對了,您和哥哥姐姐門怎麽回到這裏的不用我再提一遍吧。”她冷笑了一下。她已經在崩潰的邊緣,商人的話她根本就不想聽,所以也錯過了她渴求的真摯的父愛的情感。那麽近的感情,馬上就要浮出水麵,但就在那一刻,如同久經搏鬥的漁夫放開了他手中的網,歎著氣向獵物妥協——可是誰知道獵物已經唾手可得了呢?
商人的手緊緊地抓著沙發的邊緣,“好吧,隨你。”他重重的歎了一口氣,“不過你在家裏先住幾天吧。”
“求求你。”
“不。”貝爾站了起來。
“我隻是來通知您。”
她往外走去,那個背影柔弱卻很有力量。
或許連她自己都不清楚,隻有躲在外麵淡淡看著的威廉知道,這個女孩的心快要枯萎了。
她輕輕地撫摸了一下耳畔別著的玫瑰,向一個方向看了一眼。那是威廉所在的方向,她微微頷了頷首,用一位真正的優雅的女士的步態走向野獸的所在,那朵玫瑰所指引的遠方。
她見到傳說中的野獸了,出奇地,野獸並不粗魯。
還沒說話,貝爾覺得什麽暖烘烘的東西覆在自己的身上。她後知後覺地用手摸著,看向了憨厚笑著的野獸——是一件溫暖的大衣。
“……看到自己穿得……太少了嗎?”貝爾心裏想著。
“你的臉色可不太好啊,過幾天我們就要結婚了,不開心嗎?”野獸有些遲疑地問。
“我很開心。”貝爾搶著說。
野獸笑了。
“我們那裏有個傳統……就是婚前未婚夫妻不能住在一起……”貝爾低著頭說。
“就按你說的辦,別害羞啊。”野獸將她攏在自己的懷裏,那暖暖的體溫讓貝爾一下子僵住了,她依戀地輕輕地抓著野獸衣服的下擺,就這樣走著。
腳步在雪地裏踩出沙沙的聲音,“很舒服。”她甚至輕輕閉上了眼睛,哼著沒有歌詞的小調。
就這樣走著。
走著。
還沒有走到城堡,野獸的耳朵突然動了一下,他伏在地上,背部高高隆起,發出示威般的嘶吼聲。
一群人圍了上來,為首的正是商人。
“貝爾,跟我回家吧,我不能再犯將你丟給野獸這樣的錯誤了。”他手中高舉著火把,身後附近的獵人和村民。
貝爾搖著頭,野獸將她緊緊地護在身後。野獸在戰鬥著,他極力地防守著,將自己的後背留給他的愛人。
人越來越多,貝爾看到自己的父親手上也出現了密密麻麻的傷痕,野獸也發出了受傷的哀鳴。她的臉色也越來越白,那朵別在耳畔的玫瑰掉落下來,燃燒一滴一滴的鮮血,被踩在泥土裏變得肮髒了。
她提著自己的裙子,想要幫助野獸。
“噗呲”一聲,是刀子捅進身體裏的聲音。
因為刀子紮得很深,所以一開始並沒有大量的鮮血湧出,時間好像停頓了,然後鮮血再湧出來。
野獸的血不停地湧出來,獵人趁機將槍捅進野獸的身體裏。野獸的嘴裏在說些什麽,他用手去夠那朵地上被血汙弄髒的玫瑰。
差一點,還是夠不到。
刀是從貝爾手裏紮進野獸的身體裏的。在展示後背這個足夠信任的動作下,野獸毫無防備,他沒有回頭看哪怕一眼,也許是怕更傷心和絕望吧。
貝爾咬了咬嘴唇,準備牽著父親的手回家。她就像是一個離家出走的小女孩一樣,就這樣心安理得地回到了屬於自己的家。這個家表麵看起來什麽都可以包容,是一塊海綿;隻有進去了才發現,海綿將你牢牢吸附,再也無法逃脫。
貝爾向父親走過去的同時,地上的野獸停止了喘息。他的身體突然被白色的光芒所覆蓋,露出了英俊的男子的屍體。
隨之而來的是整個世界像玻璃一樣地碎裂。
趕在路上的威廉看著碎裂的世界,一陣天昏地暗。
作者有話要說:
前麵有些部分重新排版,為了使閱讀通暢改變了一下這兩章的字數分別
往下看!後麵是不一樣的!
對!就是傳說中這個世界的大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