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1)

  求婚了?

  江溫辭一愣, 他的聲音裏夾雜點疑惑:“什麽?”


  “結婚呀。”那麽長時間來, 顧世修對這個青年的印象很好。長得溫柔清秀, 說話也貌似帶著一股柔柔的清風,而且也沒對自己表現出倦厭。相處了段時間後,他便鼓起勇氣向這個美人求婚。


  “我們找時間……可以去登記。”顧世修說話一向沉穩斯文,但在此時也不得不帶上點激動似的顫動。他虔誠地單膝跪下, 他學了這個動作學了許久,西裝甚至沒有隨著身體變化泛出皺褶。


  “啊?”


  顧世修小心甚微地把戒指盒子在江溫辭麵前, 那是顆從銀河係遙遠終端的行星采集而來的寶石。幽藍, 純粹到絲毫沒有陽光折射的影響,由始至終地都是妖媚的藍。江溫辭想起剛開始,01目標送給自己的燈塔石。兩者的記憶交疊在一起。


  那是種怎樣的期盼啊。


  “我可以好好照顧你,我的研究資產可以買下好幾座宜居星球。”顧世修似乎已經在策劃他們的未來生活, 他捧著戒指,眉眼緊張地低垂著。他真的比秦漠川優秀得多, 秦漠川實話來說, 隻是一個乳臭未幹的孩子罷了。


  江溫辭臉色不太好看, 同時也心虛得很。他沒有去接過顧世修的戒指,而是輕輕地去抹過顧世修額上的涼汗, 他接著說道:“我想, 我該想一想.……給我幾天時間。”


  顧世修臉上有輕微的失望,但他很快就調整過來,他親密地捧起江溫辭柔軟細膩的手,然後把唇往上麵貼了下。像極多少個夜晚, 江溫辭給秦漠川的晚安吻。


  顧世修輕笑回答道:“嗯,好的。”他頗有自信,相信江溫辭一定會屬於自己的。


  他們在咖啡廳的一個包間,來自外星的粉色蕨類植物圍攏在周圍,細軟的葉子被精細地修整過,一大片地卷成小小的心形。燈光同時很曖味,江溫辭柔和的五官顯得迷迷蒙蒙。


  空氣似乎沾染過特殊的調情香料,江溫辭的臉頰有些發紅。


  “我們戀愛那麽久。”顧世修把戒指給放好,他緩緩地站起來。投下的高大陰影讓人不禁感到很壓迫,同時也把江溫辭給擠到包間角落。他嘴角有著斯文的微翹,他輕描淡寫地說道:“不如我們試下?我好奇很久了。”顧世修距晶球誕生那天起,有二十多年,二十多年他不是在為來自己生而來的職責讀書,不然就是看書。什麽都沒碰過。


  “和你在一起的時候,就像跟泛厚柔情的書頁待在一起。”顧世修摘下自己被洗得發亮的眼鏡,眼眸裏滿是衝動的情-欲。剔除掉他英俊的外皮,隻能有一個詞來形容他——斯文敗類。


  “你也知道,那是我最喜愛的東西。”顧世修一手撐著牆,把江溫辭牢牢地固定在那個角落裏。


  顧世修小心翼翼地乞求道:“好嗎?”不知是裝出的,還是周圍燈光與植物的效果,他眼裏水汪汪的。同時他柔軟修長的手指也下意識地去解自己一絲不苟地深色領帶。


  顧世修特地包下的包間,隻有他們兩人。隔音效果也不錯,甚至連安全套小玩具都有得配送。


  “.……”江溫辭眼裏有些憤怒,心裏的心虛越發越嚴重。他一手去推開顧世修,攥著顧世修半脫半解的領帶和衣領,狠狠地重聲說道:“穿上!”此時一向溫柔幹淨的青年像被惹怒的彪悍大貓。


  “溫辭.……好吧。”顧世修很委屈,但他怕惹自己未來的對象生氣,還是巴巴地把衣服穿好。


  “我想我得回去了。”江溫辭很不安,怕攻略對象會做出什麽出格的事。他假裝看一眼終端,說道:“我家主人呼叫我回去,恐怕有事。”


  “你家主人是男是女的?”


  “男的,還沒成年。”


  顧世修聽到這話,他雖沒見過秦漠川。但他總覺得江溫辭與他家主人,特別是提起他家主人時,總會有點不正常的曖味。


  是不是我多慮了?

  “我回去了啊。”江溫辭不好意思地擺擺手,理了下被弄亂的衣服。


  臨別前,顧世修說道:“記得今天的事,想好告訴我。”


  “嗯……”江溫辭亂荒而逃。


  回家的路上。江溫辭一邊想著今晚該給秦漠川做什麽晚餐,一邊很不安。


  這不是自己一直以來想要的結果嗎?

  他本想的是,攻略兩個男人,不經意地露給深情的目標看。同時引起三人對戰,自己則逍遙自在地猶如一陣突如其來的微風,從他們之間不帶一絲累贅的穿別離開。


  但現在的江溫辭,不敢去想。


  他回到家,出乎意料的是家裏沒開燈,隻有窗外透進來的夕陽顯得很昏暗。書桌上依舊堆滿紙張,都是寫著笨拙難看的我愛你。江溫辭抬起眼眸,又用手遮了一眼額頭。不遠處書桌上的紙張,在夕陽下的鉛筆石墨有著金色的濃光,仿佛橡根利刺般觸及到江溫辭的心。


  漠川去哪裏了呢?

  江溫辭暗暗地想道,他來到未來高大很多的冰箱櫃前。想先給自己泡點餛飩吃再給目標做晚餐。冰箱的角落放著仿佛存放多時的啤酒,他情不自禁地拿出一瓶,冰得很。


  不喝就過期了。


  他的心結很重,他也不知該選擇哪條路。江溫辭想喝酒給自己解解悶,這時的他也沒心思去想,醉酒後的自己會不會發酒癲。


  他放下小餛飩這事,迷迷糊糊地坐在地上,笨拙地用開瓶器打開瓶口。啤酒隻是純粹的清酒,晶瑩透明的液體夾雜著一塊塊的碎冰。


  “唔……”


  江溫辭拿起酒瓶,甚至都不倒點出來用杯子喝。就直接往嘴裏猛地一灌,麻辣冰涼的液體瞬間毫無阻擋地流進他脆弱的喉管,把空蕩蕩胃袋刺激得一陣陣酥麻。


  “討厭.……“江溫辭眼角被辣出生理淚水,他把空一半的酒瓶放到一邊,拿起另一瓶,繼續喝.……讓酒精麻痹自己糾結不安的思緒。


  江溫辭邊喝邊捶打著自己腦袋,帶著哭腔地坐在地上。衣服因為躁熱被他扯得很淩亂,泛紅細膩的肌膚一覽無餘。


  “為什麽.……”


  “我他媽到底造了什麽孽!022係統!”


  他爆粗了。


  他突然站起身,狠狠地踢一腳地上喝幹的酒瓶。玻璃製的酒瓶摔在光滑堅硬的地板,玻璃碎猶如從地上往天上下的冰冷雨點濺起。地麵磕磕絆絆的一片玻璃渣,看起來心煩得很。


  “022係統!出來呀!你真的不是人!人,人渣!我呸!——呸”江溫辭又發瘋似的捶打著自己腦袋,落下的是一片片顯眼駭人的淤青。他知道022係統就在自己靈魂的某一處。


  “你到底有什麽意義!生來折磨我嗎?我也有良心!不像你……”江溫辭眼淚擠出來,臉縮成小小的一團,紅紅辣辣的唇頓時癟住。他說到自己最敏感的地方。


  這些世界,目標對自己離別的哭訴,搞得好像都是自己沒良心。


  要是他願意!沒有係統這東西!

  他早就收拾收拾,和這些沒人愛的孩子逍遙自在去了!


  江溫辭繼續地呸來呸去,但腦海裏仍然沒冒出那個可惡難聽的電子音。


  “呸!”


  “呸呸!”


  “呸呸呸!”


  係統在哪裏?在自己身上。他就不停地往自己身上砸,吐口水。但最終惹得的是來自自身的痛苦和委屈。


  沒聲音,到處都沒聲音。


  江溫辭諷刺似的幹笑一聲,一屁股又坐回地上,半哭半笑地蜷縮起來,跟個孩子一樣。


  [宿主……你不能這樣,你已經對這些世界產生來自自身的感情。]

  “好啊!懦夫出來了!”在外人看起來,自說自話的江溫辭跟個瘋子差不多。他撕攥著自己上衣,惡狠狠地說道:“你這樣有什麽意義.……啊。”係統說著話,就等於擺一堆麵包對一個饑餓極致的人說,你要看著它不能吃.……吃了就是你的錯。是他的錯嗎?來自生命的本能的錯!他餓啊!


  [宿主,我……]

  [等到係統結束,你會看到真相.……]

  “你是誰派來的!”江溫辭瞪大眼睛,眼裏有著深深的怒意以及恨意。


  [你所在的地方自帶的,我也隻是一個普通的睡夢智腦而已,這些都是……你自己想出來的。]

  江溫辭沒得到他滿意的答案,朝空白的牆麵大吼道:“誰他媽信啊!呸!我一個正常的人會做出這種夢!我要醒來!”


  [你心裏很內疚,很內疚……蕭起寒他為你而變得不人不鬼,你睡著的時間太長太長,失憶了,但內疚一直存於心中.……]022係統語序錯亂,說得一片胡言。


  誰信啊。


  我記得很清楚,他已經死了。


  那個在我最困難孤獨的時候把我抱回新家的男人。


  江溫辭癱軟在地,對於腦裏這個跟智障似的係統,他真的很無力。此時的眼皮仿佛有千斤重,他無力地抬起眼眸,隱隱約約地看見門開了,漠川回來了……

  漠川慌了。


  江溫辭倒是欣慰地淡笑起來。


  這孩子終於懂事了。


  “溫,溫辭!”秦漠川丟下手中的禮物,被精細包裝過的禮品摔在地上,與冰冷紮人的玻璃碎混在一起。秦漠川滿臉都是突兀的驚愕,江溫辭仿佛像是失去生氣一般,無力地蜷縮在角落,滿是酒氣。


  他隻不過是趁這個節日出去給江溫辭買了禮物。


  秦漠川真怕江溫辭出什麽事,他蹲下來,晃著江溫辭瘦弱的肩膀說道:“溫辭!怎麽了?怎麽……”他輕拍江溫辭濕軟的臉頰,江溫辭隻是輕咳幾聲,胃裏酸酸的,想吐又吐不出來。江溫辭嘴邊滿是冰辣的酒水和自己的眼淚,順著他沒那麽圓潤的下巴滴下來,就像凝聚在他下巴的一枚能夠紮心的鋼針。


  江溫辭失神地望著他,墨黑的眼睛灰蒙蒙一片。


  秦漠川摟著他,摸著他額頭,果然很燙。秦漠川未曾遇到過那麽無力的人,他隻能拚命地拍著晃著江溫辭:“溫辭,你,你生病了嗎?”希望江溫辭能夠睜開清晰漂亮的眼眸回過神。


  江溫辭的唇動了動。


  “什麽?”他不安地湊近這個醉酒的人,渾身的酒氣隻讓他感覺到江溫辭身子的無力和發軟。


  “我……有點困。”江溫辭就算神識不清,說出的話也比秦漠川清晰得多。


  秦漠川帥氣的五官能看得很清晰,就是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剔除掉那層稚嫩。


  “來,來我我抱你回去……”秦漠川想給江溫辭拽緊衣服,卻發現他上身沒有什麽衣物,那層薄薄的布料完全被他一怒之下給撕扯掉。


  江溫辭光滑的白皙肌膚透著催-情的粉紅,隨手一摸仿佛都是置身於他體內的那種炙熱。清秀幹淨的眉眼無神地看著地麵,眼睛偶爾會滑出幾行極其紮眼的小小晶瑩淚花。


  “漠川,我冷……好冰啊。”


  江溫辭同他們一樣,隻會把最脆弱的一麵露給互相看。


  兩個人都挺可憐的。


  江溫辭像個死去的機器般低垂著頭,他感到秦漠川脫下還帶著體溫的外套給自己套上,感受到床鋪那柔軟的棉絮。


  他突然想到一個古老的詞:相濡以沫。


  秦漠川把被子給江溫辭蓋得嚴嚴實實,他未曾知道原來亞人也會需要他家主人的,他知道自己很需要。他心急地安慰著滿頭大汗的江溫辭:“不,不冷了……”


  “冷,這裏是冰箱嗎?你怎麽,模糊了?”


  一切戛然而止。


  維持這些世界的運作係統出了問題。


  江溫辭體溫卻依然很燙,他看不見漠川了,看不見和蕭起寒長得很像的目標了……眼簾前是一片白霧,隱隱約約能看白霧之外的世界,依舊是白茫茫,白茫茫的金屬和各種複雜的試管。


  [叮——飛船遭遇時空蟲洞,正在維修。]

  [查收到一發來自星際戰場的信號……]

  看來,022係統說的都是真的。


  我在睡覺。


  [維修成功,正在傳送。]

  秦漠川看到江溫辭睡著了,但緊繃的心弦卻沒有放鬆下來,他什麽都不懂做,傻傻地叫喚著江溫辭的名字:“溫,辭溫辭。”


  太好了,回來了。江溫辭碰碰秦漠川放在自己額上溫潤手掌,如果自己走了,真不知漠川該怎麽辦。


  江溫辭臉上濕漉漉的,單薄削瘦的上身隻有秦漠川寬大的外套那麽一件衣物。江溫辭的手不知不覺纏上他肩膀,緊緊地靠著,猶如一頭惡狼去呼吸秦漠川身上那股好聞的香味。


  就算江溫辭不肯離開,任務時間一到,他也會被判為任務失敗自動傳送。


  既然結局都是離開。


  那麽就放飛一次吧。


  江溫辭緊貼在秦漠川熾熱溫暖的頸部邊,任由自己帶著酒氣的呼吸噴灑在少年上身最敏感的後頸。


  “溫,溫辭?”


  欺負人的青年淡淡地說道:“聽話。”他細膩柔軟的手去解開秦漠川一絲不苟地衣領,他嘴角露出稍顯挑撥的笑容。他早就不是那個初入係統的懵懂青年了,隻會一味地追求任務而不顧被自己傷害的目標。他也曾分離過,也曾迷茫過,他始終不會心狠手辣地讓他們愛上自己,又離開他們。


  秦漠川不敢動,隻覺得下身越發越漲疼。殊不知那是江溫辭對自己接下來的一輩子的補償。


  青年抬頭貼上秦漠川柔軟的唇,幹脆利落。他也毫無任何的抗拒,任由江溫辭吮舔著自己同樣敏感的舌尖。晶瑩透亮的津液從兩人口唇結合的縫隙淌出,沾濕秦漠川本就已經很透明的白色襯衫,和著汗水勾勒出秦漠川完美的身材


  江溫辭身上的外套被他粗暴的動作給弄得滑落下來,白嫩泛紅的身軀不經意地蹭著秦漠川胸膛。修長白皙的雙腿半趴在秦漠川懷裏,隻會惹得秦漠川下身更加發疼。


  少年稚嫩魯莽的動作,猶如一頭未成熟的小獸胡亂地在江溫辭身上橫行。


  “嗯啊。”


  遮擋窗外視線的窗簾被厚重地拉上,隻留下滿屋的情味。兩人糾纏在一起,初入情鎖的秦漠川仿佛像一顆被猛地點燃的炸彈,去狠狠地索取被壓得滿是痕跡的青年。直到花白膩滑的液體沾滿江溫辭紅紅點點的兩腿,夾雜著不少細微的血絲。


  “真棒.……”身心疲倦的江溫辭伸出手,穿過秦漠川有些淩亂的發絲,使勁地揉了一下。


  這樣不欠你的了吧。


  你以後也別太傷心。


  “溫溫辭。”秦漠川輕柔地喊著江溫辭的名字,憑著自己行動去幫助他擦幹淨他身上的不幹淨。但最後還是沒能弄好,反而越弄越髒,淺色的柔軟床單花白一片。


  這孩子弄不好很正常。江溫辭快要睡著了,他靠在秦漠川溫厚且頗有安全感的懷裏,淡淡地說道:“放我去浴室洗澡吧,你去找點吃的。”


  秦漠川幫江溫辭理著被自己弄亂的頭發,笨拙地從衣櫃找來幹淨的衣服。然後小心翼翼地抱江溫辭到浴室浴缸裏,順便放好衣服。


  江溫辭一副半昏半醒的模樣,半靠在浴缸裏,仿佛已經陷入深睡。墨發遮擋住他大部分麵龐,隻留下有著濃黑睫毛的眼眸和被親得發紅的嘴唇。


  “溫,溫辭?”秦漠川去搖搖他,依舊沒有回應,看得出江溫辭真的睡得很深。


  秦漠川隻能自己動手,畢竟自己還占了他便宜。想到這裏,秦漠川清俊的臉驟然一紅。


  熱水自動調整到人體適應的溫度,江溫辭像隻柔軟的布偶,任人擺弄。他紅著臉抬起江溫辭瘦弱而修長的兩腿,用水輕輕地去清洗。江溫辭似乎也感覺到秦漠川的動作,但他沒有抵抗,發出悶悶的哼哼聲。猶如小貓磨人的綿軟爪子。


  秦漠川技術不好,幹什麽都是笨笨地硬上。江溫辭的雙腿都是他粗暴而留下的印痕,洗也洗不掉,搓了隻會發疼。看得江溫辭一副滿頭大汗的皺眉模樣,突然想起他還發著燒,怪不得做的時候那麽熱,還很迷糊。


  他也不知道自己清得幹不幹淨,還用手指伸進去探了探,確定沒有遺留後才給江溫辭穿上睡衣,抱回臥室。


  這是他第一次去照顧江溫辭。


  此時的江溫辭渾身都是熱氣,緊緊地抱著秦漠川取暖,猶如在抱一頭巨型的金毛犬。


  他怕一不小心係統就崩潰。


  他隻想去好好保護這個被大家拋棄的目標。


  秦漠川的父親已經快十年沒回過家了。


  秦漠川的心軟軟的,最後被這長毛兔子似的黏糊青年給攪成一灘甜乎乎的水。


  “溫,溫辭。”秦漠川輕輕地喚著他的名字,拍打著懷裏人的北背脊,他瘦連肋骨都能摸出一塊一塊的。秦漠川揉著他濕軟的臉頰,親一口睡著的他,甚至捏捏他軟軟的鼻頭,說道:“等我,我能寫出那個我愛你,你,你就和我在一起吧,好,不好?”


  “.……”江溫辭睡著了。


  “不說話就是,是默許了喲。”


  “寫。寫不出的話,我,我就天天用嘴巴用身體說,我我愛你,足以彌補,三三個字了吧?溫,溫辭。”秦漠川仿佛在講睡前故事一般輕柔,明知江溫辭睡著了聽不見。可他還在說,邊說邊露出淺淺的笑容,有兩個帥氣稚嫩的酒窩。


  秦漠川自說自話,抱著江溫辭策劃他們的未來,偶爾還會自己逗笑。
……

  “最後,我,我們去銀河附近的那顆小星星,度度過老年生活怎麽,怎麽樣?”


  秦漠川淡淡一笑,酒窩確實像被萬杯香濃而又苦辣的清酒灌溉過,一笑便惹得旁人百味交雜,不忍心告訴他真相。


  秦漠川摟著他,坐在床沿,最後貼著他白皙的脖子落下一個像他聲音那般輕柔的吻,安靜地說道:“睡,睡了。”


  幫江溫辭蓋好被子後,隨即他也像幼獸縮進媽媽懷裏一樣和江溫辭躺在一起。


  ·

  一夜無夢。


  江溫辭沒有夢到任何關於022係統或蕭起寒的故事,也許是秦漠川把自己護得太好,就連夢裏也不允許夢到除他以外的東西。江溫辭視線落在身邊的少年,眼眸頓時柔和了。


  如果能一直這樣下去該多好。


  江溫辭起身,一點都出乎意料,腰部有著像被撕扯過的疼痛。他輕輕地拍拍秦漠川柔軟的臉頰,呼道:“漠川,起床了。”


  “嗯?”整晚都處於淺睡的秦漠川驚醒了,他半睜著眼,眉目裏有著早晨的那份愜意。


  還好,目標沒有因為自己這種補償而去恨自己。


  秦漠川看到昨天被自己欺負的江溫辭,臉就紅了,聲音跟以往比起來結巴得多:“溫,溫辭辭,早早早上好。”


  “早餐想吃什麽?”江溫辭撓著淩亂地腦袋說道,他扣子在睡夢中滑落了,可能是秦漠川扣得不太好。


  清晨陽光下半穿半解的美人,秦漠川說話不利索:“我,啊?我隨,隨便啦。”


  江溫辭稍稍移動下腿,裏麵沒有想象中令人心煩的黏膩,又想到秦漠川深深的黑眼圈。他心又像是被揉了揉。


  他回過頭捧著秦漠川的臉頰,獻上一個新鮮甜美的早安吻。


  “好的。”


  秦漠川蠢蠢的腦袋發昏,他隻覺得吃江溫辭的一個吻,整一天都飽了。


  江溫辭打開冰箱,發現冰箱裏還有點上次做蛋糕剩餘的雞蛋,就便心想給秦漠川做雞蛋粥好了。恰好自己的胃也不怎麽舒服。


  他皺皺眉心,揉揉自己的肚子。


  秦漠川在房間偷偷地看著在廚房忙碌的青年清秀背影。直到江溫辭轉過身,不經意地瞥見自己,隨即會心一笑。仿佛是萬縷微風撫摸過自己臉頰,就著心都是癢癢的。


  “漠川,早餐做好了。”


  “哎?.……我,我,知道了。”


  “小心燙手。”


  江溫辭做的東西是秦漠川一直以來吃過最好的東西了,噴香柔軟的雞蛋粥,暖黃色清淡雞蛋淺淺的一層,夾雜著一些花白或金色的蛋粒,吃起來有著蛋香和恰好的鹹度。


  江溫辭想中午做些清淡的食物,打開冰箱發現沒什麽菜。他洗完手,白皙滑潤的指尖沾著晶瑩的水滴,揉著厚厚的布料。他轉過身對正吃著早餐的秦漠川說:“你先吃,我吃過了。我得出去買點菜。”


  秦漠川差點連勺子都拿不穩,他支支吾吾地說:“嗯,嗯,好好。”


  江溫辭走後,他摸摸的臉頰,果然是燙的。像是一條煩人的小蛇從自己臉頰蔓延到耳朵根。


  他吃完飯,主動洗完碗,想回來讓江溫辭揉揉自己的腦袋。雖然他沒發覺這碗依舊很油膩,洗得不好。


  昨日他帶給江溫辭的情人節禮物被慌亂地丟在地上,今天江溫辭已經把地上的玻璃渣給掃幹淨。禮物盒也小心翼翼地放在床頭,貌似沒拆開過。


  秦漠川拿起禮物盒,他揭開一個小角,看到裏麵仍然完好的水晶玫瑰。瞬間被從小角折射進來的陽光,照得驚豔極致。


  溫辭一定會很喜歡。


  想罷,想和江溫辭在一起的情緒越來越嚴重。他找來幹淨的紙和筆,跟以往一樣練起字。門口的快遞箱卻閃起紅光,隨即新買的管家機器人飛速地把快遞取過來。


  “咦?”


  秦漠川好奇地蹙蹙眉,他很清晰地記得江溫辭不愛上星際網,也沒訂購過任何東西。好奇心促使著他快步走過去,邊挽起淺色的袖子,露出開始有著淡淡肌肉線條的手臂,準備拆快遞。


  秦漠川比起以往江溫辭還沒來的時候,簡直像是換了一個人。他那時總是陰沉沉的,也不愛享受星際城慢速度的生活。現在有著江溫辭的他,每天早上醒來都像他養在窗外的多肉,飽含沾滿新鮮晶瑩的露水和陽光。


  若是被製造江溫辭的亞人公司知道,肯定要大特大吹地宣傳一頓。


  快遞地址來自星際城的一座豪華小區,那裏大多都是居住著隊長級以上的太空軍。自然也屬於軍事機密區之一,畢竟涉及到軍事的人被綁架了並不是好事。


  秦漠川眉頭的疑惑更深了,說到太空軍。他隻能想到上次那個勾搭江溫辭的季楓泊,說到他,秦漠川眼裏頓時壓抑著久違的怒意。


  希望不是他。


  當秦漠川拆開快遞的那一刻,幾個月以來的幸福和對未來的向往,瞬間都宛若刹那間破碎的石頭崩離分析,重重地砸在秦漠川心上!

  被柔軟的絨毛包裝著的禮物盒,中間駭然地躺著一束紅豔的玫瑰!


  他還和他保持著聯係?

  秦漠川本來就敏感得不行的心,如果能扒開一看,一定滿是血淋淋的黑色裂縫。


  “嗬……嗬嗬。”


  ·

  超市估計是星際城唯一有點人味的地方,隻不過全自動化的售貨機器人在其中顯得有點突兀。


  他買完菜,就摸著下巴想給秦漠川帶點零食。


  [叮——好友信息X1。]

  江溫辭打開終端,發覺有段時間未聯係的季楓泊發來信息。


  [溫辭,星際城中央公園,我來接你。]

  “?”


  江溫辭發了個問號回給他,對方卻是發來一個委屈的表情,看得出季楓泊有急事。


  “卡卡,把菜拿回去吧,做些簡單的給你主人吃。我遲點回去。”江溫辭轉過身,把菜交給一直尾隨在自己身後的管家機器人二號。管家機器人接收到任務,就便把菜放回自帶的收納盒,踩著滾輪回家。


  江溫辭一路疑惑地來到星際城中央公園,不出所料,季楓泊那輛巨型黑色機甲停在空曠的停機坪上。機甲艙大開著,隨時迎接著江溫辭的到來。


  裏麵的人卻是不是季楓泊,而是一個身著軍裝的小夥子。


  他一臉笑眯眯地看著江溫辭,爽朗一笑說道:“是江溫辭嗎?季大哥他叫我來接你,哎,要起飛了。你去那邊的房間坐吧,要不會被光速給壓扁的,快點哦。”


  “.……”江溫辭來到液壓艙,隨著也皺皺眉,這樣季楓泊看似也不像有急事的模樣。他剛想要回家,機甲卻一言不合地開啟曲速。江溫辭未來得及瞄一眼午後陽光下的星際城,機甲就已經飛離地球。


  江溫辭隱隱約約地感到些不安,他理理頭發,疑惑道:“去哪裏呢?”他朝接通著駕駛艙的屏幕說道,屏幕內的軍裝小夥子看似是季楓泊的手下。


  小夥子側過頭說道:“嘻嘻,季哥有交代,一個小驚喜。”


  機甲不到幾分鍾,就來到一個陌生的人工星球。


  星球上的植物動物大多與地球不同,類似氣球的粉色扁形生物在機甲周圍漂浮著,剛下機艙的江溫辭被嚇得整個人都抖了抖。不過仔細看看也有一番浪漫的韻味。


  這裏仿佛空無一人,沒有任何來自人群的嘈雜。到處都是最原始的植物,粉色的浮遊生物偶爾會停歇在上麵。小夥子蹦蹦跳跳地跑去不遠處一座小屋子,邊跑邊喊:“季哥,人來啦!”金色的原始草坪頓時留下斑駁的腳印,但又很快跟有生命似的給生長回來。


  這顆人工星球的價格一定不低吧。


  “.……”


  古老的木式小屋走出個高大的男人,江溫辭一眼就認出了那是季楓泊。


  季楓泊上身隻穿著一件白色背心,健壯的肌肉冒著密密的細汗,在陽光下顯得很誘人,盡是滿滿的男性荷爾蒙。


  小夥子快步地跑向季楓泊,在他身邊停下說道:“季哥,又在訓練啦?我去給你倒杯水吧。”


  季楓泊伸出兩個手指,比劃道:“嗯,兩杯。”


  季楓泊跟野狼似的金色豎瞳笑眯眯地湊近江溫辭,他以往帥氣很多。金色□□脆整齊地梳到腦後,英俊爽朗的容貌盡收眼底,戰鬥係亞人獨有的金瞳令人很有威懾力。


  男人不經意地湊近江溫辭,江溫辭的身形仿佛能被他一手捏死,如果惹怒他了的話。


  季楓泊拍拍江溫辭的肩膀,說道:“我們相處得怎麽樣?”說是沒見過麵,也隻是三四天。江溫辭攻略兩個對象的時間都是平均的。


  江溫辭愣住,隨即支支吾吾地說道:“還好,不錯。”這幾天都是星際城的情人節,到處不是求婚就是告白。


  季楓泊不過幾天,休假結束,就便要回去大麥哲倫星係的太空軍總部。他也想抓緊這個節日,和顧世修一樣,向這個清秀的青年求婚。他放眼望著這顆美麗的金色星球說道:“這是我剛從一所星際拍賣會上,買下的星球,很漂亮吧。”


  未來的人們不是很拘束,閃婚閃離很正常,同性之間的婚禮更是正常不過。


  江溫辭沒反應過來:“嗯?”他仍是在想著秦漠川,秦漠川自己在家吃飯會不會孤獨。


  “我可不可以和你在這結婚?溫,辭。”戰鬥係亞人不像顧世修那般搞那麽多儀式,直接地戳中中心,似乎沒給人拒絕的溫柔餘地。


  “哈?”


  最近怎麽那麽多人示愛。


  江溫辭瞪大眼睛,驚愕地看著季楓泊。


  單是顧世修就有他受了,他後悔去攻略那麽多目標了。


  季楓泊嘴角勾出調-戲似的的一笑:“我用行動說出來吧。”他趁江溫辭沉溺在自我檢討中時,輕輕地摟住青年細軟的腰。想要作勢去吻上去,被嚇到的江溫辭一把推開他,剛想要生氣。卻被季楓泊溫柔的表情給掐回肚子。


  江溫辭很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同時也漫不經心地退開季楓泊一步,小聲地:“我魯莽了。”跟除目標以外的男人動手動腳,他貌似都覺得很膈應。


  “沒事。”季楓泊輕笑道。在戰場上隻用武力解決問題,但並沒有把他骨子裏那份文雅給吞噬掉,不過都是和顧世修一個類型——斯文敗類 。


  江溫辭瞬間覺得家裏那個倔強少言的孩子有多好了。


  季楓泊跟顧世修一樣,都自信地認為江溫辭會和他在一起:“那麽.……”季楓泊表情很溫柔好看,戾氣的豎瞳也微微地眯起,充滿著深深的期待。


  讓江溫辭不忍拒絕他。


  “.……”江溫辭擺擺頭,眼睛不敢看向季楓泊,他攥攥衣角說道:“我想想。”


  走一步是一步。


  季楓泊沒說什麽,但從他激動的神色以及這份禮物,看得出他早已等待不及。想要早早地和這個青年在一起,和他一起拍結婚照,甚至在新婚之夜把他壓在床上.……之後身在大麥哲倫星係戰場的自己,一定會被新婚的幸福灌溉地精神飽滿。


  季楓泊邀請江溫辭到小木屋裏坐,他心想現在天沒黑,不著急回家,就便跟著攻略對象回到屋子裏,順便可以刷刷好感。


  江溫辭這才發現,小木屋是沿用古老的西方童話裏經常描述的小木屋。寬大厚重的煙囪,沒有一絲塗料的純木材質,和胖胖和藹的人形管家機器人大媽。浮遊生物偶爾會在窗口歇息,簡直像一朵朵粉色妖豔的花兒。


  小夥子給季楓泊和江溫辭兩人倒上兩杯浸泡著新鮮檸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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