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江溫辭回頭,果然看見喻成景那張緊皺眉頭生氣的麵龐。


  很容易猜測到他在吃醋什麽。


  “喻成景。”江溫辭在梁漠與他極其尷尬的氣氛下,對他說道:“你來這裏幹什麽?我們快回去。”順便回過頭給臉色同樣不太好看的梁漠一個歉意微笑。


  “梁漠。”他掙脫開江溫辭微不足道的力氣,狠狠地對梁漠說道:“他隻有我一個弟弟,他是我哥。你休想得到他.……”


  說罷,為親情而吃醋的他重重扯上江溫辭的手腕,往圖書館大門的方向拖。


  小小年紀就為一個玩笑而吃醋,要是他以後結婚了……江溫辭默默為那個姑娘默哀。


  他把江溫辭的自行車扛上車的後尾箱,江溫辭也自趣地不去多問,他是否尾隨自己一路從而知道自行車停在哪。放好單車後,他拽著江溫辭塞到自己副駕駛座,粗暴地幫江溫辭係安全帶。


  兩個人都沉默著,隻感覺到喻成景身上冷冷的戾氣。


  喻成景砰一聲關上車門,啟動引擎。他終究還是說話了,他別過頭看著江溫辭:“哥,你明明說好的.……你隻有我一個弟弟.……”他裝可憐兒的技能很高,不忘攥攥江溫辭衣角,低啞著他那剛發育成熟的嗓子。


  江溫辭向他妥協了,江溫辭歎口氣,抬高手揉揉他的腦袋說道:“乖……”


  他像條小狗一樣蹭蹭江溫辭溫熱的掌心。


  喻成景把車停在一家高檔酒樓前,江溫辭望著車窗外的燈火璀璨,好奇地回過頭說:“今晚爸爸媽媽不是回來嗎?怎麽不回家?”


  “他們在這開好單間了。”喻成景下車,很自然地繞到一邊,幫江溫辭開車門說道:“不用回家吃了。”


  “嗯。”江溫辭回答道。


  這時已經接近傍晚,城市空氣中透著層從夕陽之下傳來的清涼微風,隨之被呼嘯而來的汽車衝散。周圍人聲吵雜,像極了煮開的開水。喻成景帶著他來到比較清靜的一個包廂,裏麵早已點好各色的菜,坐著一對看似年輕的夫婦。


  原主父母都是上層社會的人物,他母親是國外名牌大學的教授,父親是常駐海外的生意商。一兩年才能回次家。


  “媽,爸。我帶著我哥來了。”喻成景露出一個帥氣清朗的笑容說道。


  江母看著比自己高了不止一個頭的自家兒子,用略顯粗糙的手去撫摸喻成景臉龐,說道:“小喻啊,那麽久不見都長大了……小溫也是,都快到一米七了。”眼角露出幾道明顯紮眼的魚尾紋。


  江溫辭:……

  “吃飯吧。”一直沉默著的中年男人開口了,他說道:“倆兄弟想要什麽禮物?”


  有父母真好。


  江溫辭不由想到在原本世界的自己,是個沒爹沒媽的孤兒。這幅場麵是他想都不敢想的,同時也是奢望很久的。


  “你們回來就是最好的禮物。”喻成景淡淡地笑著,在淒風苦雨中長大的他,有這樣一個家就很滿足了。


  “小溫呢?”


  江溫辭回過神,不經意地喃喃道:“嗯……和弟弟一樣。”


  “兩個孩子都懂事了啊。”江母笑著給他們夾菜,邊拿出四張飛機票,想給他們一個驚喜說道:“快新年了,我那邊的學校提前放假了,爸爸最近也沒什麽事要忙。不如我們去旅遊吧.……”


  喻成景眼裏閃過絲驚喜與興奮的亮光,江溫辭也理所當然地點點頭。


  飛機在三天後啟程,向往中國一角清靜的古老小鎮,有山有水有故事。江父江母算得很準,恰恰是清北大學放寒假的那一天。


  這頓飯吃得很晚,一家四口回家了。夜晚的家本應該是更顯得冷寂,現在卻有許年從未有過的人氣。


  喻成景和江父都喝酒了,在家裏吵了一陣後,就便洗洗後各回各房睡覺。


  江母是個溫柔莞爾的女人,當年江父把尚小的喻成景帶回家。她懂得從理性方麵去思考,不像一些婦人,為了那點養孩子的錢和心思竭斯底裏。最終協助江溫辭把喻成景撫養成正常的人。


  她收拾完行李和布滿灰塵的房間,她拿出一個紙包。家裏隻點著一盞溫黃柔軟的燈光,這個女人因過度的工作,有著細紋的臉在朦朧燈光下,邊角顯得有點溫軟。她拍拍旁邊的沙發,對江溫辭輕聲說:“過來下。”


  “怎麽?”江溫辭放下手中清掃的工具,走過去說道。


  女人從紙包裏拿出條天藍色針織圍巾,針線穿插的很整齊。輕輕撫摸過去,掌心有著說不出的舒適。還散發著紙包裏溫暖的溫度,綿軟一條,肯定很暖。


  “小溫啊,媽媽平時對你關懷太少。趁著空餘時間,給你們兄弟倆織了條圍巾。”江母說道,伸手想為江溫辭係上。他也這才注意到,紙包裏還有條灰色的。


  溫厚柔軟的圍巾一層一層,輕輕地圍上江溫辭白皙頸脖。體溫與布料相互捂熱,像是一股來自母親的溫暖暖流靜靜流滿全身。


  有媽媽就是好,江溫辭垂眉想道。這種陌生的感覺對於他來說,有點新奇和感動。


  要是能永遠這樣下去多好,有爸爸媽媽有弟弟.……什麽都不缺。


  江溫辭發了好會愣,半會才被深冬空氣中的冷風給打了個顫,為自己那念頭。


  022係統對他有個不成文的規定,不許為目標或任務世界裏一切角色傾入真正的感情,對於身為其中任務者的江溫辭來說,這是致命的。


  江母把那紙袋交給江溫辭,輕輕地親了口他臉頰說道:“回去睡吧,很晚了。”


  江溫辭回到房間,床上的喻成景睡得不成人樣。自己放在一旁的手機亮著光,他拿起看,有一條短信。是他同學邀請他去參加社團的年會派對。江溫辭他寫上簡單的好呀,便發送過去。


  外麵月光伴著在冬天越發越淡的蟲鳴,安靜地像一曲小曲小調,從窗外傾瀉而進。他脫下圍巾,上麵仍有著人暖暖的體溫。藍色圍巾和著喻成景那條一起被放到床頭。


  月光下,兩條圍巾被照得有點發亮。江溫辭注意到了,灰色與藍色的圍巾,用針線各織著:一生,一世。兩條圍巾一起來讀就是,一生一世。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小年快樂~!(雖然是遲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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