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古代奪位反派 (三)

  一晃四年，賀清熙已經十四了，不再像之前那瘦弱髒亂，已經顯現出少年人的身姿來了。


  如果隻是靜靜坐在那裏，真的就像是教養極好，姿容俊秀的貴族公子。隻是，可惜了，是個傻子。


  寧書堯除了長高了些，身上與臉上的肉卻仍是沒少，抱起來軟呼呼的，十分可愛討喜。


  四年下來，宮人們也對他改觀了不少，打心底喜歡上了這個有些口是心非的小太子。


  教書先生也很喜歡自己這位學生，凡事一點就透，又能舉一反三，隻除了一點，太過貪玩。


  每每提到這點，所有人都很無奈。


  每日的下午，是寧書堯與賀清熙相處玩耍的時間。自從四年前起，就一直如此。


  寧書堯像往常一樣，帶著筆墨紙硯來到霜華殿。宮人們早就心領神會地將墨磨好，鋪好宣紙，接著全都退了下去。


  自從四年前寧書堯常常來這裏後，霜華殿有了專人的打理，幹淨整潔了不少。


  寧書堯握著筆，忽然有些煩躁地趴在桌子上，嘟囔著嘴看向賀清熙抱怨道：“夫子實在是太煩了，說孤的字不好看，竟讓孤每日寫一百張大字。”


  賀清熙腦袋歪了歪，神色看上去像是有些不解。


  寧書堯呼了一口氣，歎道：“孤怎麽和你說起這些了，你隻是個傻子，怎麽聽的懂呢。”


  賀清熙仍舊不語，隻是這次在寧書堯望過來的時候，有些傻傻地回給了對方一個笑容。


  寧書堯咬著筆，眼珠子轉了轉，忽然他像想到了什麽好笑的時一般，拿著筆走過來，在賀清熙臉上畫了兩撇小胡子。


  畫完後，他欣賞著自己的佳作。


  賀清熙滿是茫然的臉上，多了兩撇形象生動的小胡子，看上去甚是滑稽可笑。


  寧書堯一個沒繃住，直接捧著腹哈哈笑了起來：“這下真像個大傻子了哈哈哈哈。”


  賀清熙差點沒繃住臉上那傻乎乎的表情，他拿過畫筆，故意做出有些生氣的表情，執拗地說道：“不行不行，你也要畫！”


  寧書堯果斷拒絕：“孤是太子，孤才不畫！”


  “要畫！”賀清熙簡直將一個傻子的神態動作發揮到了極致，隻見他一手拿著畫筆，一手拉著小孩的手臂，撇著嘴，眼神直勾勾地看著對方，儼然一幅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樣子。


  兩人相互推搡著，賀清熙忽然碰到了寧書堯的腰，寧書堯身子一顫，腳一軟就倒了下去。


  賀清熙動作一頓，接著像是發現了什麽好玩的事情一樣，又壞心眼地戳了戳對方的腰。


  寧書堯一下子扭成了麻花，眼裏笑出了淚花，他求饒道：“別……”


  小孩的領口在掙紮中被扯開了一些，露出裏麵白皙的肌膚，玉雪可愛的臉上現出些許紅潤，眼神半眯著，帶著求饒的可憐勁兒望過來時——


  賀清熙隻覺得自己的心狠狠顫了一下。


  他很快就找回了理智，在一瞬間又戴上傻子的麵具，拿起毛筆在對方臉上依葫蘆畫瓢地畫了一筆，接著站起身，傻乎乎地拍手笑道：“好看！好看！”


  小孩被畫了兩筆，立刻鬧著去搶賀清熙手裏的毛筆，兩人嘻嘻哈哈地又鬧了半天。


  最終以寧書堯體力不支告結，他喚來宮女，打了盆水進來，將兩人的臉擦拭幹淨後，便不再鬧了，而是專心致誌地繼續去寫大字了。


  賀清熙也不鬧了，隻坐在下麵，靜靜地看著他。


  春暖花開的季節，暖洋洋的午後總是讓人容易犯困。在寫完最後一張大字後，寧書堯終於撐不住趴在桌子上沉沉睡了過去。


  賀清熙又看了他許久，確認對方真的睡著了以後，這才站起身，走到他身邊。


  小孩就那樣趴在桌子上睡著了，有一縷發絲搭在臉上，賀清熙伸手拂開那抹發絲，指尖不經意擦過對方的肌膚。


  心，又是狠狠地一顫。


  長長的睫毛掃下一層陰影，如就要展翅而飛的蝶翅，陽光透過雕花屏風的鏤空處透進來，為小孩的臉上鍍上了鏤空處花紋的光點。


  春日醉人。


  鬼使神差的，賀清熙慢慢俯下身子，如蜻蜓點水般在小孩臉上，那光點處印上淺淺的一吻。


  舉止，神情，都溫柔的毫不作假。


  “唔……”對方嘴裏發出的細微呻吟，驀然打破了這一旖旎的氣氛。


  所有的柔情在一瞬間消失。


  賀清熙麵色驚懼地向後退了兩步。


  他……竟然吻了賀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