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脫險
而此時也算是有機會算賬的,選前那位出賣眾人的學子瑟縮在角落裏,滿目驚慌的看著眾人看過來的目光,咽了咽口水,“我……我不是……”
麵對這種出賣之人,此時得了片刻的安全,眾學子真是恨不得撕了他,一個耐不住性子的學子直接上去就是一腳,疼的那個學子連呼饒命。
蘇子郊到是不清楚還有這麽一遭,是以有一瞬間的困惑,又從其他人的隻言片語中明白了事情經過,倒是沒說什麽,盛池軒在那個學子又受了幾拳後到是喊了住手。
眾人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一處,卻不知百密一疏,兩條漏網之魚從暗處突然提刀砍了上來,準備營救副門主,眾學子大驚,蘇子郊到是反應夠快,手裏一直以防萬一的拿著刀,也不曾讓讓這個混到的副門主離開自己身邊半步,是以在漏網之魚衝上來時直接大刀架在了副門主的脖子上,倒也利落不廢話,一條紅血痕讓其中衝到最前麵的漏網之魚看的清楚,及時停住了腳步。
隻是不巧的,盛池軒被另外一個人抓在了手裏,刀架在脖子上,同樣挾持了,唯一不同就是脖子上沒血痕。
盛池軒和當朝六皇子的關係,沒有一個學子不清楚的,還不說他自己的身份背景,眼下盛池軒落在敵人手裏,這形式,著實不太好說。
蘇子郊麵色僵冷的看著眼下情況,對於對方提出來的交換人質,基本都能猜到,一時間鴉雀無聲。
卻是突然,蘇子郊帶著手裏昏過去的副門主移了步,“兩位不介意移步吧?”說著自己率先朝著隱蔽處而去,挾持盛池軒的兩人互看一眼,帶著手裏的人質猶豫再三還是跟了上去。
“亡命天涯,被人追捕的日子不好過吧?”站定後,看著跟隨而來的人,蘇子郊突然開口,也不待那兩人作答,繼續道“我給你們二人打掩護,造成你們身死的假象,外加一萬兩白銀,你們便可得個自在閑人,不用再任誰驅使,餘下的半輩子活個平安順遂,如何?”
“若是兩位不相信,我蘇陽便立下重誓讓二位心安。”
目光看向架在盛池軒脖頸間的刀,“盛公子是六皇子好友,隻要你們放了他,我同他可以當做方才的事不曾發生過,否則……先前回去通風報信的,六皇子得了消息不會不來,”抬眼看了看微有亮光的天色,目光堅定,“我相信依照六皇子和手下人的功夫,從你們二人手裏救下盛公子,順便給你們收屍,這點能力還是有的,二位,覺得如何?”
“我等不……”
“如果我沒有看錯,你們並不是死士,應該也不是暗衛!”說完這句,蘇子郊目光緊盯對麵二人,不放過他們麵上的絲毫情緒,看到他們眼中的轉瞬即逝的驚訝,心下送了口氣。
“踏天門的氣數能折騰多久想必你們自己心裏也清楚,忠誠,也是要有命存在的,何況這世間沒人天生弑殺,那些慘死在你們刀下的亡魂,有的何曾得罪過你們半分,同樣,也沒人不喜歡安逸的生活,如今我給了你們選擇,日後的命運如何全靠你們自己爭取,說句不好聽的,你們二人隻是踏天門無關緊要的小嘍嘍,朝廷想要知道的,我手裏這位已經足夠提供,還不說那邊躺著的。”
“你說不追究,我手裏這位可半分言語都不曾回過,如何信你?”其中一人語氣裏已經有了“遊移不定”。
“如果你們日後可以踏踏實實做個本分人,我盛池軒絕不追究,亦然會幫蘇兄弟替你們安排死遁之事!”這個副門主是絕不能放走的,蘇兄弟能想出如此辦法,他自然會配合!
又是一會的僵持,兩人似乎在暗中交流什麽,直到一個時辰的時間快到,兩人逼著蘇子郊發了毒誓,商量好一萬兩銀票交接之事,這才將盛池軒推了出去,兩人相繼離開。
後麵的事經過這次驚險,蘇子郊和盛池軒兩人很是謹慎,在天亮時分同眾位學子壓著黑衣人下了山,待看到這次同踏天門人談判的官員時,兩人一愣,莊大人。
一路仔細思量,加之救兵遲遲未到,而醒來的副門主又不聲不響的,莊大人即便再無能,身為二皇子的舅舅,算是六皇子的陣營的人,怎麽可能真的對這次救援一點行動都不采取。
兩人心中的疑惑漸起,思量不過一刻,青宇帶人前來接走踏天門人,對於他們此次的遇險隻是點頭示意,半分言語也無,更沒有遲來救援的愧意,而被挾持學子除了受了些驚訝,似乎……並沒有什麽皮外傷,如此,這“踏天門人”的真正身份,似乎……
而女子浸豬籠和秋老爺子一事,各有一位學子表現不錯,一個叫成鈞,一個叫溫柳。
成鈞出生鄉野,兒時父母故去,身邊親人除了一個姐姐,半點也無,好在家裏田產百畝,姐弟兩人是靠收租子,倒也餓不死,生活還算是溫馨,家裏的銀子湊吧湊吧,也能供得起弟弟讀書,隻是姐弟兩人相依為命少不了被人欺負,這個成鈞小小年紀也是個能擔得起事的,是以生活小波瀾不斷,但是也能過的去,加之他自己也出息,書讀得好,慢慢積累出了好名聲,這能欺負他們姐弟兩人的便更少了,隻是一次外出姐姐被人所擄,找到時卻在山匪窩裏,已經氣絕身亡多時,官兵滅了山匪窩,他姐姐卻是再也回不來了。
眼下遇到有幾分境遇相似的姐妹,即便村長出言威脅,他這救人也是必須的,隻是力量單薄,想要救人下來,莽撞是不行的。
“古有河神祭祀,祭祀首選便是妙齡女子,其次為嬰兒,乃為祈願河神得佳妻相伴,兒女臍繞,可以感念村民上祭恩德,給百姓一個風調雨順,豐收大年,如今既然此女是必死之命,村長何不給其焚香三日,洗漱齋戒,用其祭祀河神,也不算浪費,如何?”成鈞上下打量這女子,“此女姿色不錯,肚子裏還有未出世的嬰孩,用其祭祀,真乃上上之選!”
河神祭祀的事,村人家底傳承深厚的,自然是聽過的,隻是這上上之選?還是不清白的女子?
一個人糊弄不過去,但是三個人總是可以的,或者說有些小聰明又有救人之心的學子們稍微團結一下,編造個好聽的理由,這件事就被掀了過去。
事後的救人之舉動,正好村子裏有祖廟,成鈞又忽悠的村民們去請了一個道士過來做法,暗中和道士商量著夜間做法一整晚,之後趁著夜色將女子救了出去,為了不連累道士還讓其假裝被打昏迷。
這世間與女子來說本就是不公平的,身上背著重重枷鎖,未嫁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身份高貴些的一輩子從這個大宅院走到那個大宅院,活動範圍十分有限,有的甚至連繁京本城都沒有出去過,固步自封,以為後院就是天下。
一輩子依照女德女訓女誡書本裏文字束縛著自己,活的規規矩矩,稍微出格的舉止都會被冠上不知廉恥的稱號,更有甚者遇上些迂腐不堪又為了大局名聲的,失了名節的,不是要女子上一上吊就是逼她跳一跳河。
這種現象是社會衍生的產物,需要時間來慢慢推動才可以改變,眼下玉深改變不了什麽,但是能盡力的地方,她也不能放棄。
如果選出來的官員是個能為女子謀些利益的,能平等待人,玉深這一考驗,就算是沒白費!
好在,這個成鈞沒有讓玉深失望。
天下之大,逃出了村子的那一刻起,女子就如亂世浮萍一樣,而眼下首先要解決的就是生計問題,知道天元書院抄書可以賺錢,女子就成鈞安排的地方寥寥幾字,字體娟秀帶著幾分勁氣,成鈞才知女子兒時書院偷聽,頓時大感欽佩,隻是天元書院難進,連他都沒有辦法,不過女子思索片刻,又說自己家裏有一些積蓄,她本就準備做一些小買賣,隻是下不定決心,眼下卻是不下不行了。
期間女子不忘觀察成鈞神色,見他沉默片刻,又從身上拿出抄書所得的銀兩贈與女子,女子驚訝之下低頭垂淚,“士農工商,商在最末,這世間商人便是再富貴也會被人瞧不起,如今我……公子……”
“不過是活法不一罷了,姑娘,你遭受此等苦難還能堅強的活著,我成鈞佩服,若是家姐能……或許,”就不會得個這般結果。
看到女子低垂的眉眼,成鈞歎了口氣,又道“女子的名節清白,是自己所看所做所想,不是世人評價定論的,隻要姑娘你活得無愧於心,便誰也不能主了姑娘你的生死!這世間本就對女子苛刻,姑娘便不要因他人言論委屈了自己,人是活給自己看的,對自己好些,能護著身邊親人,這輩子便也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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