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玄溟冷笑一聲, “你都當我們是傻的嗎?這麽拙劣的伎倆!你現在還有機會,恐怕到時候你想說都沒機會說了。”
四皇子玄淵表情一黯,但也隻是轉瞬一逝,但也很快恢複了那副欠扁的模樣, “嗬嗬,三哥還是這樣霸氣!你知道嗎?從小我就羨慕你們。憑什麽我們都是父皇的兒子,你們都有人疼、有人捧著,而我呢,卻過得比那些王公大臣的子女還不如, 一直就像個跟班一樣。”
“皇後向來不喜我,父皇也看不到我。如今太子被廢,儲君之位未定, 讓你和太子生隙, 嗬嗬,我不就能作用漁翁之利了嗎?!怎麽著我希望也該更大了, 這還有什麽好說的?!”
玄溟臉色黑得快滴出水了, “既然你這麽急著尋死,那我也隻好成全你了。”
說著與張小丘推門出去, 讓身邊的侍衛將四皇子押出來,外麵的一派黑衣人見狀擋在院門口嘩啦啦一片立馬抽刀, 雪白一片, 玄溟還未出聲, 隻聽四皇子玄淵道, “景王殿下大部人馬就在外頭, 退下。”
那些黑衣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其中一個看著小頭目的打了個手勢,一派黑衣人立馬飛身出了院子,轉眼間不見蹤影。
這下玄溟和張小丘心中的覺得的違和和懷疑越發強烈了,可瞧著四皇子模樣,也完全沒有想說的意思,像是把自己性命都置身事外了。
尤其到了這時候,其中的違和感再強烈不過了。玄淵壓根知道他們大部隊沒在外麵,卻那般對那些黑衣人說,而那些黑衣人也是頗奇葩,一點也不留戀這個主子轉眼間就都逃得無影無蹤了。
但其中到底緣何,他們一時也猜不透,現在他們最關心的是找到兩個小家夥就好了。
回去的時候,玄溟、張小丘帶著兩個小家夥坐在一輛馬車上,段校尉、王能和四皇子坐在後麵的馬車上,其他侍衛騎馬跟在後麵。
兩個小家夥壓根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球球是認識四皇子的,兩個小家夥一直以為就是球球四叔帶他們來玩了,而且那座大房子裏的東西對於他們來說真是太新奇了,他們從未見過那麽大那麽好玩的東西。
球球抱著他爹的脖子,興奮勁還沒過去,興高采烈道,“爹爹,爹爹,我們下次還到四叔的房子來玩好不好?!”
張小丘知道收到小家夥失蹤的消息後,就一直慌了神,現在好不容易鬆了弦,頓時覺得滿心疲憊,尤其兩個小家夥雖然啥事都沒有,可就此折了一個皇子,怎麽也惹大了去了。
他沒應球球的話,有點嚴肅地看著球球道,“爹爹不是給你說過嗎?每天要按時回家,不要隨意跟著別人出去,父親和爹爹都會擔心的。”
後知後覺的球球這才發現他爹和他父親表情都不太好,有點小害怕又有點小委屈道,“可是四叔說了,他已經派人給你們說了的,還說晚點你們會來接我們的。你們不是來接我們了嗎?”
張小丘見小家夥委屈的小樣子又一陣心軟,想到這兩個小屁孩自然也不能知道那麽多,而跟在兩個小家夥身邊的小廝方才也沒見著,況且球球沒心沒肺的,隻當四皇子就是他四叔呢。
寶兒在一旁也有點惴惴地看著他們,明顯比球球更敏感,雖然不太清楚,但也知道好像事情有點大條了。
他歎了口氣,摸了摸兩個小家夥的頭頂,沒再說話。
不一會,兩個小家夥在馬車的顛簸中就睡著了,張小丘一手摟著一個,忍不住與玄溟道,“回去後四皇子會怎麽樣?”
玄溟沒看他,“就玄淵所說,可被處死。”
“可其中有蹊蹺。”
“再如何也不該綁架世子和旁的小孩。況且再有內情,也抵不過他的確做了這樣的事實。”
張小丘不再出聲,隻是心裏惴惴的。
原先他沒找到小家夥事,隻覺得急得七竅生煙,可是見到小家夥後,還見到兩個小家夥玩得好好的,四皇子並沒把他們怎麽樣,而其中明顯不對勁,他便覺得四皇子不應該為此付出沉重的代價了。
隻是再如何,以四皇子所言也是非同小可的,挑撥皇子關係、圖謀皇位,就算是皇上,也不會輕饒了他。他自己都這麽說,別人更無法說什麽。
一路上氣氛都有些沉悶,張小丘帶著球球,段校尉將寶兒送到家,都早早睡了,玄溟連夜進宮與皇帝稟報消息。
尚陽殿內,燈火通明。皇帝一臉陰沉,玄溟和玄淵俯身跪在他跟前。玄溟將原委大概與皇帝說了,而玄淵除了沒那麽囂張外,基本上也和木房子裏的說辭差不離。
皇帝簡直被氣得七竅生煙,一腳將四皇子踢倒在地,命人將他關到大牢內。良久長歎口氣,讓玄溟起身坐到跟前問道,“你怎麽看?”
“此事太過蹊蹺,應該可以肯定的是,不是四弟的本意,和太子也無關。”
“哦?!那是誰做的?”
“兒臣無能,不知。”
皇帝冷哼一聲,“就算不是四兒做的,也與他脫不了幹係!他堂堂一個皇子,就算不是他自己意願,做出這樣的事也是他無能,起了這樣的心思也是他不該。這次被綁的是球球,你希望怎麽處置他?”
“全憑父皇處置。”
皇帝眼睛一眯,眼睛要刀子一樣盯著他,玄溟也毫不躲讓。
他不想替玄淵求情,球球是他和張小丘的孩子,誰也不能碰,就算心底並沒想去傷害球球也不行,這是逆鱗。他沒有開口從重處置已是考慮張小丘的心情了,讓他開口從輕卻是萬萬不能。
在過去的兩年多,他未能照顧球球一分一毫,心中本就恨不得把全天下都碰到小家夥麵前來,如今竟然有人敢把主意打到小家夥頭上,不管如何,他都不會放過。
如今他這態度,皇帝心中便也明了。
皇帝也未發話,良久便打發他出宮了,這時候天邊已日光稀微,緩緩透出魚肚色的白,泄露出縷縷金光。幸好今日不用早朝,回去還能補個回籠覺。
回到王府就見到張小丘抱著球球在床上睡得很沉,這時他也不嫌小家夥了,隻覺慶幸。張小丘大概也是昨晚沒緩過神來,還是心裏不放心,讓小家夥和自己一塊睡了。
沒多久,四皇子綁架景王世子的事情昭告天下,玄淵被貶為庶人。
皇帝身子前段日子的恢複也像是回光返照,突然就如摧崩拉朽一般,整個身子垮了下去,一臥不起。玄溟帶著張小丘和球球入宮覲見皇帝時,隻見皇帝整個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幹瘦如柴,麵色枯黃,眼睛都渾濁起來了,高公公就在一邊抹著眼淚。
很快,皇帝駕崩,遺詔由三皇子玄溟繼承皇位,景王妃為後,封大皇子原太子玄澈為東海王,五皇子為楚王,六皇子為沛王,七皇子為魯王,還將袁皇後放出冷宮,命其遂六皇子到藩國就住。
皇帝的死顯然有些倉促,朝廷文武百官都沒完全做好準備,而這遺詔貌似水到渠成、意料之中,但又覺得很是不得勁。這先帝竟然在遺詔中製定了玄溟的男妻為皇後,這是蒼玄國的第一個男後,在天下人看來,怎麽著這也是太詭異了。
而先帝竟也不是無情之人,將那袁皇後從冷宮放了出來,還讓他隨六皇子就藩國。這也頗令世人感慨。
先帝入帝陵後,各皇子便都就藩國,未留在京城。轉眼一過便到了來年開春,百姓也從先帝駕崩、新帝登基的更迭中緩過神來,大家還是愛咋咋地,照舊過自己的日子,隻是這張小丘自行了大禮成了皇後,倒再也沒到天青閣唱過戲,令普通百姓覺著總少了點樂趣。
皇帝登基與封後大典是在同一天舉行的,大禮在宮城南六裏外的靈台舉行,那是一個可容納上萬人的大廣場,廣場中心有一三丈高台,俯視能看到高台呈圓形,四周階梯呈方形,恰有天圓地方之感,而高台中央有一個一米來高的青銅大鼎。
高台之下還有一圈輔圓,三公九卿位階高的文武大臣拱衛四方恭首大典。再往下便是文武百官以及外圍是圍觀的百姓。這登基與封後大典幾乎能出動整個禁衛軍和北軍五營的守軍駐守四周保衛安全,隻留少數兵力保證京師和宮城安全。整個場麵不是一般的壯觀,比後世的國慶閱兵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作為後世穿來的鄉土小丘和鄉土毛雞,則是全程都處於懵逼狀態中。自他來到這個世上,他還壓根沒想過自己會成為皇後,在他看來這也是太奇怪的一件事了!他覺得男皇後是比女皇帝更稀奇的一件事!
這天玄溟換上了帝服,自己與自己戴上了帝冕,在青銅大鼎中插了九柱香祭拜皇天後土後,周圍響起了鍾鼓號角悠長肅然的裏約之聲。
玄溟又與張小丘戴上一頂專門為他定身量製的鳳冠,就連他身上的鳳服,樣式與玄溟的帝服相差無幾,都是玄色禮服,隻是帝服是龍紋,鳳服繡的鳳紋,四采黃赤綬,看起來真是一對璧人,天造地設。
文武百官和上萬百姓一齊跪下高呼萬歲,那聲勢真是震撼人心,張小丘心道難怪古人重視這些勞什子儀式,真是頗為壯觀的說,那些文武大臣就算再不滿他這個男後,經此一禮,卻也不得不承認他的後位,看他的眼神也明顯不一樣了。
玄溟牽著張小丘的手俯視四方,仿佛整個蒼生社稷都收於眼底,這代表的不僅是權力和九五之尊的尊貴和榮耀,更是這個位置所代表的責任,對天下蒼生的責任。
就在此時,張小丘獲得了暴漲的願力數值,就連成為景王妃當初漲得數值也不及這百分之一。張小丘不禁感歎這坐擁天下,的確是其他都比不上的。
毛雞仔細分析後給他解釋才明白,雖然母儀天下數值很高,但實際上這暴漲的數值還是分為很多部分。玄溟登基為帝,最看重他和球球不過,這樣,得到這個世界天子的獨一無二的青睞,漲得數值本就不一般,再加上球球也順勢成為皇子了,也會再漲一筆,這麽一算,可不是很多,他們下輩子都不用擔心再被這個世界排斥產生不良反應了。
既然下半輩子吃穿不愁,再加上成了男後,身份還是大不一樣了,張小丘便也不再去天青閣唱戲了。如今,青衣一位還是空了出來,畢竟前任成了皇後,誰再頂上去,都不像那麽回事。
雖然沒了張小丘,天青閣的老主顧總覺得少了那麽點味道,但如今天青閣裏的紅裳、橘霓、綠紈也都能撐起來了,再加上皇後從這裏的名頭,來的客人倒也真還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