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32.太子
原先張小丘在宮中為凱旋而歸的將士的慶功宴上的表演, 無論剛開始圍觀的還是後來的一場烏龍,但不管怎麽說,張小丘演出的那場戲目,角色、唱功、身段、布景等等各方麵都是沒的說的, 在京城乃至全國真真就是頂尖的。
最初玄溟雖然是抱著一腔老陳醋接手天青閣並進行的整改,但天青閣的聲音越來越火爆,而且來的京城名流越來越多,卻是始料未及的。
那在座百官多數也如普通老百姓一樣是喜歡聽戲的,而天青閣的戲目各樣都是一流, 自然在玄溟整飭一番後,連許多潔身自好、愛惜羽毛的都忍不住抽空來看幾場了。
這樣的結果大家都很滿意,隻除了玄溟, 他算是懂得那些希望嬌妻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心思了。可是張小球終歸不是女眷, 而且瞧著他在戲台上光彩照人的樣子,他也不忍心生生折斷他的羽翼。
玄溟如今雖然隻是個閑散王爺的身份, 可是架不住人家老子是皇帝, 又是威名遠揚的將軍,頂著名頭好幹事, 在天青閣周圍又擴大了一圈地方。
在天青閣主樓左右又建了兩座稍微小一點的輔樓,也搭了兩座稍小一點的戲台子, 實在是人滿為患後不得不擴建的。而張小丘的戲目還是一般都在天青閣的主樓, 一個月也就大概三四場左右, 逢年過節加場並來點特別的。
張小丘在自己的屋子裏卸著頭麵, 玄溟眼睛一錯不錯地盯著他。一個小廝敲門進來, 俯在玄溟耳邊說了幾句,還未說完,隻聽一道未請而至的聲音傳來,“小青衣的表演果然精彩絕倫,孤倒是明白為何有這麽多百姓喜愛小青衣了。”
當初張小丘成為青衣的時候,年紀還小,又是上一任青衣親手帶上台子的,最初的看客都習慣叫張小丘小青衣,一來二去,如今稱呼小青衣倒成了習慣了。
張小丘聽到來人的聲音,不禁眉間一抽,每日一點卯的太子又來了,要命的是他今天竟然不是派身邊小太監來的,而是自己來的。
在他看來,如今的太子也算愛惜羽毛一類的了,身為太子,不僅往日從無流連花街柳巷之類的消息,在朝臣和百姓看來,都一直是溫文有禮、寬和愛民的儲君風範,再加上嫡長子的身份,即使玄溟立了不世戰功凱旋而歸,也隻有放一邊落灰的份。
自從天青閣改型從良後,這太子也成了天青閣的常客,而且還經常給張小丘送點打賞的禮物。當然,如今張小丘已成了景王妃,那些喜愛他的戲目的不差錢的人,經常給他送的那些什麽金玉首飾頭麵衣服畫扇香包等等各類的東西,就不能稱為看官給旦角的打賞了,頂多隻能算作後世粉絲給明星送禮物之類的心意了。
而張小丘有景王妃這一加持頭銜,對他抱有齷齪心思的人卻是少數了,頂多一些迷戀他的美色的,也不過是年少輕狂,大多數都是真心的鐵粉,在毛雞的點撥下,張小丘如今也有了粉絲後援會,而這粉絲後援會的頭號鐵粉便是當初的首富之子朱悟,朱悟也是這後援會名義上的會長,實際上一切聽從毛雞安排調度。
而毛雞如今也不用整日跟著張小丘了,白日帶著小弟吃吃喝喝,還有冤大頭買單,好不樂哉。
當張小丘收到太子送的禮物時一臉懵逼,毛雞叨叨逼逼地給他分析道,“這太子別看人模人樣的人畜無害,就算你是天青閣的頭牌青衣,你也是景王妃太子的弟妹啊,如今他來天青閣還給你送禮物,無非就兩種,要麽是看景王的笑話順便踩幾腳,要麽就是——”
“啥?”
“看上你了。”
張小丘不屑地“切”了聲,“你是不是瑪麗蘇小說看多了?!你怎麽辣麽too young too simple!”
毛雞被噎了一下,摸摸自己頭頂的一撮毛,心道它也就隨口說說而已,何必這麽當真。
不過玄溟知道這事後卻是不高興了好久,他也不是朝張小丘甩臉色,就是自己一個人生悶氣、黑臉,自從上次回娘家事件後,再加上天南閣主和柳年離開了京城,玄溟心裏莫名生出一種張小丘隻有他一個人可以依賴的衝天豪氣,再也不敢在這種事上對張小丘提出一丟意見。
但是這檔事也不是他自己能控製住的,見著那些看客和粉絲後援會給張小丘的禮物,他都會心裏超級不爽。在張小丘的苦口婆心下,玄溟終歸有了一丟丟轉化,認識到所謂的粉絲後援會,大概就和萬民對天子的敬仰之情差不離吧。
這種感情他還是可以允許的。他可壓根沒覺得把粉絲對張小丘的喜愛比作百姓對皇帝的敬仰有啥不妥的,張小丘就是他心中至高無上寶座上的,天子也比不了。
但是除了粉絲後援會的禮物,其他禮物他一概不爽,其中尤其不爽太子的,因此粉絲後援會的規模也迅速擴大了很多。
即使如此,張小丘現在每次看到玄溟不高興便會有些心虛,就算玄溟不高興也會在他麵前按捺住不發出一絲一毫。
可張小丘就是個趕著不走、打著倒退的倔驢性子,最受不住別人寧可委屈自己也要對他好了。和玄溟不高興比起來,所謂的勞什子太子自然算不了什麽。
可是就算這樣,人家也是太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離皇位最近的人啊,他可得罪不起,再怎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人家是給他送禮物的,他又能怎麽著。
所以適才聽到太子又來給他送禮物,而且這次還是本尊,他偷偷瞄了眼身旁那人黑沉的臉色,隻覺得腦袋一抽一抽的疼。
他示好地拉了拉玄溟的衣袖,起身迎上前與太子行了一禮,臉上帶著些拘謹與恰到好處的受寵若驚還有一些尷尬道,“謝謝太子兄長的賞賜!太子兄長能來天青閣便是我們的榮幸了,每次都這般破費倒是客氣了。”
張小丘自己都對自己這話說得牙疼,幸好他演技好,啥場合對啥人說啥話,他都還頗像那麽回事,不了解他的人還真容易被他那表象所欺騙。如今太子畢竟還是太子,為了少惹麻煩、自求多福,裝那麽一點再正常不過了。
太子送禮物是給天青閣的青衣,而張小丘卻是以景王妃的身份答謝,乍看起來都是一個人無甚差別,卻是莫名地讓一旁黑著臉的玄溟臉色軟和了幾分,也順著行了禮謝道,“謝謝太子對內眷的賞賜!”
太子像自帶屏蔽係統似的,既沒聽出張小丘話裏意思又沒看到玄溟臉色似的,一如往常臉上溫文帶笑,特自來熟地找了個靠近張小丘的位置坐下,老神哉哉地說了近一炷香的時間。
張小丘悄悄勾著玄溟的手,每當他不耐煩臨到爆發的邊緣時,便用手指輕輕勾勾他的手心,但時間長了,明顯不見效了,玄溟就快下臉直接拉張小丘走時,太子才起身輕輕拍了拍自身衣衫,像是沾了許多灰的樣子,臨走還不忘交待一句,“天青閣真是個好地方,下次還來找弟妹說說話。”轉身還給了張小丘一個似笑非笑的眼神。
張小丘倒沒自作多情真認為人家太子喜歡他啥,回頭看看玄溟那臉黑得不能再黑的樣子,倒是覺得這太子明晃晃是來氣他這個弟弟的吧。玄溟平日臉如鋼鐵繃住一樣,泰山崩於前都不見得能眨下眼,在立下不世戰功凱旋而歸後,就算是太子,怕也是有些坐立難安了。
隻是這世上最令人難受的,不是別人把你當作勁敵,而是你把別人當作勁敵,而別人壓根就沒把你放在眼裏,看見你表情都不帶變一個。太子麵對玄溟大概便是這樣的感覺。
如今難得看玄溟這樣神色外顯,輕而易舉便被他捉弄得發怒或是暴躁,太子倒是出乎意料的好心情,就算這是因為張小丘,不過這點小細節他是不在意的。
張小丘瞧著玄溟這模樣,倒是又有些好笑,又有些心疼了。
自從他再次遇見玄溟,得了他的玉後,他做的夢越來越頻繁了,間或他也知道其中有一些大概是以前真正發生過的事。可是夢裏的景象都太過碎片,那種強烈的感覺複蘇得更快,但是真正想起來的連貫的事情並不多。
但就算記憶沒想起來,也完全不妨礙他又一次對著玄溟花癡。每天睡前和每天醒來,對著玄溟那張臉,他都會覺得自己就像在做夢一樣,這樣一個人竟然這麽喜歡他。然後想到這人更為客觀的身材,便會手賤地忍不住摸上幾把。
每次輕而易舉將玄溟撩得身硬如鐵,臨到弦上兩人整得七葷八素也沒能到最後一步。就是在於張小丘總是覺得自己還沒想起來,就這樣稀裏糊塗地滾了床單,好像有點對不起過去的自己也對不起玄溟一樣,他也不知道他這想法從何而來。他覺得這樣的自己不夠完整,這樣發生的密切關係不對他心中的那麽一點執著。
他總覺得要是完整的自己和完整的玄溟發生點什麽,才不像小三或被小三了一樣。雖然他把這個想法給毛雞說了後,遭到了瘋狂無比的吐槽。
但是每每到最後,不管玄溟忍得如何辛苦,都尊重了他的想法。為了彌補,除了最後的,其他能用的張小丘幾乎都用了,最普通的手和最難得的嘴,這個時候玄溟倒也不覺得有啥不滿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