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9章 死罪
第529章 死罪
長歎一聲後,何琦舉目問天:我家王爺腦子壞了嗎?怎麽就跟這種貨色玩上了貓鼠遊戲?這醜丫也真是笨得可以,就她這黃魚腦子,若是換在別的主子身邊,真不知得冤死多少回。
何琦說的沒錯,醜丫真的是蠢得掉渣。
慕容雲鶴的維護之意有目共睹,而她卻槑頭槑腦的笨出眼淚。
滿嘴棉花,莫說解釋,就連說話都變得模糊不清。
她深知自己疏忽,竟讓翠雨有機可乘,所以害的慕容雲鶴誤食毒藥。
疏忽之罪無可推卸,偏這事又要死不死的扯上春雨。
一罪未罰,她哪裏敢說真是自己毒死春雨的死罪之事?
再有……隻要一想到春雨,如何能不去想她用幾片夾竹桃樹葉,害死她與慕容雲鶴的孩兒……
在廚院倉房裏腹痛不止的煎熬,最後眼睜睜看著海媽媽,用木盆裝走那可憐嬰孩的絕望,一幕幕泣血往事,冰川過境似得堵在嗓子裏,抑製著她錯亂的呼吸。
“站起來說話!誰給你立的這沒骨頭的規矩!”
“王爺……都,都是奴婢不好,都是奴婢……”
怎麽辦?我要怎麽才能讓他息怒?該死的翠雨,該死的……立春?是她們哄騙立春說出這事的?還是立春自己說的?
哭得正上汽不接下氣,腦子裏忽然閃過一個可怕的想法:難道立春出賣了我?
“擦擦你的鼻涕!”慕容雲鶴一把扯了她的麵紗,用手絹堵在醜丫的鼻子。
完全忘了尊卑禮數的醜丫,就著慕容雲鶴的手使勁擤了鼻涕,最後還不忘拽著他的衣袖擦擦臉上淚珠。
——心裏想著事,腦子就不那麽好使,而且本來她在慕容雲鶴麵前就是個無腦人。
“別哭了。那些賤人有心作惡,不是你想防就能防得住的!好在這次小寶機靈!”說著,慕容雲鶴擦淨醜丫臉上的涕淚,然後告訴門外清洗地麵的衛真:“去,給小寶送隻活雞,要最肥最大的。”
“呃……”醜丫愣愣回神,先是詫異慕容雲鶴賞賜小寶,接著……趕緊放開那沾滿涕淚的衣袖。
在家時,她常用傻子的衣袖擦鼻涕,甚至還會把濕漉漉的雙手,在他後背上蹭幹。
可現如今,哪裏還有傻子?站在他麵前玉樹臨風的英俊男子,是賢名遠播的逍遙王。
“髒死了。你在家也這樣扯別人的袖子擦鼻涕?”慕容雲鶴嘴上抱怨,很不滿的瞪了醜丫好幾眼,其實心裏早已暖的不像話。
“王爺,你難道就沒有懷疑奴婢嗎?那白米飯是奴婢親手做了端來的。”醜丫目光恍惚,答非所問。
“你不是發過誓,永遠都不會害我嗎?”
“啊?”醜丫仿佛腦子被狼崽子掏空似得,傻傻道:“在山上說的那回?那是隨口說著玩的……”
一雙惡狠狠的眼睛,死死蹬著醜丫,生生將她後麵半句話給嚇了回去。
“老天爺,我醜丫向你發誓:這輩子,我醜丫絕對忠於王爺,就算刀架在脖子上,毒藥塞在嘴裏,我也不會害王爺!我是這輩子生是王爺的人,死也是王爺的鬼,若有違誓,天誅地滅,不得……”
一把不曾打開的水墨丹青折扇,橫塞在醜丫嘴裏:“去給本王倒杯茶來!”
“唔。”醜丫有頭無腦似得咬著扇子點頭。
半杯溫茶送到慕容雲鶴手裏,醜丫前思後想,最後還是橫了心開口,將當日在春雨飯碗裏下了杜鵑花粉的事,告訴的慕容雲鶴。
花粉還是花粉,但是摘花的人,與下毒的人,都被說成是她自己。
“奴婢在家鄉時聽人說那花又名鬧羊花,說是羊吃了那個會抽筋亂跳。春雨總是欺負奴婢,奴婢打不過也罵不過,所以才一時糊塗給她下了這個藥。王爺,奴婢說的都是實話,至於她後來怎麽會毒發身亡,奴婢……可能奴婢摘的杜鵑花,比尋常的杜鵑要毒性更強吧?”
“任何杜鵑花的花粉,都不可能服用一點就讓人毒發身亡。春雨的死,與你無關,不要再想了。”
醜丫想跪,想到之前慕容雲鶴因此生氣,便隻深深施禮:“王爺,奴婢還有話要說。”
“還有什麽?”
慕容雲鶴不想再跟醜丫說這些揪心抓肝的沉重話題,隻要想到春雨這個名字,火山爆發般的自責與憤怒,便會讓他撕心裂肺。
他不想聽,還有一個原因。
那就是他搶先下手弄死春雨,本意上是不想醜丫沾染血腥。
誰又能想得到,春雨在田間抽搐翻滾,竟是醜丫給她下了杜鵑花。
種瓜得豆,這樣的結局,讓慕容雲鶴很是失望。
“王爺,就算春雨不是被奴婢下的花粉毒死的,奴婢也犯了死罪的。奴婢……奴婢勒死了嬌枝,並把她的屍身丟在樹林裏。”
說完這話,醜丫整個人都縮了一圈,仿似所有氣力都隨著心底秘密的揭露,而消失無蹤。
“是她害的花花被武婢抓走,若不是她多嘴,百味園的廚娘紗姑姑也不會慘死。從前的百味園裏沒有王法,你不勒死她,她早晚也會害死你!這事以後不要再提了。”
“王爺!”
鼓氣十萬分勇氣才敢說出這事的醜丫,被慕容雲鶴的反應震驚到心肝狂跳。驀然抬頭去看,轉而又飛快的底下頭:難道這些事,這些死罪之事,王爺他早就知道了嗎?
“立春是被她們哄騙了才會糊塗,若是知道翠雨她們拿這事為難你,估計她又要尋死了。”慕容雲鶴直接把話說得簡單通透,隨後甩了甩沾滿涕淚的衣袖:“去本王把衣裳洗了,洗不幹淨不許吃飯。”
“是。”醜丫像個木頭人似得,轉身到衣架子上取了件幹淨袍子,給慕容雲鶴更換。
“等等,這褲子也洗了。好好洗,再敢洗出窟窿來,就讓你穿著它滿院子跑三天!”
“……”醜丫癟癟嘴,很規矩的轉過身,不看慕容雲鶴換衣裳。
就好像想不起什麽時候習慣了慕容雲鶴用大勺子灌湯,醜丫抱著髒衣服回側院清洗,想了一路也沒想起自己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給他洗衣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