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8章 旁觀者清
第478章 旁觀者清
“‘先忍耐示好，等皇後娘娘回來將婚事敲定，再說別的。’……哼哼，她們想得倒是很好啊。這個芳姑姑，從前看著很是穩妥，如今聽你這麽一說，可見她也不是省油的燈。”慕容雲鶴說著，伸手又要喂小寶吃餑餑。
“不能再吃了！”何琦揉揉小寶的肚子，趕緊擋開慕容雲鶴手裏的餑餑：“這世上本就沒有省油的燈。各為其主罷了。眼看再有六七天聖駕便到都城了，相信咱們這裏很快就要熱鬧起來。若您不放心陳家的姑姑婢女，幹脆從咱們王府裏抽調奴才給她好了。現在將奴才賜給她，將來再陪嫁回來，轉一圈兩圈的有什麽要緊，反正怎麽轉也還是咱們的人。”
“你倒是心思透徹。那話說的沒錯，旁觀者清啊！就按你說的辦，這幾天就把人選定好。”慕容雲鶴說著又要喂小寶吃餑餑。
“啊嗚嗚……”小寶將腦袋塞在何琦胳膊底下，不肯出來。
剛到房門外的醜丫，恰好聽到小寶的哀嚎。
心急火燎的換了利索衣裳的醜丫，幾乎是飛奔著來到門外的。
很怕再晚一步，她的小寶就會被慕容雲鶴掐死。
“王爺，醜丫來回話了。”在門外無聊望天的衛真，一見著醜丫靠近，趕緊朝門裏回話。
慕容雲鶴懶懶的聲音傳出門窗：“該用午餐了，讓她去做兩道解暑開胃的小菜來。”
回到這個院子之前，到處都稱為二小姐的醜丫，扯扯窄袖，認命自歎：“你就是個假冒偽劣的二小姐！穿戴得再好，也不過是個廚娘奴才罷了！不想小寶被燉了肉湯，還是趕緊去下廚吧！”
倔噠噠又低眉順眼的離了慕容雲鶴的房門，再來到後院廚房，看著自己居住多日的那間小屋，竟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哎呦喂，這，這還是咱認得的醜丫妹子嗎？我的老天，這是仙女下凡了吧？”李佐誇張的本來，手裏抱著的幾根黃瓜滴了一褲腿的井水。
被他這麽一吆喝，其餘後院奴才紛紛湊過來圍著醜丫打量讚美。
“從都城瓊州到婉昭城，哪怕再遠點去了妤昭，也沒見過這麽漂亮的廚娘啊！這哪裏是廚娘，這簡直是畫中仙子……”
“仙什麽子？你見過仙子臉上有這個嗎？”
呼！
醜丫噘嘴扯了麵紗，將疤痕扭曲的右臉，指給眾人欣賞。
“啊？”
李佐捂著嘴退後半步，原先誇張讚美的表情，被驚恐替代。
“你見過這樣的仙子下凡嗎？”醜丫挑眉將臉送近些。
“……”眾人都沒了話。
“哼！”看著眾人分明心懷恐懼，卻又不敢言語的寒蟬之相，醜丫心中的烏雲嗖得一聲消散無蹤。
“看到你們都傻了，我心裏咋就這麽酸爽呢？哈哈哈，真是舒坦啊。”醜丫大笑之後戴好麵紗，戳戳一邊不敢吭聲的李佐：“王爺讓我來捯飭午餐，你這裏有什麽新鮮食材嗎？”
話題轉到做菜，李佐終於鬆了口氣，他可真怕醜丫逼著他繼續說讚美的假話。
“剛送來的鯉魚，大鯉魚，要不要？”李佐蹦跳著招呼醜丫到井台後的大缸去看，並將懷裏濕噠噠的黃瓜一股腦全塞給李佑。
能容下醜丫在裏頭撒潑打滾的大水缸裏，遊著七八條手肘長的大鯉魚。
醜丫擼起袖子，伸手到水缸裏嘩啦玩水，想了一會才招呼李佐：“挑一條最小的撈出來，我做個大菜！”
“大菜？那不應該用最大的嗎？”李佐嘴裏嘀咕，雙手已經抄起漁網。
“哈哈……”醜丫沒回答李佐，將懷裏藏著的嶄新的大圍裙抖開穿好。
一層細棉布打底，一層薄紗做裝飾，細棉布上寬大的口袋，被薄紗遮著，似乎是怕口袋裏的東西會被油汙弄髒。
“麻煩……”醜丫家兩圍裙上的薄紗卷成一團，鼓鼓囊囊的全塞進圍裙上的口袋裏，然後才伸手來接魚。
左手按著鯉魚在井台上躺平，右腳一腳踩在井台，右手向下一撈，便將裙擺撈到褲腰：“把你腰上的小刀借我使使。”
李佐從沒見過哪個女孩會這般“豪爽”，咧著嘴將小刀從腰間取下後，顫巍巍問：“要不，我來吧？”
“不用！”醜丫像個江湖豪俠似得，接了小刀便將掙紮的鯉魚劃破肚皮：“別亂動，再動我敲你腦袋了啊！”
魚肚腸被隨手掏出來丟在一邊，滿手沾著汙血，斜握小刀唰唰唰刮得魚鱗亂飛。
李佐屏息朝井口看一眼，見井蓋好好蓋著，這才稍微放心。
三下五除二便刮完這一麵的魚鱗之後，醜丫有右腳的腳跟踩著魚尾，左手按著魚頭，豎著刀尖便將鯉魚的腦袋割了一半。
“你這是做做什麽？”李佐奇怪的問。
醜丫放下小刀，用手指去摳魚背上的切口：“這鯉魚身上有根腥線，得抽出來才行。”
李佐實在看不下去了。
搶了小刀，奪了死相淒慘的鯉魚：“來個人把這裏收拾了！”
說著，李佐舉著鯉魚招呼醜丫跟他去廚房。
“好歹你哥哥我也是在宮裏掛過名的禦廚啊！你怎麽能把如此美妙的事，做的這般蠻橫？唉，可憐的魚啊，你死的也太慘了……”李佐一邊嘟囔，一邊展示著姿態優美的刀工手藝。
腥線根本不用摳爛魚肉也能取出來，斜刀刮魚鱗，並不會讓魚鱗飛濺，整條魚被收拾幹淨，而李佐的手上幹幹淨淨，一地汙血都沒有。
醜丫看傻了：“李佐哥，你能教我嗎？”
“那必須的！”李佐嗬嗬一笑，將收拾幹淨的鯉魚放進水盆裏清洗，並問醜丫：“還需要什麽配菜嗎？灶頭上的我不如李佑，不過案板上的功夫，我還是有點小心得的。”
灰暗的心情，瞬間晴朗。
朝著李佐深深一鞠躬後，醜丫飛快的將要用的配料全裝撿到一處，等著看李佐動刀。
同樣也是刀工，從前讓醜丫無比佩服的，是雅苑大後廚的景媽媽。
此時，看著李佐手上銀光閃閃的小刀飛來飛去，景媽媽在她心中的地位，直接向後挪了一大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