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你要相信我
第472章 你要相信我
“主子爺，還是奴才走在前頭吧？”
“你穿了金絲軟甲？”
“沒有，不過……”
“你有金鍾罩鐵布衫？”
“不是……”
“那就閉嘴！”
慕容雲鶴說完停下腳步，側身舉著明珠，問衛真：“你喜歡哪邊？”
“啊？”衛真揉揉尚未適應的雙眼，朝不遠處看去。
兩條岔道，一左一右，黑洞洞，看不見盡頭。
“右邊吧。桃林便在那個方向。”衛真說。
“嗯。”慕容雲鶴點點頭，道：“那先去左邊看看。”
衛真低頭抽了抽嘴角，認命跟上。
二人一前一後走進左邊岔道，沒走多遠，暗道便寬闊起來。
衛真捧著明珠走在慕容雲鶴一起，並不停的舉著手中明珠上下亂照。
“王爺，奴才怎麽覺得，這暗道其實並未荒廢多久呢？”
“嗯。我還沒瞎。”慕容雲鶴掃一眼地上腳印，推開身邊的衛真，彎腰蹲下身用手去量腳印的大小。
暗道兩旁，有厚厚的灰塵，隻有道路中間，有一行很規則的瘦小腳印。
從腳印的分布痕跡來看，應該是每次隻有同一個人來去。
“王爺，前麵還有岔路，這回往哪裏走？”
“跟我走！”
慕容雲鶴的聲音不在身邊，衛真呼的轉頭，這才發現他的主子爺爺已經原路返回。
重新走回之前的岔路口，慕容雲鶴走進右側的那條岔道。
尋著桃林的方向，路過幾個黑洞洞的岔道之後，隱約有光亮在前方出現。
慕容雲鶴將手中明珠藏在袖中，腳步也變得輕緩。
斷斷續續，似有若無，是女子嚶嚶哭聲，如歌如訴。
衛真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又往前走了二三十步，那哭聲便清晰起來。
陳靜婉在對誰哭訴，想要讓那人幫她挽回慕容雲鶴的心，而另一人始終靜默，一聲不吭。
“你原路回去，把阿恒帶到這裏來。”慕容雲鶴悄聲吩咐衛真去找陳恒，自己則摸了摸腰間藏著的防身匕首。
“求你一定要幫我，除了你，我不知道再還能求誰……你要什麽，我都給你，隻要你能讓雲鶴哥哥聽我解釋。……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能與他廝守餘生，什麽王妃不王妃的，我不在乎……求你一定要幫我……”
訴說，乞求，哀哭，輕泣……
慕容雲鶴就在與衛真分別的地方靜靜站著，分明很想去看看陳靜婉究竟在與誰說話，但那沉重的腳步，卻怎麽也邁不出去。
陳靜婉暗中對醜丫和花花下毒手，確實與她平日的溫婉做派不符。
可是，如果換了醜丫站在她的位子上，可能下手比她還要利索幹脆吧？
一個柔弱女子，甘願傾盡所有，隻想守護青梅竹馬的美好姻緣，難道這有錯嗎？
是我慕容雲鶴有錯在先，又有什麽資格去責怪她？
……雖然沒有男女之情，但那終究也是他寵溺多年的小妹。聽著那無助哭泣與哀哀乞求，慕容雲鶴心中，終歸還是起了憐意。
深深自責中，慕容雲鶴依牆垂首，心中默默對壽石穀中的醜丫說：媳婦，我不能看著靜婉為我癡狂到無可救藥，不管她從前做了什麽，都是夫君的錯，你若要責怪，就怪夫君吧。她自幼便做好了與我為妻的打算，做我慕容雲鶴的妻子，是她此生唯一信仰。千錯萬錯都是夫君的錯，請你……你一定能理解夫君的對嗎？日後，我會娶她做王府裏的逍遙王妃，但我保證，今生今世，我的心隻屬於你。我會給她所有榮耀，讓她在安寧中度過錦繡人生。而你，仍是我心中唯一的媳婦，我們一起去外人找不到的鄉野，我打獵，你做飯……
“為什麽？為什麽我用自己的血祭你，而你卻從來都不曾幫我？我日夜祈禱，抄寫這些經文送到你麵前，為什麽你還是無動於衷？你不是上古靈珠嗎？為什麽吃了我的血，卻不圓我乞求……是這些太少嗎？是我的血不夠嗎？……啊！這樣呢，這樣夠不夠？你是上古靈珠，不要讓我失望……”
猛然刺耳的一陣嘶吼，打斷慕容雲鶴心中訴說。
慕容雲鶴這才明白，陳靜婉不是在對著某個人乞求幫助，而是，在用自己鮮血做著愚蠢的巫蠱之事。
“靜婉！”慕容雲鶴疾步過去，一把將她鮮血直流的手腕握住。
“雲鶴哥哥？”陳靜婉滿目驚喜，竟含笑去看那血泊中徐徐轉動的珠子：“謝謝你，謝謝你替我引來了我的雲鶴哥哥！”
“靜婉！”
慕容雲鶴揮袖便將祭桌打翻，並牢牢捏住陳靜婉血流不止的手腕：“別傻了！這些巫蠱之術都是騙人的！”
“不！沒有！”陳靜婉見那暗紅色的珠子滾落在地，焦急跳腳，掙紮著便要去撿。
“別動！你在流血！”
“可是……它……”
慕容雲鶴哪裏會放手讓她去撿：“靜婉，看看你的手，這麽深的傷口……”
“雲鶴哥哥！”
柔軟的身子，撲倒在慕容雲鶴胸懷，嚶嚶哭泣，漸漸濕透了慕容雲鶴那繡著祥雲暗紋的衣襟。
“別哭了，是我方才說了失輕重的話，以後不會了。”
“雲鶴哥哥，我……你……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沒有與太子有過來往。我滿心都裝著你，怎麽可能把你的東西送到他的手上？我恨不能天上劈個打雷，將他打死了事，又怎麽會反過頭來助他威勢，加害於你呢？雲鶴哥哥，我早晚是你的人，怎麽可能做任何讓你不悅的事呢？就連從前那兩個廚娘，也確實都是紫鵑那死丫頭背著我做下的，我知道你因此生我的氣，可是雲鶴哥哥，我真的，我真的冤枉啊……”
陳靜婉嬌柔如無骨小鳥，輕輕依偎在慕容雲鶴的胸懷，斷斷續續的含淚解釋。
可就是她這看似楚楚可憐的泣淚解釋，如一盆摻著冰淩的涼水，生生熄滅了慕容雲鶴剛燃起的憐意。
他可以原諒一個做過錯事的妹妹，卻不能容忍欺騙。
無聲聽著陳靜婉的解釋哭訴，慕容雲鶴借著抽出青絲手帕為她包紮手腕的功夫，躲開了她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