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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9章 腦子裏全是水

  第449章 腦子裏全是水

  ……他以為,是他說的那句,陳大小姐連摸摸扳指都不行,而項圈也是特意要送陳大小姐的壽辰之禮,嚇到了醜丫。


  同一件事,同一句話,在不同的人眼裏,有不同的意義。


  每個人,都會自己的想法,去假設自己站在另一個人的立場,仿佛很了解似得去推斷另一個人的想法。


  可是,就算是生身父母,孿生手足,或者知心愛人,都不可能完全知道,在那個人的眼裏,真正關注的重點,究竟是什麽。


  衛真用善意去猜醜丫眼眸中流露的憂傷悲涼,自以為懂得醜丫在想什麽,在怕什麽。


  “王爺,您要恩賞醜丫,未必要賞這兩件東西的。”衛真小心翼翼的湊到慕容雲鶴身邊,想勸慕容雲鶴換別的東西賞賜醜丫。


  “她不喜歡?”


  “隻怕有人會不喜歡。”


  慕容雲鶴執筆的手停頓片刻:“這是她說的?”


  “醜丫單純,一時想不到這些,是奴才……”


  “陳大小姐。去告訴底下人,日後改稱:表小姐。”


  “婊小姐?”衛真慘著臉,嗓子眼裏有一口吐沫,憋了好久,不敢吞咽。


  剛進門的和琦,靜聽了幾句,沒好氣的甩他一眼:“以後洗了頭,記得用扇子多扇扇腦袋!”


  “幹嘛?”衛真問。


  “你腦子裏全是水,自己不知道嗎?……這一天都說了什麽,你都聽狗肚子裏去了?”和琦沒好氣的說完,扯著衛真的衣領便將他送到門外。


  “哎?你怎麽拐著彎的罵我?”


  “哐當。”和琦理也不理,直接拍上房門。


  衛真甩袖跺腳:“我招誰惹誰了我?”


  氣歸氣,衛真自己也明白,和琦說得沒錯。


  和琦心細有智有謀,很多時候,慕容雲鶴隻一個眼神,或者哼一聲,他就知道其中意思。


  而衛真,心裏眼裏永遠隻有伺候起居,對此之外的事,通常都是事後想很久,才能明白原委。


  “唉。誰讓咱腦子笨呢?”衛真原地別扭一會,搓著手到處吩咐地下奴才:“日後,要改稱陳大小姐為表小姐,千萬記住了啊。”


  明明可以讓下頭人分別去各處傳達,衛真卻半點不嫌浪費腿腳,非自己辛勞。


  轉來轉去的走著,衛真滿腦子想的,都是白日裏聽到的那些話。


  太子又是收了誰的挑撥?簡相這次會偏向誰?日後是不是真要與太子撕破臉?……娘親與衛然是不是真的隱居在蘭娃村?他們後來去了哪裏?可還或者?

  深夜才回到自己房裏,點了桌上燈燭,卻又推門出來。


  “醜丫妹子,你睡了嗎?我是衛真。”


  一碗油炸花生米,兩壺梅子酒,衛真帶著醜丫溜到了院後的木料堆。


  夜風微涼,月淡星稀,醜丫與衛真一左一右坐在木料堆上,二人中間,擺著大碗和酒壺。


  “太子說衛然在蘭娃村,是真的嗎?”


  “太子為什麽會懷疑王爺是我夫君?”


  兩個神情落寞的人,同時開口,彼此問得都是百思不得其解的,壓在心頭不使人安眠的泰山巨石。


  “我不能說。”


  “我不能說。”


  答案仍是異口同聲。


  “衛然是我親弟弟,我很小的時候,爹爹死在邊疆戰場,娘親心灰之後,決定帶我和弟弟隱居避世。那時候我很調皮,專愛往熱鬧的人堆裏紮……這些年,我一直沒有放棄尋找。”


  “我們駕車從蘭娃村出來的時候,衛然哥跟二姑背著包袱到過我家門外。二姑還告訴我,用烈酒煮銀子就能散去劇毒。至於他們後來有沒有走成,我不知道。當時我完全是懵的,而趕車的哥哥也不容我們多說話……衛然哥碰過銀子,他可能已經不在了吧?”


  咕咚咚。


  醜丫抱著酒壺灌一大口,綿柔梅子酒嗆得澄澈眼眸含淚帶傷。


  “我娘懂一些解毒功夫,或許……”衛真的酒尚未入口,兩行清淚已滑落臉龐。


  “咱們這個院子裏的奴才,都是可信的嗎?我記得那天前院有個下巴上帶黑痣的,今兒怎麽一直沒見過?”


  “下巴帶黑痣的奴才?”衛真抱著酒壺想了想,咕咚咚灌了半壺才回答:“你記錯了吧?”


  “衛真哥,太子為什麽懷疑王爺與我是夫妻呢?太子住在皇宮,蘭娃村裏能死的人都死絕了,就算有活著的,也不可能知道誰是逍遙王啊!”醜丫邊說,邊在腳下的木料堆裏亂拽:“那些愚昧山民,若是早知道我夫君是逍遙王,我家的門檻恐怕早就被踩爛了。或者,我夫君確實來路不明,村裏也確實有人知道,那他們是托夢去告訴太子嗎?”


  衛真搖搖頭,捏一粒花生咬在嘴裏:“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君子無罪,懷璧其罪。”


  一小塊木板,被醜丫拽出來橫放在膝上:“太子爺拿出來好多證據,說實話,那些東西確實都是從我家挖出來的。要不是我肚兜裏藏著夫君的名帖做紀念,連我自己差點都要迷糊了。這麽強大的故事,不可能是太子胡亂編造的,可編故事坑害王爺的話,大可編造說是王爺收買我支使我啊。我是個農門孤女,給錢給房子的讓我做事,不是更能讓人信服嗎?為什麽,太子會把故事往夫妻上編造呢?”


  “你想說什麽?”衛真問。


  醜丫手肘撐在木板上,再次問:“衛真哥,咱們院子裏的奴才都是可靠的嗎?那天那個下巴上有黑痣的奴才去哪裏了?”


  “能進王爺的院子伺候,都是有品級的皇家侍衛,要說誰身上有疤,這個不少,臉上有黑痣,絕不可能。”


  “那就是了!”醜丫一拍木板,兩眼瞬間瞪大:“衛真哥,你記得那天我亂說話被罰禁足嗎?”


  衛真不懂醜丫這是在興奮什麽:“才三四天的事,怎麽會忘。”


  “那天守院門的奴才,下巴上有顆黑痣。我從王爺房門口往回走的時候,他還偷看我來著。他肯定聽到我那些胡話了。除了他,就是你和和琦哥哥,你們倆就是自己死也不會背叛王爺。那就隻有這個人有背叛嫌疑了。……可是,似乎還是有什麽地方不對,太子明明可以做個更漂亮的局啊,他可是太子爺,將來要當皇帝的,難道身邊都是笨蛋傻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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