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何止見過
第442章 何止見過
癱在地上的阿吉,冷汗直冒,哆嗦著不敢抬頭看人:“回相爺的話,奴才,奴才阿吉,並不姓宋。太子爺之所以讓奴才來回話,大概是……”
看著阿吉顫巍巍回話的樣子,慕容雲鶴腦海中不禁浮現之前初次見他時的場景。
那時候,慕容雲鶴帶衛真他們喬裝回了王府,除了和琦是亮出身份大搖大擺進正門,慕容雲鶴與衛真等其餘幾人,都是以新招賤奴的身份進的王府。
負責帶領他們做事的班頭,便是地上跪著的阿吉。
在自己王府裏做粗活交朋友的慕容雲鶴,沒費多少心思,便與阿吉坐到一桌上飲酒閑聊。
兩三頓酒之後,阿吉受不住衛真的吹捧,直接把自己的隱私秘密全說了個底掉。
恐怕連太子也不知道,麵前他以為是宋老狗的人,已經是第二個借用宋老狗名頭到王府做事的奴才了。
而慕容雲鶴離開王府的時候,特意把自己假用的平凡身份送給了阿吉,並讓和琦當著他的麵,燒毀了與宋老狗有關的所有檔案。
此刻的阿吉,隻是阿吉,也隻能是阿吉。
慕容雲鶴倒是很好奇,太子究竟給阿吉許了什麽宏願,才能讓這個有頭無腦的小子,來做著誣陷之事。
“你的意思是,你被帶到這裏,完全是太子的人弄錯了?那你倒是說說,真正的宋什麽狗呢?他在哪裏?”簡相問。
說出自己曾借用戶籍混入王府做事,必死無疑。而且,所有與宋老狗有關的檔案都燒了,在逍遙王府的檔案卷宗裏,他自始至終都是奴人阿吉。
“王爺,求王爺救救家人!奴才自己死了沒什麽,可憐奴才家中還有妻兒爹娘……”阿吉跪爬到慕容雲鶴腳邊,遠遠躲開太子的注釋之後,抹著額頭虛汗,從袖子裏摸出了幾張銀票:“太子爺,請您恕奴才不能說謊,這是您給奴才的銀子,奴才全歸還給您。隻求您有怨有氣都衝奴才來,千萬別真去傷害奴才家人。”
在眾人注視下,阿吉疾聲說完竟直直撞向後牆。
“阿吉!”
風馳電掣般一閃身,慕容雲鶴將阿吉拽了回來。
他在意的不是阿吉的死活,他是不想阿吉的腦袋撞穿本就不厚重後牆。
“弘德,你還有什麽要說的。”
簡相爺從慕容雲鶴桌前回身,手裏幾張大額銀票上,清楚的蓋在大內秘印。
此刻再來細看阿吉,他身上穿著的,是半新不舊的逍遙王府的奴才衣裳,袖子上明顯帶著油汙。
很明顯,這人是臨時拽出來的,否則也不會這般隨意的,將所有銀票直接塞在袖子裏。
給賄銀竟也不忌諱暴露出處,那麽,事後滅口,被當做道具的銀票重歸原主……這陳舊到連民間百姓都不會去用的愚蠢套路,竟被姬弘德運用得如此純屬。
簡相爺苦笑搖頭:“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收了吧。弘德,你也不小了,再要做頑皮之事,要先審度輕重!”
陷害與頑皮,是一回事嗎?慕容雲鶴心中頹然。
“舅舅,舅舅不要被這愚蠢奴才哄騙了,說不定,他之前便與雲鶴勾結好了,就等著在這一刻……對,雲鶴心思縝密,說不定他早在逼迫這奴才的妻兒自盡時,便已與這奴才說好了這事,否則,這奴才怎麽一路上都乖乖跟著,偏等著到了這裏才改口?舅舅,就算這個奴才改口不認,但這些的東西,還有這個,這可都是真真的實證啊!”
太子說的實證,竟是醜丫親筆書寫的那張獻銀信。
慕容雲鶴怎麽也沒想到,太子竟能拿到這封信。
這說明,他很可能知道醜丫與他之間的關係。
“皇兄,這又是什麽法寶?大清早便急急趕來,大概還沒吃飯吧?衛真,去讓奴才們煲些黍米粥來。”
“是。”衛真放下手裏的東西,低頭退步。
太子朝衛真斜了一眼:“衛真,這種小事讓外頭的人去傳話就好,你再幫我斟些熱茶。”
“和琦,你去後麵吩咐。記得在粥裏加幾枚紅棗。”慕容雲鶴說完與簡相爺淡淡笑道:“記得舅舅從前最愛吃這樣的粥,如今可還喜歡嗎?”
“嗯。”簡相爺點點頭,不溫不火的接了太子手裏的東西細看。
慕容雲鶴再次起身,背著手走到簡相身後一起看了看:“這署名是醜丫,皇兄,你說的真真的實證,就是這個?”
“對!我有人證可以證明,你,就是那醜丫的夫君!而且,那丫頭此刻就在你這裏藏著!”
“人證?”慕容雲鶴淡然笑容分毫不減,直接抬頭朝被按在一邊等候發落的阿吉。
“雲鶴,過去半年,你究竟在哪裏?”簡相問。
慕容雲鶴收起淡淡笑容,無奈攤手:“這個確實不知。阿恒與靜婉都親自給我看過,藥沒少吃,針也沒少紮,一點效用都沒有。否則的話,雲鶴也不會對皇兄的指責毫無反駁之力了。”
“你既然什麽都不記得,又怎麽如此篤定弘德所說的,完全與你無關呢?”
“舅舅是信皇兄所說了嗎?難道在舅舅心裏,雲鶴……罷了,既然皇兄說有人證,那便讓人證上來指認好了。”慕容雲鶴說著,朝姬弘德深深一鞠:“皇兄辛苦了。”
“哼。”姬弘德沒好氣的翻了翻眼皮。
人證,並不是蘭娃村的村民,而是安和堂的內的夥計。
“和琦哥,你怎麽來了?”
“你,從前可曾見過王爺?”和琦閃身進門,手中寒光閃爍,一把冰涼匕首,穩穩橫在醜丫咽喉。
“和琦哥。”
“你,從前可曾見過王爺?”和琦再次問道。
何止見過?他的命是我撿回來的,他……他是我夫君啊!可是,前頭種種罪證都指向她與慕容雲鶴,憋在嗓子裏呼之欲出的答案,她怎麽說得出口?
“讓我出去回話,我能證明王爺的清白。最起碼,我能證明我的夫君另有其人,並不是王爺。我在進到陳家莊之前,也從未見過王爺。”
“你……”和琦握匕首的手指鬆了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