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非要犯賤嗎
第410章 非要犯賤嗎
苦挨大半個時辰左右,有奴才打著傘從後院過來:“飯菜備好了,現在就端過來嗎?”
紫鵑輕手輕腳的從房裏出來,剛到門外,甩手便打那奴才兩個嘴巴:“小姐睡著呢,你來呱噪什麽?”
同樣隔著暴雨,花花也聽不清她們的對話。
打傘過來的奴婢捂著臉回了後院,紫鵑朝偷瞧的花花翻了翻眼皮,掀簾子進門去給陳靜婉扇扇子。
山中暴雨,來的突然,散得也利索。
前後不過一個時辰,驕陽再次露臉,毫不吝嗇的把溫暖中帶著炙熱的光芒,遍灑大地。
“要死了你!早不叫我!”
打罵聲,從門窗裏傳到院中。
下一秒,陳靜婉快步出來:“杵在這裏找死啊?還不去把食盒拿來!”
廊下的奴才小跑著去了後院。
紫鵑的臉,比之前紅腫得更為明顯。
對待陳靜婉的態度,也更加恭順。
主仆倆快步出了院子,無聲的留了昏迷不醒的醜丫,還與花花跪在積著雨水的泥地裏。
逍遙苑,衛真正與奴才們高挽著褲腿,在泥濘的院落裏收拾殘磚。
剛弄好的廚房糧倉,被暴雨衝倒了。
“小姐,奴婢背您進去吧?”紫鵑望著院子裏亂淌的泥水,怎麽也邁不開腳步。
“靜婉,是帶了午餐來嗎?快進來!”慕容雲鶴在房門裏招招手,隨後便大模大樣的坐在桌前看書等飯。
“雲鶴哥哥……”陳靜婉以為慕容雲鶴會想辦法接她,誰知那人竟木頭似得,正對著院子坐在椅子上,再未抬頭。
“小姐,王爺大概是連早飯也沒用過呢,奴婢背您進去吧。”紫鵑不想放過這麽好的表現機會,就算陳靜婉不領她的忠心,正對院子坐著的慕容雲鶴,也會看到她的誠意的。
很不情願,但也沒別的辦法。
陳靜婉左手提著食盒,右手捏著陽傘,爬上紫鵑的後背。
剛換上的厚底木屐,本就在來時路上沾了不少爛泥,此刻走在泥水裏的每一步,都濕滑得像是走在光滑的冰麵。
要讓房裏的慕容雲鶴能看到自己,還要繞著地上層疊淩亂的青磚,沒走到一半,紫鵑便快支撐不住。
越想走得穩當好看,腳下木屐便越不聽使喚,偏這時候,陳靜婉趴在她耳邊悄聲道:“走穩一點,敢摔了我,看我回去不打死你。”
“啊?”紫鵑像是被嚇了一跳,腳下猛地一滑,整個人便向後栽倒。
“啊!”陳靜婉驚呼。
“小姐!當心啊!”紫鵑大叫。
“哎呦,不得了!”衛真叉著腿淌泥奔來,不等他到跟前,陳靜婉已結結實實的掉落在地。
“小姐!小姐啊!”紫鵑似乎想要回身來救,可腳下實在濕滑,竟一頭栽倒在陳靜婉的身上。
剛單手撐著食盒想要起身的陳靜婉,被紫鵑再次砸入泥水之中。
紫鵑知道,自己躲不了一頓打,不過她已經不在乎了。
“王爺,王爺救命啊!我們小姐摔倒了。”紫鵑嬌聲召喚,連滾帶爬的想要去抱陳靜婉起身。
她的木屐似乎很不聽話,所以她才一次次去攙,一次次摔倒。
“怎麽這麽不小心?”慕容雲鶴站在房門內沒有出來,轉身到房裏拎了兩把椅子:“衛真,趕緊抬她們回去換洗。”
“雲鶴哥哥!”陳靜婉強忍想要暴打紫鵑的衝動,鐵青著臉嬌聲呼喚。
“王爺,我們小姐是來給您送飯的。”
紫鵑在泥地裏苦苦掙紮,分明有機會扯著衛真的胳膊站穩。
不近女色,不代表不懂勾引。
紫鵑那矯揉做作的腔調,除了強壓怒火的陳靜婉看不懂,在場其餘人,沒誰看不出來。
“非要犯賤是嗎?”慕容雲鶴心中暗怒,邁步走進泥水裏。
先伸手攙了紫鵑坐在椅子上,在她滿是汙泥的肩頭略有深意的拍了拍,然後才皺眉攙起被這一幕驚呆的陳靜婉:“走吧。我送你們回去。”
紫鵑的木屐,掉在泥地裏,慕容雲鶴看一眼她藏在裙擺下若隱若現的雙腳,溫和笑道:“羞什麽,又不是沒見過。明兒讓人給你做幾雙合腳的鞋,省的你笨笨的,摔了又摔。”
……簡直是,春風拂麵醉人心啊。
紫鵑癡醉得忘了羞怯:“多謝王爺關懷,奴婢感激涕零。”
“好啦,當心再這樣,靜婉要打你了。嗬嗬嗬……”慕容雲鶴溫聲說完,留下一大串笑聲,獨自朝院外走去。
有奴才抱了木棍來抬椅子,當陳靜婉被抬在前麵走出院門,紫鵑才想起即將麵臨的處境:“我家小姐最疼奴才了,她連地上的螞蟻都繞著走,哪裏舍得打奴婢呢!”
陳靜婉不冷不熱道:“是啊,我疼你還來不及,怎麽舍得打你呢?也不知道咱們院裏的積水除淨了沒有,你出門前跟那些糊塗丫頭交代了嗎?”
院裏的積水?積水還用交代嗎?哪個做奴婢的不知道要清理啊……
陳靜婉回頭瞪了一眼,正費解中的紫鵑,頓時想起那兩個跪著的丫頭。
做個好奴才,便是要替主子排憂解難收拾殘局,這一點,紫鵑深刻了解,並向來做的很好。
示意抬椅子的奴才停步,紫鵑拖著沾滿汙泥的裙擺,堅持要先回桃園小院。
“王爺為了照顧我們小姐弄髒了鞋襪,小姐也得趕緊洗個熱水澡驅寒,奴婢這就先走一步,好讓院裏奴婢們趕緊燒上熱水啊……”
討好了小姐,又不忘對慕容雲鶴暗暗傳情,紫鵑小跑著獨自先走了。
“我們本是好心來給你送飯的,誰知這丫頭實在粗苯……唉,都是我平時太寵她了。”陳靜婉說話時一直偷眼打量慕容雲鶴的臉色。
“嗯,像她這樣女子,再寵一些,也是應該的。”慕容雲鶴似笑非笑的看著紫鵑的背影,仿佛一點都不曾察覺陳靜婉快要發狂的注視。
昨天以前,慕容雲鶴對陳靜婉還是溫和縱容的。
向來性情淡漠的逍遙王,隻有在陳恒麵前會毫不顧忌的發狂發瘋,而那種從父親身上遺傳而來的溫潤,似乎近些年來隻有在麵對陳靜婉的時候,才會展露。
可是,從昨夜開始,他的溫潤便煙消雲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