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你學壞了
第407章 你學壞了
慕容雲鶴不是沒想到，向來驕縱的陳靜婉會來攪局，但他沒想到陳恒竟也會縱容她這荒唐行徑。
“去讓人給陳恒傳話，若他沒法子讓陳靜婉搬走，本王便一把火燒了這裏，大家都別安生。”
“啊？”衛真抱著一堆轉頭愣在原地。
“主子爺，您是被陳小姐自作主張前來同住給氣糊塗了吧？她可是想好了一切名頭，連太子爺那裏都送了請願書了。您有什麽理由讓她搬走？恒爺若替陳小姐叫屈，非要問緣由，奴才怎麽說啊？”
“主子。”輕步回來的何琦，等衛真的話全說完，才上前將陳靜婉帶了十幾名侍女去桃園的事，如實稟告。
“這就是緣由！去吧！”慕容雲鶴很沒耐心的揮袖道。
“王爺，您還是忍幾天吧。陳大小姐說，明日的早餐，她會親自送來。”
“何琦，你有出息嗎？一口早餐，就把你收買了？”
“去死吧！你當我是你呢？”何琦虛踹衛真一腳，隨後示意慕容雲鶴回屋再說。
“千金大小姐要演風霜與共的悲情戲，若這時候不給她表演機會，指不定會被說成何等無情之人。既然王爺總因陳家小姐的心意煩惱，何不趁著現在長輩們都不在，幹脆一次冷了她的心。這種事，早斷早好。況且陳大小姐的心性向來驕縱倔強，若死了心不肯嫁，難道長輩們還非要去做那牛不喝水強按頭的事？”
“何琦。”慕容雲鶴聽完何琦的話，很久才喚了他一聲。
“主子爺您說。”何琦躬身等吩咐。
“你學壞了。”
說完，慕容雲鶴自己到粗木方桌上倒了杯溫茶，不再看呆在原地的何琦。
清晨的陽光一如往常照進門窗，整個農園忙碌如昨，並不知這片土地和所有罪奴，都已換了主子。
春雨的屍體，是比鄰而居的奴才發現的，海媽媽還沒到現場，便已有中毒身亡的定論，私下傳揚。
有毒的屍身，是不能直接剁了揚肥的。
海媽媽讓幾個膽大的奴才，將那烏青的屍身，丟進了糞池後頭的泥沼地裏。
“姐，她真的是毒發身亡的，好幾個奴才都親眼見了的。”花花將剛熬好的小米粥遞給醜丫，朝門外看了看才又說：“我倒是沒什麽，隻是紗姑姑和月姑姑有些難受。”
醜丫放下粥碗，將一雙剛剛恢複些血色的小手，舉在麵前：“是啊。咱們是在死人堆裏爬出來的。你我的手，都沾著洗不淨的汙血，殺人放火的惡事，多一樁不多，少一樁不少。隻是不該連累了姑姑們。”
“那杜鵑花，真的能毒死人嗎？”花花不想看醜丫眼中的陰霾，於是將她的手按下，換了個話題。
“我也不知道。我隻是聽娘親說那個花有毒，若是有羊誤食，會抽筋亂蹦。別的，我真的不知道。”
醜丫自己也很想知道，春雨究竟是不是被別名鬧羊花的黃色杜鵑毒死。
若真的是，那麽她也了無悔恨了。若不是，那麽兩位姑姑便可安下心來，不必再暗暗自悔。
可惜，沒有人能給她答案。
就在她們倆相依而坐，悲喜難定的時候，嵐姐帶著立春，到了門外。
“嵐姐，你怎麽來了？”花花趕緊起身相迎，不過在看到立春的時候，態度明顯冷淡幾分。
“妹子，好些了嗎？”嵐姐親熱的坐在醜丫床邊，見桌上擺著一碗小米粥，嘴角一笑，從袖子裏摸出幾枚鳥蛋：“正好就著粥吃。”
“醜丫，我們來是有事要問你們。”立春別別扭扭的躲著花花，不等嵐姐剝了鳥蛋的外皮，便直接道明來意。
醜丫抬眼看她，有些心虛的點點頭：“你要問什麽。”
“昨晚，有不少婢女住進了桃園裏的小院，聽說是大小姐要來暫住。你們從前不是見過大小姐嗎，我想問你們，有沒有見過陳朵。”
立春說完兩眼直勾勾的看著醜丫，仿佛她一眨眼，醜丫就會憑空消失。
“你說的陳朵，跟她長得很像，是嗎？”醜丫指著花花問。
“是。”
立春不管跟誰說什麽，都是直接了當不繞彎子，這一點倒是讓醜丫很喜歡。
“陳朵死了，去年就死了，不光是她，她們全家也都死絕了。”花花直接替醜丫回答立春，畢竟，陳朵是她的堂姐，關於她們一家的死訊日期，醜丫並不很清楚。
“去年？去年什麽時候？”
“去年夏天。她是我堂姐，她們一家都葬在我們陳家祖墳裏。我還去燒紙了。關於她，我們就知道這麽多。別的，你問也白問。”
嗚嗚嗚……
立春毫無征兆的嚎啕大哭，嚇得醜丫差點被鳥蛋噎死。
嵐姐一邊替醜丫捶胸，一邊瞪立春：“好好的，咱們是偷著來的，再嚎下去全農園都知道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她也被害了，一定是紫鵑，除了她沒別人有這麽大膽子……”
“閉嘴！那死鳥的名字也是你能亂喊的？”花花甩手便在立春肩膀上拍一巴掌，結果這丫頭竟順著她的胳膊，直接撲到她懷裏繼續哭嚎。
嵐姐跺腳將她拉到自己懷裏：“你再哭，就要連累醜丫受罰了，她還病著呢。”
“唔……”立春捂住嘴，哭聲鑽著指縫。
“也不怪她又想傷心事，昨晚大小姐住進到邊上的桃園裏了，從前與她相熟的姐妹，也跟了進來。雖然彼此都遠遠看一眼而已，可這丫頭滿腦子都是過往從前，怎麽都靜不下來。”
“那她問陳朵是要幹嘛？想要報複？”花花問。
“唉！她從去年進來，就一會說陳朵害她，一會說紫鵑害了她和陳朵，翻來覆去的沒個準話。昨晚，她遠遠看遍了大小姐帶進來的婢女，忽然就認定了害她的人是紫鵑，還說陳朵一定也出事了。……我也是被她哭得沒辦法，所以才帶她來問你們。”
這倒是值得聽一聽。
醜丫拽了拽被子，讓嵐姐和立春都在床邊坐下，然後才小心翼翼的問立春：“紫鵑怎麽害你們了？若是大小姐知道真相，會放你出去嗎？”
“什麽紫鵑綠鵑的，死鳥就是死鳥！”花花沒好氣的跺腳出門，去廚房繼續忙她的活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