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咱們是兄弟
第404章 咱們是兄弟
“是啊！你是我哥哥。可你還記得我是你弟弟嗎？這富麗堂皇的太子殿，還不夠哥哥使用，所以哥哥要奪了我的王府？弘德哥哥，我的東西，隨便你喜歡，都能給你，但王府不行。王府不是我的，是慕容家的。你是姬姓王朝的繼承人，將來這天下都是你的。我卻被個王爵名頭鎖著，連自己封地都不能有，隻有一座王府，僅此而已。難道你這做哥哥的，就不能大度成全我一回嗎？我慕容雲鶴，姓的是慕容，從生下來便與皇位無緣，你究竟在忌憚我什麽？……我改了還不行嗎？”
“雲鶴。”
姬弘德顫著雙手橫擋在麵前，生怕慕容雲鶴會把那血淋淋的頭顱丟過來：“去年的事，我是被奸人蠱惑，一時迷了心智才做了錯事，我已經知錯了。我派了很多人尋你，不是想害你，隻是想找你回來，跟你認錯的。咱們是兄弟，雖然不是一個娘生的，可從小到大，但凡我有的，我都給你一份，我什麽時候小氣過？至於這該死的太子殿，我也沒有辦法，咱們臨瀚皇位隻傳嫡長子的規矩，不是我定下的，是早就有的……”
聽到這裏，慕容雲鶴終於明白太子在忌憚他什麽。
他確實是怕逍遙王賢名太盛，怕有朝一日，民願所向，將他從儲君之位上推下來。
“太子爺，您是嫡長子，我不過是改隨母姓的民間皇子，就算沒有傳嫡不傳庶的老規矩，這儲君之位也輪不到我的。再者說，我的心意，你早就知道。我隻願做山野中的閑雲野鶴。若不是生來便被扣了個王爵在腦袋上，我早就自請封地，去過我的神仙日子了。這些年，皇爺爺總怕父皇因情誤國，也怕你從政不久根基太淺，所以就借著我逍遙王府的名義，替你們穩固朝政民心。說實話，我真的不想聽他老人家說的那些大道理，可我能怎麽辦，他是皇爺爺，我能忤逆他老人家的心意嗎？若我敢說半個不字，他肯定又要罰我抄姬姓宗規，教導我要做賢臣，要拋頭顱灑熱血的輔佐協助你。弘德哥哥，你放過我吧，別再盯著我。就讓我去鄉野閑遊行嗎？你不喜歡逍遙王府，那我就不去住好了，我明天就搬去陳家莊，去那裏過我的野鶴日子，行嗎？”
“你，真的是這麽想的？”
慕容雲鶴丟開手裏的人頭，將帶血的匕首，利刃朝向自己，手柄朝太子手裏塞去：“我還能怎麽想？弘德哥哥，難道真的要逼死我嗎？這麽多年，我的心意，難道你一點都不曾明白？”
慕容雲鶴說完便舉著匕首一動不動，滿是血絲的眼眸，讓姬弘德久久沉默。
“哥，要麽你喊一聲：抓刺客！然後殺了我。有這侍衛的屍身在，有我帶進來的刻著逍遙二字的毒酒在，我慕容雲鶴便是罪該萬死的逆賊。要麽，你放過我，還我清名，告訴世人，你我還是好兄弟。我這就去陳家莊隱居，除非你登基需要朝拜，否則我一輩子都不出來。”
“……”姬弘德仍是一言不發。
許久，姬弘德終於抬頭：“你就不想知道是誰蠱惑我害你的嗎？皇爺爺去了哪裏，父皇他們何時回來，你都不想問一聲？”
“知道和不知道，又能怎樣？蠱惑你的人，對我來說或許可恨，可他或許也是真心替你籌謀。怎麽對待他，那是你的事，我不想過問。皇爺爺的去向，父皇的歸期……我知道或者不知道，又能怎樣，皇爺爺在哪裏，都是咱們的皇爺爺，父皇回來不回來，都是咱們的父皇，隻要他們高興，咱們做兒孫的便也是高興的。哥，我就想去陳家莊隱居，你做主把陳家莊農園那片山坳賜給我好不好？隻要你開口替我討，姨母一定會答應的。你沒去過那裏，不知道那裏有多美，春天有一望無際的桃花，夏天有漫山遍野的野果，在靠近壽石峰那裏，還有一條河，春夏秋冬都能捕魚，那裏還有數不完的山珍野味……哥……”
慕容雲鶴說著丟開手裏的匕首，用沾著血跡的雙手拽上太子的華錦衣袖：“你把那裏賜給我，然後在下一道旨意，就說我需要靜養，除非您與父皇母後允許，任何人都不許進去找我。還有，裏麵種地的奴才，也都賜給我，讓他們無論男女老少，都留在那裏陪我種田，不管阿恒還是靜婉，哪怕姨母，都不能把那裏的奴才調走。我帶她們種菜給你吃，種一輩子，真的。”
“雲鶴！”
姬弘德不明白慕容雲鶴這是發什麽瘋，明明有機會能威脅，卻忽然哀求起這種荒唐之事。
“哥，你答應我吧。”慕容雲鶴拽著他的衣袖不放，甚至還像小時候討要玩偶時似得搖晃起來：“你就答應我吧！我不想再做那個吃力不討好的王爺，也不想再有人因某些虛名，挑撥你我兄弟情誼。既然王爵不能丟開，那我就對外稱病隱居躲著好了。哥，你是儲君，這天下早晚全都是你的，你就看在咱們多年兄弟情誼上，把那塊巴掌大的山坳賞賜與我吧？”
“隻要一塊山坳地隱居？隻要那裏種地的奴才？你，要丟開王位，去做個農夫？雲鶴，你是不是瘋了？”
“我沒瘋，我是雲鶴，‘閑雲野鶴’，父皇給我起這個名字的時候，就注定了我的命運了。哥，你答應我吧？”
在慕容雲鶴的眼中，有前所未有的堅定和真誠。
太子殿內外，除了他們倆的聲音，再無人聲。
姬弘德終於點頭，並告訴慕容雲鶴，他不光求姨母把陳家莊後麵那片山坳給他，甚至山坳後麵的壽石峰，也一並都給他。
“你不是說那裏有河水能捕魚嗎？我記得壽石峰下有個山穀，也是個風景極美的地方，反正要去求一回，幹脆從山坳到壽石峰後頭，全算是你逍遙王的！你天亮後便去吧，地契之類的，日落之前，一定送到你的手上。”
“哥！”慕容雲鶴激動得捉了姬弘德的手，很是歡快的笑了：“謝謝你。”
謝謝我？姬弘德暗笑慕容雲鶴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