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整個宇宙
第380章 整個宇宙
太子扭臉不願再看，門口先前踢踹醜丫的人，一把拎住她的胳膊，仍布袋似得，將她甩回倉房：“什麽鬼東西，也配在這裏髒了太子爺的眼？還不趕緊退下！”
“姐姐！”花花驚呼著跪爬進門，連膝蓋撞上門檻，也豪不覺疼。
“你幹什麽？別忘了這裏是什麽地方！……大狗還看主人呢！”一個似乎熟悉卻又陌生的男子聲音，從身邊傳來，花花茫然抬眼，那人卻已經拖著無禮之人轉身離開。
隻是看到一個側麵，卻足矣讓花花震驚。
“阿恒，虧的你家還是神醫之家呢，自家奴才傷成這副鬼樣子，卻連點好藥膏也拿不出來嗎？用香油當藥膏，我還真是頭一回見呢！”太子說著停下腳步，朝身後奴才揮揮手：“方才也嚇著那兩個小丫頭了，去關懷一下，賞些銀子。省的靜婉妹妹要怪我嚇壞了她的廚娘。”
“是。”走在最後的一個奴才轉身朝倉房走去。
太子收起閑玩興致，與陳恒聊著天氣年景，見牆角有角門，又尋了借口說要出去看看。
烏泱泱一堆人，全伴著太子從角門出去。
倉房裏，醜丫仍跌坐在地上，雙手捂臉，嗚嗚嗚哭著：“妹妹，我完了，我的身子被那些人看了。我算是全毀了。我究竟有什麽錯，老天爺要這樣折磨我？妹妹……”
這些哭訴的話，一半是做戲，另一半……是她憋在肚子裏卻不敢哭喊出來的。
回來關懷送賞賜的人，站在門外沒有直接進來：“太子讓我來賞賜你們，我要進來了。”
“進，進來吧！”醜丫隨手抓了個空布袋子擋在身上，一手捂著胸口，一手撐在地上，叩頭謝恩。
兩枚精致銀錠，被丟在地上。
送賞賜的人，並沒有像她們想的那樣，到倉房裏趁機翻看。
謝恩的話，說了很多，那送賞賜的人也不吭聲。
醜丫實在想不出還能再說什麽的時候，這才怯生生抬頭。
一雙熟悉卻又很久不見的眼眸，正在看她。
“大……”
“噓。”那人舉手示意醜丫不要出聲，隨後抬眼朝她身後打量一番，悄聲說：“有一張圖紙，馬上就要送到太子爺手上，或許可以為王爺解疑。”
這人的話，像是再對醜丫說，又像是再對著倉房裏藏著的人說。
“……”醜丫呆呆望著麵前的男子，滿腹千言萬語，全堵在嗓子裏，說不出來。
“走了。”
話音未落，人已走遠。
花花湊到醜丫身前，幫她把髒兮兮的布袋子拿掉：“他是……”
醜丫猛地抓住花花的手，搖頭讓她不要開口。
仍是悲悲戚戚的樣子，在倉房裏清理傷疤上的油汙。
衛真回來說，太子已經走了的時候，醜丫身上已經起了密密麻麻的紅疹。
“這是怎麽了？”衛真不敢直視。
“那香油怎麽擦也擦不淨，就用了點鹽水……”
“……”衛真被這兩個丫頭的思路弄得無言以對。
“回去好好洗個澡。”在大缸裏聽到所有一切的慕容雲鶴，走出大缸後並未先管身上的粉塵，而是，走到醜丫麵前，伸出手。
那雙曾被醜丫夜夜抱著的大手，白皙欣長，骨節分明。
“起來，我幫你看看傷。”
這是在對我說話嗎？醜丫茫然抬頭。
慕容雲鶴那熟悉的眼眸，淡然悠遠，像是裝了整個宇宙：“委屈你了。……地上涼，起來說話。”
花花攙起醜丫，咬著唇，隻敢落淚，卻不敢出聲。
一點沒有因為醜丫臉上的傷痕有多麽的駭人，也沒介意她皮膚上黏膩的油汙，那白皙纖長的手指，替她擦了擦臉頰上的淚：“這些傷需要馬上清洗幹淨，別哭了，回去洗澡吧。”
空氣凝滯，呼吸停止，醜丫迷失在慕容雲鶴的關切目光，忘了回應。
門外，傳來女子環佩叮當聲，花花拉著醜丫噗通跪下：“奴婢多謝王爺關懷，奴婢們這就回去了。”
逃似得，彼此支撐著，走回居所。
怎麽出的角門？芳姑姑有沒有像以往那樣站在門口？路上可曾遇到什麽人？……一概不知。
兩個丟了魂的丫頭，一進門便跌坐在椅子上，久久不語。
沒一會，院門口傳來腳步聲。
是幾個低頭小奴，送來了嶄新的沐桶，並倒滿熱水。
幾個奴婢隨後進來，花瓣，豬油皂，嶄新的布巾，全擺在桌上。
大順抱著個盒子等男女奴才都走了，才邁步進屋：“這個是大公子給的藥膏，讓你用完了找我再要。你們是在太子麵前得了臉了嗎？怎麽給了你們如此大的恩賞？”
大順說的恩賞，不是他抱著的藥膏，而是她們倆頭上的金絲盤翠簪子。
“這是大小姐賞的。”醜丫茫然看著大順手裏的東西，忘了伸手去接。
“大順也在啊？我有話跟她們說，你先回去吧！”何琦親自來了，並且將大順手裏的東西接了放在桌上。
大順點頭退步，出門後不忘替醜丫關上房門。
“王爺說，他沒有聽清那人說的話，讓我再來跟你們缺了你一下。”
醜丫的目光依然呆滯：“有一張圖紙，很重要，很快就要到太子爺的手上了，或許可以為王爺解答疑惑。”
“那人長什麽樣子？”何琦問。
花花吞了口氣，偷偷扯著醜丫的衣袖道：“濃眉，大眼，雙眼皮，黑黑的。”
“小丫頭，你們若是知道什麽與蘭娃村有關的事，千萬別藏著，這對咱們王爺很重要。”
花花再次出聲答話：“我們出來的時候，蘭娃村已經是火海屍野，當時我姐姐渾身都是傷，其他還有什麽，我們真是無瑕多看。”
醜丫一直呆呆的，愣愣的，不言語，不哭，不笑。
“原本還以為你很膽大沉穩，卻忘了，你不過是個小丫頭。今兒的事，不光我們，王爺也會記著你們的功勞的。安心休息吧，待會會有奴才來給你們送飯菜來的。”
何琦說完在桌上放下兩錠銀子，不及太子身邊人給的精致，卻要比那兩個大好幾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