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你能做什麽
第368章 你能做什麽
花花將在家時做菜的本事，以及在這裏的學到的才藝，融合在了一起，做出來的菜色效果很讓她滿意。
比做出好菜更讓她滿意的，是芝姑姑誤打誤撞得，挑起了醜丫對已故娘親的思念。
“亂了心也好，省得總想著姐夫。”花花將最後一道菜盛放在盤子裏，隨後自己壯著膽子到牆角去招呼衛真。
她直接費勁的將裝飯菜的方盤托了過去。
衛真還當她是心善，不想他多走那幾步累著，很是高興接了方盤：“這麽重，下回放著我自己去端吧。”
“衛哥哥整日忙碌辛苦，我們也幫不上忙，也就能替哥哥省些來回腳步了。”花花甜美輕笑，一股清泉，瞬間在為主子心田流淌。
目送衛真去前頭，花花這才扭頭回來。
她哪裏是想幫衛真省幾步路，她是怕衛真看到醜丫魂不守舍。
井台邊擺著的桌椅後頭，不知何時已經架好了遮陽擋雨的大木頂，若不細看，還當這裏本就有個粗木涼亭。
花花拖著醜丫的手，與她麵對麵坐過去。
“如果芝姑姑真的認識你娘親，你打算怎麽辦？”
“……”
“如果她不光認識，還能找到你娘親的親人，你有什麽想法？”
“……”
快五月的山風，吹著幽藍麵紗，醜丫一直沉默，連眼眸都不曾轉一轉。
花花將她微涼的手握住，輕聲又問：“找到了你娘親的家鄉，或是尋到她的親人，你能做什麽？若是她想回去，早就回去了，若是她想念親人，早就去找了，又怎麽會留在村裏這麽多年？”
“可能，她真的是在等我的親人。我娘說過，那個留下我的女子，讓她在那裏等著，說是辦完了手裏的事，就會去接我回家的。”
“……”這次，輪到花花無言以對了。
“不過，娘親也說過，她不想回去，她喜歡蘭娃村的青山綠水，喜歡獨來獨往的清淨。還說能投身到這個身軀裏再活一世，是老天對她最大的恩賜。”
“那你娘臨終的時候，也沒有懷念家鄉或者念及家中親人嗎？她有沒有落葉歸根的意思？”
“沒有，一句都沒提。她說她終於可以解脫了，就是放不下我。”
花花定定的看著醜丫，不明白向來聰明的姐姐，怎麽也有糊塗的時候。
“我的親姐姐，你在替根本不願回家的娘親，尋根問祖，做這樣的事，有什麽意義嗎？或許，你娘親就是厭煩了家鄉，恨透了親人，才遠走他鄉的。她現在終於安息了，難道你要送她回去，或者招惹那些她很不喜歡的人？”
“……”醜丫咬著嘴，忽的直瞪過來。
在她仿似不悅的注視下，花花又說：“姐，你不看別人，就想想我！若是將來我死了，有人要去陳家替我尋根，我飛氣的從棺材裏蹦出來！再說了，芝姑姑的話，真的可靠？”
是啊，我在煩惱什麽？我在焦急什麽？就算芝姑姑真的與娘親是同鄉，那又如何？難道我能回到蘭娃山，狠心挖出娘親的屍骨，送她落葉歸根？……至於芝姑姑的話是否可靠？
醜丫低下頭，擦淨濕潤的眼眶，隨後從懷裏取出一塊幹淨的麵紗換上：“芝姑姑的人品，可能很快就能知道了。”
院牆下，新擺上的一排花盆裏，開著嬌豔的花朵。
一半樹蔭，一半驕陽，那些花兒的姿態，完全不同。
花花望著那些花兒輕鬆微笑：“她們的人品，隨便吧！反正咱們隻是學藝，又不與她們深交。”
及笄年華，出水芙蓉，靜坐許久，各自沉思。
當衛真帶著用過的碗盤，以及芳姑姑那邊的食盒過來時，生生被這賞心悅目的佳人美景，吸引得忘了邁步。
還是醜丫先發現衛真，跳著腳便起身去接東西。
毫無女子嬌柔，生生破壞了悅目景致。
方盤裏，動過的飯菜並不多，再看芳姑姑那邊做的，點滴未動。
“怎麽吃得這麽少？”醜丫嘀咕。
“主子沒吃，就我與和琦吃了些。”衛真說完放下東西走了。
“……”花花有些抱歉的看看醜丫，剛要說話，便被醜丫按住：“別灰心！咱下午去芳姑姑那裏好好學學。……你看她做的這些，色香味俱全，要不告訴我這是藥膳，我還以為是宮廷禦膳房裏端出來的呢！”
說著，醜丫將食盒裏的飯菜，一樣樣小心端到桌上。
每一口，都要咀嚼很久，細細品味其中滋味。
“咱們什麽時候能做出這麽精致的美味菜肴，或許就真的能跟著回王府了。”花花說完猛抬頭看醜丫，生怕她又被勾起傷心事。
娘親去世的時候，是她自己扛著麻繩，拖擔架送娘親遺體上山，並忍著悲痛在暴雨中掩埋的。
壓住心底躁動的負麵情緒，把該做的不該做的，都條理分明的擺在腦子裏，這才是醜丫。
她，遠比花花預想的，更堅強。
“你說的對，咱們必須好好學。就是將來不能跟著去，也到他附近去開個館子。興許他無聊了，悶了，會願意來嚐嚐呢？”
吃了原本送來伺候王爺的午餐，理順心事，神清氣爽。
醜丫與花花招呼衛真開門，去找芳姑姑學習廚藝。
在芳姑姑這裏，根本用不著她們倆拍馬屁。
翠雨熱情，芳姑姑體貼，隻要醜丫和花花願意微笑回應，氣氛便一直都是融洽的。
不過，芳姑姑似乎並不打算教她們倆做菜。
幾次打聽她們給客院主子做了什麽吃食，卻都沒能得到答案後，芳姑姑給了她們一本書，一字一頁的，解釋講解。
“姑姑，我們是要做廚娘，不是做大夫啊！你還是教我們做菜吧。”
“廚娘可不都是一樣的。有些廚娘，廚藝一絕，卻隻能待在鄉野民間，或者開個街邊小店。而有些廚娘，不光做得飯菜色香味俱佳，更能以食材為醫藥，替吃飯的人調養身體。你們是直接伺候在主子身邊的，雖不能精通醫理，但最起碼的，食材搭配上的優勢與禁忌，還是多少需要了解的。否則，好好的一鍋湯，隻因隨手加了些不該的調味料，害得主子反胃頭暈甚至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