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夾縫中求生存
第349章夾縫中求生存
南總管是去年新提上來的，雖然大小姐臨走的時候，明確告訴：見玉牌如見她本人，任何吩咐一律招辦不誤。
但這位總管奴才，卻還是對衛真的吩咐，存了幾分猶豫。
“您的吩咐，咱理應速辦。但您也知道，大小姐走的時候，曾親口交代，除她親自挑選了能進客院的奴才，其餘任何人都不能在客院進出。……大小姐挑選的奴才，拆房子應該都會，砌廚房，摳角門，可能就……”
“嗬嗬……原來是這樣，我說怎麽物料都備齊了，動工的人卻一個不見。沒關係，您歇著吧，客院裏的活不用您操心了！”衛真說著，將懷中令箭般好用的玉佩攤在掌心：“從今日起，整個客院，除非你們大公子或大小姐親自吩咐，否則，就連一隻蚊子，你都不能給我放進去！大小姐挑選的奴才也都勞苦功高，日後端盤子掃浮灰的活，不必勞煩，我自己就行了！”
衛真說完，不等南掌櫃回答，轉身便走。
“您瞧瞧，我這也是尊吩咐辦事，可不是為難您……”南掌櫃追上來恭送，點頭哈腰，不見半點威風正氣。
衛真最厭煩的就是這種腔調，握著玉佩思索片刻，猛地停下腳步：“南總管，日後客院內所需所用，會有專人送來，就不消耗您雅苑庫房裏的金銀了。”
“啊？”南總管愣了，半天沒明白衛真這是什麽意思。
這，這不是斷了我的財路嗎？南總管低頭皺眉，暗悔方才不該拖延刁難。
他毫不懷疑的認為，這個拿著大小姐玉牌的小子，定是因方才的事生了大氣，所以斷他財路報複打擊。
“這小子年紀輕輕，報複心卻這麽重。看來是我小瞧了他！”
南總管心中暗悔。
死撐著揚起笑臉，南總管想轉回方才的話題，而握著玉牌的衛真，根本沒有給他重新開口的機會。
半刻之後，慕容雲鶴居中的客院裏，兩名在宮中掛名的正三品禦前侍衛，挑水和泥，磊磚砌牆。
“你去小廚房看看，她們的煙囪是在那邊的？我怎麽覺著咱們弄反了呢？”腦門上站著泥灰的和琦，抱著兩塊方磚，很是遲疑。
衛真已經來來回回跑了三四趟，一會看灶台多寬，一會看灶洞大小……想起那些廚娘詫異的眼神，他真是這輩子再也不想去了。
好在，恒爺來了。
和琦與恒爺在牆角細說片刻，隨後，他們這兩個禦前侍衛，終於可以換身衣裳悠閑品茶了。
“其實，不過就是一口吃的，不用這麽麻煩。”慕容雲鶴說。
和琦早預料他會這麽說，放下溫茶，悄聲道：“昨晚我和衛真在雅園裏閑逛，親眼見到一些廚娘，在窺探研究……今時不比往日，多小心幾分，總是不會錯的。”
“……跟阿恒說了嗎？”
“主子爺，這事奴才沒法開口？若那些廚娘隻是偷學技藝，咱日後還怎麽麵對恒爺？”
“也是。”慕容雲鶴將瞬間緊繃的神經鬆緩下來，隨後溫聲道：“既知道不該說，日後便當沒有這事吧！”
客院裏為醜丫和花花特意建了小廚房，而全然不知真相的她們……
芝姑姑不光嘴上說要收她們做徒弟，每日工作起來，也確確實實親自教導。
一口一個徒弟的叫著，好吃的，好玩意兒，暗中沒少往她們的懷裏塞。
這不，她嫌每天能單獨教導的時間太少，正捧著一張遷居令，告訴醜丫和花花，今晚便移居到她的院子裏去。
也不知芳姑姑是怎麽得了消息：“這兩個丫頭是投奔我來的，也是我堅持留人，才能讓她們在這裏落腳。你要教徒弟，上工的時候隨便教好了，難道連夜裏也不許她們早休嗎？你就不怕阿瑩來找你？”
“瞧你說的，好像我是憋著壞要欺負她們！她們是我的徒弟，我疼愛著還來不及，怎麽舍得讓她們日夜苦勞？若阿瑩在天有靈，自然會明白我的慈愛苦心！”
花花最不愛聽的，就是她們倆拿亡故的娘親說事。
“兩位姑姑，其實我們倆住在哪裏都一樣的。”
打身心裏，醜丫誰的院子都不想去。
白天在大後廚被人跟著盯著，晚上回了居所又要被盯著看著，跟坐牢有什麽區別。
“既然住哪裏都一樣，怎麽不去奴才矮房？憑你們這品級……”一個端著盆開水從身邊做過的婆子，嫉妒帶恨，怨聲滿滿。
忽的，醜丫眼眸一亮，再看花花，也正偷眼看她。
兩個姑姑爭吵不休，住誰的院子，都要得罪另外一頭，索性搬去矮房，兩不得罪，還能自由些。
醜丫舔著嘴，悄悄在打著腹稿。
夾縫中求生存，同一個意思，就有了十萬個待選說法。
要怎麽說，才能兩不得罪？這是個大難題。
就在醜丫心裏千難萬難的時候，大順如及時雨，帶來了震呆兩位姑姑的大消息。
“客院主子有吩咐，南總管名我前來傳信。”大順抱著個木盒，大搖大擺的走上前來，在兩位姑姑麵前站定之後，朗聲道：“客院裏單獨建了小廚房，命醜丫與陳花花進去伺候。”
“客院裏建了小廚房？直接讓她們倆進去伺候？可我方才去討遷居令的時候，南總管沒說啊？”
“主子剛吩咐的。對了，南總管讓我收回遷居牌子。日後這兩個丫頭就近住在客院那邊，不再留居哪位姑姑的院子了。”
“這是南總管的意思，還是客院主子安排的？”芝姑姑問。
大順常年在大公子與曆屆總管身邊遊走，對於麵前這兩位姑姑的脾性一清二楚，見芝姑姑冷臉垂問，哈腰一笑道：“這是大公子特意交代的。應該是想她們倆住在客院附近方便吩咐。不過，大公子也說了，既然她們倆尚未出徒，日後便仍由兩位姑姑調教著。”
“大公子？大公子親自過問？”芝姑姑從不悅神情中猛然驚醒，瞬間換了嫣然笑顏：“原來是這樣！……既然如此，我也放心了！”
從打進了大後廚，醜丫與花花幾乎就沒怎麽見過芝姑姑有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