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您是王爺
第326章您是王爺
靠窗的小床上，醜丫一襲素色寢衣，長發披肩：“我的媽呀，這哪裏是山中莊園，估計皇宮大院也沒這裏規矩多吧？”
因膽小而選了靠裏頭的小床的花花，與醜丫穿著同樣的寢衣，手裏把玩著芳姑姑給的銀釵，若有所思。
問出去的話，沒有等到回應，醜丫朝花花看去，見她拿著那銀釵又在發呆，便翻身躺下，不再說話。
花花又在思念娘親。
“這銀釵娘親從前回家的時候戴過。你看這花瓣上的傷，就是我貪玩好奇，偷偷咬的牙印。”花花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跟醜丫訴說。
一抬頭，醜丫已經背對自己睡下了。
忍了眼圈裏的淚花，將銀釵塞在枕下：“我吹燈了啊。”
醜丫沒回應。
燈火熄滅，月光代替珠光，照在醜丫滿是淚痕的臉龐。
她也想娘親，想自己的娘親，想花花的娘親，想……本應相擁而眠的夫君。
同一片月光下，傻子一身錦緞寢衣，獨立廊下。
“主子爺，怎麽出來了？仔細吹了風。”臉上帶疤的衛真，抱著件披風出來，想要給他主子披上。
“衛真，……我是誰？”
“您？您是王爺啊！逍遙王，臨瀚國內，無人不知……”
“我的名字呢？”
衛真慌了：“名字？……慕，慕容雲鶴啊。主子爺，您別嚇我，你方才還好好的呢！”
“我，除了是逍遙王，除了慕容雲鶴這個名字，除了是二皇子，還是誰？衛真，從去年中秋到現在，我是誰？在哪裏？做了什麽？你……知道嗎？”
銀色月光，清清冷冷，春風拂麵，卻帶著暖柔。
慕容雲鶴自己伸手接了披風，手掌上剛好些的水泡，微有些疼。
這水泡是怎麽來的？我脖子上的銀鎖分明陌生，為何會貼身戴在脖子上？這銀鎖，還有那枚粗俗不堪的銀戒指，應都是成雙成對，那另外的銀鎖和戒指……
頭疼。
衛真靜靜的守在慕容雲鶴身後，從前幾天，被陳家大小姐以冒犯之罪，綁到這裏受罰開始，他就一直這樣靜靜的守著他的主子爺。
陳大小姐說，主子爺的腦子有些亂，讓他先順著照顧著，千萬別招惹。
“主子爺，咱們進屋吧？您身子還沒好全，若再病了，陳大小姐又要罰奴才了。”
“她總是罰你？”慕容雲鶴將視線用天邊明月移回，定定得看著衛真。
衛真，二十來歲的鐵骨漢子，竟掉了眼淚。
“主子爺，若不是陳大小姐將奴才綁到陳家商行裏做護衛，奴才去年就追隨主子爺您……不不不，奴才去年就與和琦一道含愧自盡了。主子爺，奴才做夢也想不到，您還能回來。這大半年，全天下人都說，逍遙王暗懷詭計，刺殺太子事敗，所以……”
“所以遠遁山林，不敢出來見人了，是嗎？”
慕容雲鶴的眼眸，多了幾分森鬱。
衛真猛地收住眼淚，暗恨自己嘴快，竟忘了陳大小姐的交代，亂說這些來亂主子爺的心。
“去讓人做些宵夜來。”
“啊？”衛真呆呆抬臉。
慕容雲鶴知道衛真聽清了吩咐，便懶得再說話，獨自進門。
每到夜裏，總覺得想要吃什麽，可是宵夜真的送到麵前，卻又懶得去碰。
衛真很快回來，帶回來的食盒裏，兩葷兩素一盅湯，另有一壺西風烈。
慕容雲鶴每樣嚐了一口，不置可否，放下筷子，便去榻上躺著。
“又不合口味？”衛真遺憾搖頭，將碗盤一件件裝回去，提著放到門外。
衛真對月長歎：“唉……我的祖宗爺！您究竟想要吃什麽？”
這些天，但凡廚房裏能做的，或是衛真知道主子爺愛吃的，全都輪換著做過了。可是，每次都和方才一樣。
嚐嚐而已，隻一兩口，便不再碰。
“也不知陳大小姐會不會讓和琦進來，在這麽耗下去，我怕是要瘋了！”衛真關門進來，見慕容雲鶴外在榻上睡了，輕手輕腳的取了錦被，為他蓋上。
亂糟糟的混夢裏，隱約是自己推著一架獨輪小車，車上有女孩兒玩笑，一個嬌柔，一個爽朗。芳草清香，微風清冽，金色的眼光照得視線模糊，越想看清那女孩兒的眉目，越是忽隱忽現撲朔迷離。
“嗬嗬……推穩了啊，否則晚上就別吃飯！”
好無力的丫頭，竟敢如此說話！
如看客似得，對這說話的丫頭很是不滿。
可是，為什麽心裏暖暖的？有種說不出的舒坦？
“呼！”錦被掀起，夢中醒來的慕容雲鶴憤憤吐氣，一拳捶在榻上。
“主子爺，您怎麽了？”衛真被嚇了一跳，咕嚕著從地上坐起。
“我出去走走。”慕容雲鶴說著起身。
衛真爬著向前兩步，剛要阻攔，慕容雲鶴又坐下了。
“罷了，睡吧。”說著，慕容雲鶴回到床榻，指著剛睡過的小榻上說：“自己找東西枕著吧。”
皎潔的明月，無聲的照耀著，無聲無語。
慕容雲鶴睡了，夢裏又是那女孩兒放肆且又可愛的笑罵聲。
“煩死了！”
同樣罵了這一句的，還有剛睡著的醜丫。
她夢見傻子又在糾纏，非要吃她的“菜團子”。
似乎荒唐的一段過往，一個想不起，一個放不下。
隻有月光靜靜的看著，就算西沉落下，也無聲的報以遺憾歎息。
天快亮了。
花花騰得坐起，然後手忙腳亂的梳洗妝扮，並將昏沉沉的醜丫，從被子裏拖起來，為她梳頭更衣。
等到翠雨過來到時候，這倆丫頭，已經木頭人似得束手束腳的站在門口。
見她們倆能準時早起，翠雨含笑點頭，晃晃手裏的布包：“髒衣服呢？包好了嗎？”
醜丫一愣“啊？沒，沒呢。”
有事一陣手忙腳亂。
兩人的衣裳，包在了一起。
“不能這樣，是誰的就是誰的，包袱上要掛牌子的。”翠雨說著讓醜丫把包袱先放到櫃子裏：“左右你們還有衣裳換洗，這些明兒在打包送洗吧。”
正說著，院外傳來叫門的聲音。
翠雨朝花花安慰一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