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永遠不要離開我
第303章永遠不要離開我
風兒娘早就在忙著趕製窗簾帷幔，鐵娃媳婦早就將房屋圖紙給了她弟弟，說要包下所有的裝飾木工……
這一切一切的美好期盼，頃刻間便化為烏有。
美夢與噩夢之間，毫無預兆，如同晴空霹靂，裂膽碎心。
“夫君在，媳婦不哭，媳婦不哭啊。”傻子笨拙的替醜丫擦淚，小心翼翼，輕柔得像是在擦拭舉世無雙的珍寶。
“永遠不要離開我，好嗎？”醜丫一把抓住傻子的手，急急的等他點頭。
傻子不知要怎麽回答才能讓醜丫不哭，憋紅了眼圈，才重重點頭：“永遠都不離開，在一起！死也埋在一個坑，不分開。”
“嗯。”醜丫眨去擋住視線的積淚，緊緊依靠在傻子的胸膛：“永遠都不分開。沒了什麽都不要緊，隻要我們還在一起。”
花花和她娘親，是在馬車跑上山路的時候，才醒來。
為了不讓她們倆再倔強擰巴，醜丫直接告訴她們：“要走要留，不是咱們自己能決定的，得先問過他們手裏的長劍！”
鬱揚沒想到醜丫會這麽說，但也沒有拆穿。
柔弱的母女二人，相依落淚，淒淒慘慘，肝腸寸斷。
鬱揚趕車走的，是比官道繞遠許多的山路，酒壇子在顛簸中碎了兩個，被鬱燦直接丟進裝著銀子的木箱。
“到鎮上另找錢莊存了銀子，就說家裏老奶奶藏在酒窖裏的，身上可有散碎銀子？出門在外，錢財不要露白，免得招惹不必要的麻煩。你們跟阿燦去存錢，我去雇車，存好了銀子，就在錢莊裏等著，我不到門口，千萬不要出來。”鬱揚說著又叫醜丫把花花娘的頭發拆亂，讓她在存錢時記得扯謊，就說家裏娘親得了急症，奶奶被逼無奈，才把存著的銀子交出來給娘親看病用。
醜丫凝視著鬱揚的背影，想不通，這個人為什麽要帶傷她們走？為什麽要替她們著想？為什麽總用那麽奇怪的目光看著傻子？
在這麽短的時間裏，就把一切都交代得如此周詳。身手敏捷，行事果決，這樣的人，不會隻是獵手這麽簡單吧？
“前麵車上是醜丫？”
突兀的一聲召喚，打破車上的悲涼。
泰和堂的老掌櫃，趕著一架瘦馬輕車，從對麵過來。
“老掌櫃？你怎麽在這裏？”
“安掌櫃盯得緊，我隻能繞路去找你賣酒了！怎麽，這是給我送酒來了？”
“送酒？”醜丫順著老掌櫃的目光，回頭看看車上。
是啊，這是早說好留給老掌櫃的酒。算算時日，今日確實是他說好賣酒的日子。
“怎麽就這麽些酒？其他的呢？”老掌櫃問。
醜丫擦去臉上淚痕，咬著嘴不知該怎麽說才好。
“蘭娃村遭了劫了，能帶著這些壇子出來已經是萬幸了！您就是定好了要酒的掌櫃是嗎，正好，把東西都拉走吧，也省的我這妹子自己逃命不迭，卻還非要記著與您的早約。”鬱揚一本正經說完，回手便把韁繩丟給鬱燦，作勢搬酒。
老掌櫃被鬱揚說懵了：“逃命？蘭娃村遭劫了？這都什麽跟什麽啊？”
“老掌櫃，蘭娃村確實……您帶上酒快走吧！若不是逃命，我們又怎麽會舍近求遠走這崎嶇山路。”醜丫無法說清家裏都出了什麽事，也不可能把那些事都告訴老掌櫃。
“既是逃命，趕著這樣的破車怎麽能行？呐！別總說我奸猾黑心，這架輕車你們拿去！也省的酒壇子搬來搬去浪費時光。”
老掌櫃說著揮鞭招呼鬱揚，穩穩的跳下馬車後，一麵將韁繩舉過來，一麵迷眼細數車上壇子。
“不用數了，能搬出來的全在這裏了。”醜丫打開一壇酒聞了聞那熟悉的香氣，遺憾道：“或許，這是塵世間最後幾壇子醉胭脂了。”
老掌櫃的眼眸來來回回在車上打量，從花花到傻子，再到鬱揚他們，不想相信他們說的，卻又很清楚的知道，他們說的這一切不會是假的。
“罷了！”老掌櫃從鬱燦手裏接了韁繩，彎腰從靴筒裏取出一卷銀票，又從腦子夾層裏取出折疊著幾張銀票：“所有的銀子，都在這裏。雖不知你們究竟遇上什麽事，這些……拿去吧！”
醜丫被老掌櫃此舉感動的滿心酸楚：“這太多了！我不能要的……”
“既是最後幾壇子醉胭脂，這些錢也不算多了。快走吧！天涯路遠，有緣再會吧！”
老掌櫃吧銀票塞在醜丫手裏，隨後便到車邊，稀罕巴巴的將那些因奔波而歪扭著的壇子擺好。
鬱揚冷眼看著老掌櫃的舉動，見他確實不像有異動之人，這才鬆緩了心神，一麵招呼鬱燦將花花娘抱上輕車，一麵自己抱著個棉被包裹著的木箱，準備挪到輕車上去。
“那是什麽？怎麽也帶著酒香？”老掌櫃好奇伸手，想要掀開棉被。
鬱揚下意識躲閃：“不想死的就躲遠些！”
“你這小子，我不過是想看看，又不搶你的！”老掌櫃白了鬱揚一眼，扭頭問醜丫：“不是說這些是最後幾壇子醉胭脂嗎？那箱子裏怎麽還有？”
箱子裏裝著帶了劇毒的銀子，醜丫怎麽敢讓老掌櫃看：“方才碎了兩壇子，大概弄濕了箱子吧。”
“不對，香氣明明是箱子裏散出來的！小丫頭，我真心待你，你竟框我不成？”
“老掌櫃，這都什麽時候了，我怎麽會框你！”醜丫的聲音，因激動而尖銳。
“心虛了？”老掌櫃冷笑兩聲，暗歎自己竟會可憐這種滿口謊言的黃毛丫頭。
“不想要命了就自己來看！”鬱燦急著趕路，若不是看這老掌櫃對醜丫很是憐憫，早就一巴掌打暈他。
車上另一個箱子，被鬱燦打開，沾了烈酒的漆黑的銀子，像泥地裏打過滾似得髒汙不堪。
“地藏閻羅？你們從哪裏弄到這個的？這可是殺人不見血的劇毒之物！”
“老掌櫃，你認得這些？這個什麽閻羅，可有解藥嗎？”醜丫甩開傻子的手，三步並作兩步到了老掌櫃的身邊急急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