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不生孩子
第156章不生孩子
“還裝東西？鐵娃哥，咱們之間不用這麽客氣，不用這樣的！”
“什麽不用？鐵家曆來是知禮的人家，怎麽會在這麽總要的禮數上錯了規矩，迎送大仙的規程最是要緊，你就別為難人家鐵娃了啊！”風兒娘不知什麽時候也出了門，身後跟著的王媽媽，衣襟髒了好大一塊，不過臉上的笑容卻是如花朵般燦爛：“就是就是，今兒全靠大仙在此，否則哪有這母子平安的吉祥事？客隨主便，您就別客套啦！”
風兒娘與王媽媽說話的時候，都在暗暗點頭，那意思很明顯，就是讓醜丫按著人家鐵家的安排，收了東西喝了茶再走。
“大仙您先跟我來，咱家的香案上還有符紙等著您做主呢！”芳兒畢恭畢敬的湊到醜丫身邊，雙手恭敬的來攙她的胳膊。
一旁不停再說要回家的傻子，以為芳兒要拉醜丫去哪裏，跺著腳上去將她隔開：“媳婦不去，媳婦回家！回家吧！咱們回家……”
“好啦！別囉嗦了，咱們這就回家！”
早在產房裏的時候，風兒娘就已經告訴醜丫，無論如何都不能跟芳兒說了實話，那丫頭在鬼神之說上中毒太深，已經無法回頭了。
所以此刻她要來攙扶引領，就算傻子不來攪局，醜丫也會想辦法拒絕的。
她願意去騙那些愚婦，因為不這樣做就不能達到救人的目的，可現在該做的事已經做完，她怎能再給芳兒的迷信上再添毒源。
“方才來得實在匆忙，家中還有不少事等著，咱們還是先出去說話吧。”說著醜丫與芳兒含笑點頭，並帶著傻子一同出門。
院落中央，推著鐵娃媳婦回來的小車，已經被擦拭幹淨。
兩個大大的黃紙包，和一個不小的鼓鼓囊囊的布袋子，擺在正中。
鐵大娘從香案上端了一杯茶，雙手捧著遞到醜丫麵前：“大仙辛苦了，喝一口信女的茶再走吧。”
“喝一口吧！這也是主家的一片心意呢！”王媽媽說。
這些俗禮，似乎別人也對她娘親做過，不過當時娘親都說了什麽話，她卻都沒記住。
不知道說什麽，也不能什麽都不說。
不管在什麽時候，做什麽事情，多祝福幾句，總是沒錯的吧？
想到這裏，醜丫雙手接了鐵大娘的茶，並將鐵家有吉星庇佑，必當福澤深厚之類的話說的冠冕堂皇。
恰在此時，天邊斜陽映著大片的紅霞，耀眼紫光照得天地一片祥和。
醜丫凝眸望著紫光紅霞，輕聲念道：“天佑吉星撒紫光，雲霞之上現驕陽，富貴之子福源厚，恩澤濤濤永綿長。”
“天啊！你說什麽？您再說一遍，再說一遍！芳兒，快記下來！”
“啊？”醜丫情不自禁隨口念出的話語，全是臨時瞎編亂湊的吉祥話，被鐵大娘這麽一激動，竟刹那間便忘得一幹二淨。
“您方才念的什麽？您再念一遍……”芳兒激動的眼圈都紅了。
醜丫也很想記起剛剛說了什麽，可惜，隻是隨口幾句而已，錯了心神之後，便怎麽都想不起來，甚至一個字，一個詞，都記不起來。
“我說了什麽？我……怎麽一個字都不記得？嫂子，你聽清了嗎？花花，你記性最好，我剛剛說了什麽？”醜丫是真的想不起方才說了什麽，這閃神便忘了的祝福，反而被鐵家人更是信得真真切切。
“這一定是大仙借了醜丫的嘴說的福語啊！快咱們都拚湊拚湊，都是什麽來著……”王媽媽最是明白這些意頭道道，於是趕緊湊上來拉著眾人一起回憶醜丫說了什麽。
“我說了什麽呀？夫君，你記住了嗎？”
“不記，媳婦，回家吧！回家，不生孩子，回家。”
“好吧，咱們回家。”
趁著院子裏的人都在回憶那簡單的四句祝福，醜丫與傻子推著小車便出了院門。
路院外，還有不少村民圍著議論，見醜丫和傻子出來，紛紛自覺讓路。
“瞧啊，這鐵家就是知禮，這是給足了大仙四合禮呢！”
“那是，人家鐵家可是從來不錯半分規矩的，你看，那不是還在還接生婆塞銀子呢……”
醜丫回頭朝院子裏看了一眼，見王媽媽正與鐵家大娘推讓什麽，不禁心頭微暖，柔聲對傻子說：“你看，世上並非人人貪心刻薄，鐵家大娘與王媽媽，都是實在人呢。”
“嗯，好人。媳婦，咱回家啊，咱不生孩子，會死的，不生。”傻子悶頭推車，兩眼緊盯布袋子下麵壓著的酒壇子。
不知是怕一個不小心，那壇子就會滾落下來。還是被鐵娃媳婦的叫喊嚇得，仍是心有餘悸。
“好，咱們回家，媳婦給你做棒子麵裹餑餑，以後媳婦都不欺負你了，你也要乖乖的啊！”
見識了生產孩兒的辛苦，也看到了夫妻和順的重要，醜丫慶幸，她的夫君是這麽聽話乖巧的傻子。
人群中，沒有紅奶奶的身影，更不見司徒家的母子。
醜丫跟在傻子身邊，腳步輕快的回到家中。
開鎖的鑰匙，一直別在傻子的腰上，醜丫一直以為那是劉文給他別著的，可是開門進了院子，她才猛的發覺不對勁。
滿院子的木柴稻草雜亂不堪，房門敞開著，屋裏淩亂得像是遭了賊。
炕上，熊皮和風兒都不見蹤影，裝著黑色的大甕破碎成幾瓣……
“風兒呢？夫君，快，看看風兒在不在後院！”
“沒啦！那時……就沒啦！”傻子指著屋裏還沒來得及拿出去的梯子，用行動告訴醜丫，早在他在房梁上取灰的時候，風兒就不在了。
耳朵裏嗡嗡的響著，醜丫一巴掌拍在大腿：“我是個傻子嗎？竟然連風兒不見了，都沒發現！快，快到院子裏找找……”
“不找，回家了，鑰匙給我，他回家……在家……”傻子語無倫次的拉著醜丫，告訴她不用尋找。
“你究竟要說什麽？！”醜丫急的跳腳，恨不能一巴掌拍的傻子言語伶俐，不再這麽兩三個字的說話。
“劉文哥，給我鑰匙，回家啦，哭哭，回家，不許說，生孩子，不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