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一點都不苦
第128章一點都不苦
“啊，啊，啊欠……”傻子噴著鼻涕，告訴醜丫：“困了，要睡。”
“睡吧，睡一會吧！媳婦去給你找點藥。”
醜丫仔細幫傻子擦了腳，破格讓他睡在炕頭最暖和的地方，然後又給他蓋了兩條棉被捂汗。
“媳婦，你別轉啊。”傻子眯著眼看醜丫，從被子裏搖晃著伸出來的大手，亂抓好幾下才抓到醜丫的手。
“媳婦沒轉，你是發燒有些迷糊吧？乖，在家好好躺著，媳婦去給你找藥吃。”
“我也去找藥。”傻子說著便要起來。
“乖，在家好好躺著，媳婦一會就回來。”
“我也去吧？那司徒不好，我陪你吧？”
看著傻子病歪歪的樣子，醜丫很是心疼。聽到他還知道怕自己遇上司徒而要去護著，更是心頭微酸：“我的好夫君，你聽話啊，我一會就回來。”
傻子還想起來，醜丫雙手按著他的肩頭，學著從前娘親安慰她時那樣，在傻子的額頭親了一口：“病了就要聽話，不然媳婦可就不疼你了啊。閉上眼，好好睡，睡醒了媳婦就回來了。”
“嗯。”傻子點點頭，乖乖的閉上眼睡覺。
這還是第一次，不用拿吃飯恐嚇，傻子就乖乖的，安生下來。
醜丫在炕邊坐了一會，等傻子睡著了才輕手輕腳的出門。
從打娘親去世，醜丫就不再像從前那樣往家裏帶草藥，她不是很懂藥性，也不願承襲娘親那默默奉獻的救人之道。
“唉……以後還是得在家裏常備一些草藥，不救人是不救人的，自己人病了還是得吃藥啊！”醜丫嘟嘟囔囔的在山林邊走著，恰好與獨自下山的花花再次相遇。
“你怎麽還沒下山？那討厭的臭豆腐呢？走了嗎？”
“走了，早就走了！那討厭的家夥說是嚇著了，要回家去安神，讓劉文大哥自己推著柴禾下山……”
醜丫甩了白眼，搖搖頭：“切，他還嚇著了？真不要臉！”
花花也是對司徒萬分鄙視，不過這時候見醜丫又上山，倒很好奇。
“你說的草藥什麽樣，我幫你找吧！兩個人總比一個人快的！還要烈酒嗎……呃，我爺爺的酒壇子好像被砸了……”
“我以前跟你說過一種草，叫金錢草，還記得嗎？就找那個！”快要入冬的山林裏，車前草都枯黃的不能用，而醜丫說的金錢草，也隻能是幾叢之中勉強能有幾根還帶著嫩綠。
花花一邊幫著她尋找，一邊問她，別人吃藥，都是好多種曬幹的草藥放在一起的。她隻用這新鮮的草葉子煮水給傻子，真的能有退燒的效果嗎。
醜丫單手捶捶發酸的腰背，無奈道：“我也不知道會不會有效，可我也沒有辦法，南大夫家不會為我這個災星開門的，我從前也隻知道吃喝玩，也沒跟我娘好好學醫藥上的事。先將就著給他煮點水喝試試，實在不好，再想別的法子吧。”
醜丫在山上亂轉著尋找草藥，而沒一會就醒了的傻子，在家也沒閑著。
拖著迷迷糊糊的身子，翻草料喂馬，劈柴燒炕。
等醜丫回來的時候，他正蹲在窗台下，給黃鼠狼掰雜糧餅子吃：“吃啊，吃飽就長大了，長大像棗棗那樣，拉大車……”
“傻子！”
醜丫大叫著，跺腳上前，拎住他的耳朵：“你在發燒！不是讓你在炕上躺著睡覺嗎？誰許你起來的？”
“我給它們吃飯，它們不吃飯會餓的。你餓吧？做飯吧？”傻子抽抽著嘴角，盡量歪下身子，省得那可憐的耳朵會被擰下來。
“你光是想著它們有沒有吃飯，你怎麽不想想你自己？怎麽不想想我？”
傻子抽抽著嘴角回答：“想你啦！你餓吧？做飯啊？”
“你這個大傻子！給我到炕上躺著去！”
醜丫吹胡子瞪眼的推傻子進屋，逼著他躺在炕頭蓋好被子，才在小灶上坐好藥罐，給他熬煮草藥。
大鍋裏的蒸屜上，發黃的雜糧貼餅子，溫熱中散發這棒子麵獨有的甜香。
蒸屜底下，是燒開又漸冷的溫水，醜丫想了想，將鍋蓋重新又蓋了起來。
醜丫像沒頭蒼蠅似得，在廚房裏亂轉。先翻找出花花給她藏好的蔥薑蒜，又在外牆上拽兩個幹辣椒，牆角小罐罐裏的胡椒、八角茴香各捏一小把，放在小碗……
用小刀割一隻尚未臘透的野雞腿，去骨切成肉丁，蔥、薑、蒜、幹辣椒分別切碎放在小碗，胡椒搗碎。
準備工作全部做好，醜丫寵愛灶洞裏丟了兩塊耐燒的木頭，然後掀開鍋蓋。
醜丫要做娘親獨創的胡辣湯，給傻子驅寒。
溫熱的餅子端到一邊用盆子蓋住保溫，將鍋裏的溫水舀出大半，留下大約四碗水作為湯底。
八角茴香與生薑先下鍋煮，接著是蔥、蒜和胡椒。
水開後，倒入用料酒捏過的雞腿肉丁。
當熱氣帶著各種辛辣的味道，衝擊嗅覺，迅速的蓋好鍋蓋，以免那些辣味會隨著熱氣全都跑掉。
小藥罐子咕嘟咕嘟的響著，醜丫用自製的小笊籬擋在小碗上，拿塊半幹的抹布墊手，將小藥罐裏的湯水經由笊籬倒進小碗。
剛被辣味衝了鼻子的醜丫，聞不到半點那湯水的清苦，把小碗碰到傻子麵前的時候，還很是溫柔的哄著說：“乖夫君，快來把這個喝了吧！這個比車前草的湯好多了，一點都不苦的！”
傻子雖然鼻子不太通氣，但還是隱約聞到那湯水的味道，於是縮在被子裏不肯起來喝藥。
“苦的。”
費勁尋找回來給他煎成藥湯，哪裏還能放任他說苦就不喝。
醜丫哄了兩句便沒了耐心，噘嘴瞪眼道：“喝掉！不喝就別想吃晚飯了！”
天上地下，傻子最怕的，可能就是醜丫說的：“不許吃飯。”
清苦的味道，在傻子的舌根肆虐，讓那原本英俊的小臉抽巴巴，像是被踩了爪子的花貓。
醜丫的眼睛，時刻緊盯，還當傻子是學會了裝腔作勢亂撒嬌：“大口喝！全喝完！”
“苦啊……”傻子可憐巴巴的看看醜丫，見她瞪著眼睛快要吃人，隻好低頭去喝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