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小人胚
第126章小人胚
花花的眼睛時刻緊盯在司徒身上，隻要他敢朝醜丫身邊靠近半步，她的吆喝便會恰時傳來：“醜丫姐，小心樹枝刮著裙子啊。”
明顯不受待見的司徒，自知有花花和傻子在醜丫身邊，他是得不到說話的機會的。
所以，暗地費了些心思後，便不再動腦。
隻一心幫著大夥撿柴禾，也省的花花諷刺他是城裏的書生公子，做不了正經活。
五個人一起撿樹枝砍幹柴，地上很快就堆了高高的一堆柴禾。
劉文怕再裝那小車就要不好推，於是招呼司徒幫他一起，將地上的柴禾捆起來裝車。
從不做農活的司徒，光是有手腳長在身上，真要用力去的時候，還不如瘦小許多的花花。
大家都忙著做事，誰也沒有注意到這本就確實存在的差距，竟又傷了他那脆弱的自尊。
“哎呦，這地上怎麽一溜都是……傻子，你要小解就到邊上去嘛，怎麽都弄在這裏？”司徒鄙夷皺眉，順著他的手指，映入眾人眼簾的，是小車雙臂之間正在滴水的木板。
聽著司徒那樣說，花花下意識去看了傻子的褲襠。
“傻子就是傻子，做事再伶俐，這腦子也終歸是不靈光的。醜丫妹妹，你整日調教這麽個人，可真是夠辛苦的。”
在捆柴禾時露了弱勢的司徒，像是抓了別人的短處，就能顯出他的長處似得，繞著傻子嘲笑諷刺。
“你還真是讀書讀傻了！”
醜丫掀開藏在小車雙臂之間的暗板，冷眼朝司徒一瞥，指著裏頭躺著的魚說：“你看到的水，是從這裏滴出去的！傻子一直都跟在我身後砍柴，要尿褲子也得先濕了褲子吧？要調皮搗亂，也得有那個功夫的！”
“你這做媳婦的，還真是會護夫君啊。我隻是隨口說一句，你怎麽還急了呢？”司徒幹巴巴的笑著，伸頭朝暗板底下看去。
五六條死魚，大大小小，頭尾整齊的朝著相同方向擺放著。
在夾層的一角，拳頭大的一汪水，映著司徒滿是驚奇的眼眸。
“看到了嗎？被吃過也該是見過吧？這是我家傻子清早剛抓的，要不是幫著劉文哥裝柴禾，我們早就先送它們回家養起來了！”醜丫像是還嫌司徒不夠尷尬，說話的時候，不忘對他多翻幾個白眼。
草魚，鯽魚，昂刺魚……這些常見的河魚，司徒怎麽會沒吃過，又怎麽會沒見過。
隻不過，在鎮上的時候，能端到他們這些伴讀蹭飯之人桌上的魚，都是巴掌大的小魚而已。
像這手肘長的草魚，比手掌大的鯽魚，還有那身上不帶鱗片的黑色帶黃花的昂刺魚，他隻在二叔的桌上見過，但卻真心是沒有吃到過一回。
然而，醜丫的這些魚，隻是被隨意裝在小車的夾層裏，甚至為了幫劉文裝柴禾，便任它死去也不心疼。
一直以來的優越感，無聲粉碎。
“醜丫，你該早說的，若是咱們知道你車上有這個，肯定先讓你送回家去……”
“不過就是幾條魚而已，沒什麽大不了的。我家傻子雖癡傻些，但這樣的魚，隻要我想要，他隨時都能給我抓來。”醜丫說話的時候，見劉文有些尷尬，趕緊換了笑臉挑一條最大的魚給他：“這個，待會讓嫂子燉了吧！反正有的多，我們也吃不完的。”
“妹子，這可怎麽好意思啊？這你把小車先給我家用，就已經很……”
劉文的話沒說完，花花已將醜丫拿著的魚用樹枝穿了魚鰓：“劉文哥，不過是條魚嘛，有什麽的，傻子隨手一拍就有了！你要是覺得不好意思，明兒多幫醜丫家捆些柴禾不就行了？來來來，掛在這，省的待會忘了！”
“隨手一拍？”劉文問。
“可不是，別人家抓魚，得有漁網吧？再不濟也的得有個魚竿魚鉤的吧？可人家傻子什麽都不用……”
花花將傻子的拍魚神功說的津津有味，說完還不忘問司徒一句：“沒見過吧？也是，你們書生除了讀書，還能見識些什麽呢？百無一用是書生嘛！”
從小到大都在田地裏討生活的劉文，光顧著驚歎傻子的那雙巧手。
讚美，讚歎，誇獎，劉文把所有知道的誇讚人的話，都用在傻子身上。對於司徒的尷尬，半點都沒有察覺。
“說了這麽半天，我還真是有些不懂，傻子是脫光了衣裳下水的嗎？你們倆，就在岸上看著？”
“你說什麽呢？你腦子有病吧？”
花花說著狠狠白了司徒一眼，學著她二嬸啐人的樣子，朝司徒褲腿啐了一口吐沫：“呸！你個罔讀詩書的小人胚！你說的那是人話嗎？你不要臉就當別人都不要臉嗎？”
“花花，你怎麽還急了呢？我這不是看傻子衣衫幹爽，所以好奇嘛！我就是個書呆子，一時說錯了話而已，你可別見怪啊！”
不知怎的，花花對於司徒嘴裏的傻子二字分外反感，皺眉瞪兩眼後便橫眼道：“書呆子，你聽好了！我表哥是卷著褲腿袖管下水的！聽清楚了嗎？聽不清楚，我叫我表哥用拳頭再告訴你一遍？”
“表哥？”司徒愣了。
“怎麽？你不知道嗎？醜丫姐的夫君，是我姑姑家的孩子！有名有姓叫張大乖！除了我家長輩，和我醜丫姐能隨便叫他傻子，可還沒人敢像你這麽無禮呢！”
花花說話的時候，下巴揚得高高的，像是一隻驕傲且美麗的孔雀。
“那你不是應該叫醜丫嫂子嗎？怎麽從來都沒聽你這麽叫呢？”司徒很小人的先抓花花的錯漏，可惜對於這一說，花花早就有話等著回他。
“我從小就叫醜丫姐為姐姐，我表哥是上門女婿，是他入贅，不是醜丫姐出嫁！所以我愛叫姐姐就叫姐姐，表哥也好，姐夫也好，都不錯一絲道理！怎麽，你家教書先生沒教你這些嗎？”
花花的伶牙俐齒，從不輸人，與司徒話語來往之間，不光捧了傻子和醜丫，也不忘在司徒這個蹭飯書生的身份上多戳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