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把話放這
第104章把話放這
褲腿上沾了不少蒼耳的淘氣家夥，大刺刺湊到人前吆喝：“哎我說，都聽說了嗎？山上多了個大仙墓，寫著：恩義黃大仙之墓。花白的字跡還是嶄嶄新的呢！”
眾人再次嘩然。
“那恩義黃大仙的墓，是我醜丫立的！”
醜丫說著，挺直腰杆上前兩步。
一手拉著傻子，另一手拽拽衣領，隨後很是恭敬的朝村長屈身行禮：“村長大叔，這祠堂是咱蘭娃村的祠堂，我醜丫也是蘭娃村的村民，應該是可以在這裏說幾句話的吧？”
“你要說什麽？”村長問。
“我要說的是，今兒紅奶奶攔著不許我醜丫走村裏的路，她覺得，我醜丫進山狩獵，就是破壞了蘭娃村的風水……”
“醜丫，你瘋了嗎？怎麽說起這個來了？”
花花不停的跟醜丫眨眼，示意她不要說上山狩獵的事。
但醜丫心意已決，她就是要讓全村的人都知道，她去上山狩獵了，而且還沒少打野物回來。
“今兒，在黃大仙的指引下，我們打了三五隻野雞，兩隻野兔，還順著黃大仙的指引，得了條看家護主的大蛇！殺野物的血，會用來供養黃大仙，皮肉屍骨會送到鎮上換錢，從今以後，那些住在我家門外的黃大仙，都住在我家院子裏，誰再敢動它們的窩，就是跟我醜丫過不去！誰再敢動我醜丫的家，就是跟它們過不去！”
“哎呦，聽聽啊，打了那麽多野物，這要是山神發怒，可怎麽得了啊？”紅奶奶像是在醜丫的話裏抓到把柄似得，趕緊在人群裏嚷嚷。
風兒娘捧著分家字據還沒走，聽完醜丫的話，扭頭問她夫君：“哎？我說當家的，你給我算算，這三五隻野雞兩三隻野兔得賣多少錢？”
恥不知羞的劉家婆子，橫眼瞪她：“你這黑心的賤婦！她那些罪孽能換多少銀錢，跟你有什麽關係？你要是敢鼓動劉文上山去殺生，我打斷你的腿！”
風兒娘吟吟含笑，牡丹迎風似得瞪回去：“這都分家了！您的威風，留著去跟燒雞耍吧！您若真的在乎殺生的罪孽，怎還動不動就到鎮上偷著買燒雞醬肉回來解饞呢？難道那燒雞從前不是活雞？那醬肉生前不是活物？人都說老人吃的鹽比年輕人吃的米都多，我看這話不對，應該是老人吃的燒雞，比年輕人見過的蛋還多才是！”
醜丫頭一回聽這般一針見血的懟人話語，真是興奮得差點拍手叫好。
聽別人言語犀利，也不能忘了自己的正經事，醜丫收起對風兒娘的崇拜，朝村長道：“村長大叔，我今兒就是來跟紅奶奶說道說道。她不讓我走村裏的路，不讓我上山狩獵，這兩宗要求若是以往我不是不能答應，但如今我也有逼不得已的條件……隻要紅奶奶或者村裏誰家能點頭應了我的條件，那我就放棄那些野物，日後我家封了正門另外正途，決不再走村裏的路。”
“你說說。”村長隨意抬抬手，雖知道醜丫是個有心眼的孩子，但也沒把她太當回事。
“相信村裏人都知道，我家遭了火災了吧？現在，我家過冬的木柴全燒沒了，房頂的茅草也全燒光了。我要是不去打野物換錢買木柴和稻草，要怎麽過冬呢？除非，紅奶奶能給我解決過冬的木柴和修屋頂的稻草，否則我這窮家陋室的，隻能上山討生活了。”
“你家著火跟我們有什麽關係？憑什麽要我出錢給你……”
醜丫厲目回話：“就憑你不給我活路！”
大聲一語，震的紅奶奶停語後，醜丫抬手指著她的鼻子寒聲逼問，臨瀚王朝何時規定不許蘭娃村的村民上山狩獵，又有誰規定她醜丫不能走村裏的路。
“……難道你紅奶奶的律法，要強壓在臨瀚律法之上嗎？你這是要占地為王了嗎？村長還在這裏呢，要欺負我年幼無知，也要先看看你自己夠不夠分量！”
“呦，紅奶奶，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人家醜丫家要不是逼於無奈，怎麽會冒險上山打野物去？你做個近鄰的，不說幫襯一把也就算了，怎麽還連人家最後一條求生路也要給堵死呢？您要是逼得醜丫一家沒法過冬活活凍死，那可是比上山狩獵的罪孽還大呢！”
鐵娃媳婦抱著肚子斜眼看看紅奶奶，轉回頭問花花：“方才在醜丫家，那是怎麽說的來著？說她沒少去跟醜丫娘求藥？你瞧瞧，攤上這樣的鄰居啊，還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呢！”
“可不是嘛……”花花說著朝醜丫看了一眼，想得到些暗示訊息。
“紅奶奶，我現在不問你別的，就問你一句：日後我醜丫能不能走自家門前的路？若你堅持那路歸你管，那你拿出字據來！還有野物的事，你是出錢給我家修屋頂買木柴，還是回家捂好自己的錢袋少管閑事？”醜丫掛起一絲冷笑，仰著下巴環視人群：“好好掂量著辦吧！不過……你若是湊錢求某些人渣買安寧的時候，掏空了錢袋，那就用你家的活物來頂賬好了。我醜丫年紀雖小，度量倒也還說的過去……”
空氣瞬間凝滯，就好像有人將眼前畫麵定格。
醜丫嘴角的冷笑並未放下，見紅奶奶癟了嘴沒有後話，於是再次環視眾人之後，朗聲又說：“我醜丫今兒就把話放這了！——日後，除非雨雪霜降不能進山，否則我醜丫天天，月月，年年都會上山狩獵！誰要阻攔我的腳步，就先拿銀錢來給我過生活！你們不是愛湊錢嗎？不是喜歡懲善揚惡嗎？那我就來成全你們！”
“你這是瘋了嗎？啊？你個爛災星，你瘋了……”
“哼哼……我瘋了？我瘋也是被你們這些殺人凶手給逼瘋的！”醜丫說著厲目揚聲，朝在場所有村民揮袖指點：“怎麽，你們家的安寧是安寧，我醜丫家的人命就是草芥嗎？我醜丫一家怎麽得罪你們了？我是燒了你家房子？還是填了你們誰家的井？竟要惹得你們湊錢給那人渣來我家殺人放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