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惡婆子分家
第102章惡婆子分家
“老妖婆，你家孫子病了不能吃藥，你自己感冒發燒的時候，怎麽還到我家要湯藥吃呢？還拿糧食求我娘，都要煎好了再給你！說是什麽家裏不方便！”
醜丫本著看熱鬧不怕事大的宗旨，趁機插話，說完這一句，趕緊躲到傻子身後。
“就是啊，你自己感冒發燒的時候，知道吃藥，怎麽親孫子病了卻不能找大夫？”
“這老劉家到她孫子這一輩啊，是四代單傳了！這要是連這麽個獨苗都保不住，那以後不是要絕戶……”
在眾人的議論聲中，白發斑駁的劉老漢目光淡然，單手伸在那婆子麵前，說話時不帶一絲情感，就好像對麵的不是個人，而是棵大樹：“你，把家裏的鑰匙都交出來！我忍了你幾十年，總想著有朝一日你能醒悟，但此刻看來，都是我愚昧了！你也是一把年紀了，若是不想捧著休書流浪街頭，就把家裏的鑰匙都交出來！”
“你，我嫁給你這麽多年，吃糠咽菜從沒過過一天好日子，如今老了老了，你倒要休了我……”
“您吃糠咽菜？您沒過一天好日子？您這是說夢話嗎？”
那風兒娘，一把扯住婆子的衣袖，拽著她光滑細嫩完全不像老人的手給眾人看：“你們看看這雙手，這是吃糠咽菜不過好日子的手嗎？這是連針線都不捏的福氣手才是！”
風兒娘憤恨死拽她的衣袖不撒手，含淚怒言：“我的婆母娘啊！您從前奴役公婆夫君，如今奴役丈夫兒孫。咱們劉家，從來都是您吃香的喝辣的，家裏家外的大小事，哪一樣您曾動手做過的？就連過年吃瓜子花生，都得讓孫子給您剝殼，您老還得看著盯著，生怕那孩子舔手指的時候，偷了您的花生仁！您哪有一天吃過糠米粥啊？那些夾著糠的雜糧粥，不都是給你兒孫充饑了嗎？您這一生，活在民間山村，過得卻比宮裏娘娘還舒坦！”
風兒娘越說越激憤，而圍觀的村民，也漸漸從一開始的看熱鬧，轉為憐憫風兒娘一家的悲慘。
論世間，哪有娘親不疼兒孫？
就是重男輕女的老人，再怎麽苛刻兒媳孫女，也沒有聽說誰家如此苛刻嫡親兒孫的老奶奶。
更何況，風兒還是這老劉家四代單傳的獨苗。
原先議論紛紛的人群，都安靜了下來。
人們不是不議論，而是都等著看，村長會如何處置這荒謬冷血的惡婆子。
“劉老漢，這是你家的家事，你有什麽說法嗎？”村長問。
劉老漢還是那句話：“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也沒什麽好折騰的！交出掌家的鑰匙！日後家裏大事小情，都歸兒孫去做主吧！”
對於劉老漢的想法，醜丫很是讚同，那婆子之所以在家耀武揚威，還不是因為家裏的經濟大權都掌握在她手裏。若是日後沒了這個權利，她再要作威作福，可就沒了底牌了。
不過，隻是這樣的話，似乎也太便宜她了。
想到這裏，醜丫下意識抬眼去看那風兒娘，又從她臉上透著餘光去看鐵娃媳婦。
這兩人的表情，都淡定安寧，醜丫想了想，放下了再插一腳的想法。
祠堂裏的人，都屏息看著被圍在中間的婆子一家，醜丫靜靜的站著，想等她們的事辦好，再見縫插針把自己今天的大事給辦了。
“你怎麽敢到這裏來？就不怕家裏沒人再被放火嗎？快回去看家！”陳家二嬸不知什麽時候繞道她身後，悄聲說完不等醜丫回話，趕緊又隱到人後。
光顧著看熱鬧的醜丫，在聽到陳家二嬸子說話的時候才想起，花花比她先走一步，怎麽到了這裏反而看不見她的身影。
祠堂內外站滿了村民，雖然很多人聽說傻子身上有大蛇，所以躲開，但還是有不少人在推搡中靠上前來。醜丫前後左右的張望，沒能看到花花的影子，於是假裝咳嗽，捂著嘴朝身後問：“二嬸，花花沒來嗎？”
陳家二嬸子沒有回答她的話，伸手撫鬢的時候，眼神朝外頭掃了一眼。
人群後頭，花花似乎正與幾個年輕媳婦說話，看她們臉上凝重的神情，似乎說的都是比較重要的大事。
“交出鑰匙？咱們老劉家的天都要反了嗎？難道你要讓這小賤婦來掌家……”
老婆子尖聲嚷嚷，瞬間吸引圍觀村民的注意力，眾人紛紛向前挪湊，擋住了花花的背影。
醜丫被迫收回視線，扭頭去看祠堂中間，恰好撞見那婆子坐在地上嚎啕撒潑：“哎呦我的老天爺，我可不能活了……這才幾年啊，新進門的媳婦就要翻天了呀！如今我還沒死呢，就眼巴巴盯著家裏的這點底兒，這要是那天我兩腳一蹬，還不卷包燴了嘛……”
“婆母娘，您這是在說我貪圖你的家底兒嗎？”風兒娘冷眼看著那婆子念唱哭嚎，與自己丈夫對視一眼，仿佛再說：看到了嗎？這就是你的親娘。
就在婆子的哭嚎聲中，風兒媳婦走到自己丈夫麵前，很是鄭重的說了什麽，隨後又一同走到劉老漢麵前說了兩句。
耳朵裏全是老婆子的哭嚎，醜丫很想聽到那些人在說什麽，卻一句都沒有聽清。
“別哭嚎了！你的鑰匙自己留著吧！兒子一家三口分出去單過！村長，有您在此，咱們也不說軲轆話，我劉老漢半輩子碌碌無為，沒給家裏攢下什麽，今兒就在您麵前做回當家人了。”
村長巴不得這事趕緊有個說法章程，見劉老漢有了鐵心的主意，哪會說半個不字。
當著全村人的麵，劉老漢宣布與兒子劉文正式分家。
家中房舍大的歸兒子，他們兩口子住倉房。
田地按著人頭，兒子家拿三份，他們老兩口拿兩份。
仍坐在地上的老婆子一聽大房子要給兒子住，頓時就要跳腳。
“爹，房子你們自己住吧！咱家不是在村東頭有個祖屋嗎？我們就住哪裏了！家裏其他東西……”風兒娘說著冷眼朝地上掃了一眼，揚眉朗聲接著說道：“我們一家三口除了祖屋和田地，什麽都不要！好歹我也是帶著嫁妝出門子的，別說另置家當，就是買房置地，也綽綽有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