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不撒謊就沒肉吃
第46章不撒謊就沒肉吃
“娘啊……”醜丫眼見鐵娃把那大蛇抓在手裏拎出來，嚇得大叫著多遠：“別，別教他抓蛇啊！快放回去！”
鐵娃扭頭示意醜丫再退兩步，溫聲說：“讓他學了吧！下回再遇上蛇的時候，好歹身邊還有個能護著你的人。”
醜丫連連退步，不敢看鐵娃的手，細想他說的話，確實很有道理。
娘親留下的避蟲散總有用完的時候，而多一樣手藝也確實多一條路，那燒火棍一樣粗的大蛇，到了鎮上的藥鋪裏，也能賣不少銅錢的。
忍著頭皮發麻，聽著鐵娃教傻子抓蛇的技巧和自保的訣竅，醜丫僵硬了似得站在原地閉著眼，祈禱這可怕的教學快點完成。
“這個，吃嗎？”傻子抓著黑蛇在手上，嫌棄的把蛇頭舉到邊上。
鐵娃本想說這個很好吃，但一看醜丫那滿臉懼怕的樣子，便告訴傻子：“這個不能吃！這個不好，它不招惹你們，就不要抓它！”
一聽這個不能吃，傻子頓時失去了興趣，抬手就把黑色舉給鐵娃：“你抓！我不要！”
“嗬嗬。”鐵娃把蛇接了放回布袋，然後看看地上的兩個背簍，含笑對傻子說：“要好好幫著醜丫幹活，她是女孩子，要好好照顧她！”
“照顧？”傻子一臉茫然。
醜丫聽到鐵娃捆綁布袋子的聲音，睜眼看過來，見傻子傻呆呆的聽不懂話，無奈的搖著頭走了過來。
自從那天讓鐵娃帶了曬幹的雞冠花回家，醜丫還沒再見過鐵娃，對於他妹妹芳兒的病情，其實還是滿擔心的。
等鐵娃把布袋徹底綁好，醜丫才又靠近些，問起芳兒的近況。
“醜丫妹子，多虧了你給的那個花，我妹子的身子見好了！要不是家裏這幾天做祭祀太忙，我早就到你家去當麵道謝了！”鐵娃將裝著大蛇的布袋掛在腰上，說著又朝四下仔細看了看，然後才把家裏的情況告訴醜丫。
鐵娃家迷信程度，要比花花家厲害得多，所以，鐵娃照著醜丫和花花編的謊言回家一說，這一家人頓時就炸了鍋。
那曬幹的雞冠花，先是在院子裏供了一宿，然後第二天便嚴格按照醜丫的交代，研磨成末，按次按量的調了酒給芳兒服用。
兩天之後，芳兒真的見好，這一家人頓時更是相信鐵娃在山裏遇著了大仙。
殺雞祭祀，燒香敬拜，從早到晚，家裏就像是在做道場似得感謝神明。
“你抓蛇也是為了做祭祀嗎？”醜丫問。
“當然不是。”
鐵娃朝腰上的布袋子看看，然後得意的告訴醜丫：“家人都信我遇著大仙，所以我捉了野味帶回去，說是仙翁指引，讓我們家的鍋灶代為消除孽畜，嗬嗬……所以啊，是蛇也好，山雞、野兔也好，隻要是能吃的活物，抓著什麽算什麽，回去給我妹妹加餐！”
“鐵娃哥，你這不是每天都在撒謊嗎？你就不怕說漏嘴啊？”醜丫捂著嘴偷笑，倒很羨慕芳兒能有一個這麽好的大哥。
“不撒謊就沒肉吃啊！我妹子眼看就到了該定親的年紀，總病怏怏的怎麽行。再說，我媳婦懷著娃呢，她在娘家雖不是頓頓有雞有魚，但也確實沒有過過我家這種，全年吃素的日子。咱娶了人家的閨女，就要對人家的閨女好，哪能讓人家來咱家遭罪呢。……隻要一家子都高興，撒謊也值得。”
“鐵娃哥，你人真好！”
醜丫的眼睛閃亮閃亮的，看的鐵娃也柔軟了聲線：“你也很好！你是個好姑娘。”
“抓，能吃！”傻子大喝一聲，伸手就要去拽鐵娃的布袋子。
一堆話，從頭聽到尾，傻子隻聽懂了一個重點，那就是……蛇可以吃！
醜丫無奈苦笑，拉住傻子的衣袖解釋：“這個是鐵娃哥的，他妹妹病了，所以要吃這個，咱們沒病，不能吃！”
“吃……”傻子噘嘴。
“咱們吃了蛇，就會死的！死耗子，還記得嗎？不會動了，什麽好吃的都不能吃了！”
“看他也不是村裏人說的那麽瘋癲，好好教吧，慢慢會懂話的！”
鐵娃看出醜丫的尷尬，說著拔出腰間的彎刀，在一旁的一顆大樹上砍了幾刀：“記著這棵樹，以後要是有什麽事要幫忙，就在這個大樹上做個別的記號。我每天清晨都會從這裏上山，看到記號就去找你。”
“好啊！”醜丫點點頭，仔細看看周圍的樹木，然後告訴鐵娃，要是有事找她，可以從她家院牆的西北角翻進院子。
“從那裏進來，外頭不會有人看見，而且院牆下有可以墊腳的大缸……”
“你就不怕我半夜去嚇唬你啊？”
鐵娃直率的大笑，然後扭頭告訴傻子：“好好看家，要是有外人進了你家，來一個打一個，千萬別手軟！要護著醜丫，你才能天天都有好吃的！”
“啊！護著！”
傻子學著那天打宋老狗的招式，手腳亂打，傻了吧唧的告訴鐵娃：“全打跑，找牙！”
鐵娃被傻子逗的又笑了一陣，大哥哥似得拍拍傻子的肩頭，再次交代他要好好照顧醜丫後，便溫聲與醜丫告別。
都是要下山回家，醜丫其實還不想跟鐵娃分開走，但是想著花花告訴自己：雖然與鐵娃也算是生死之交，但最好還是不要讓村裏人知道她們和鐵娃有交集，省的鐵娃回家不好交代。也隻好目送鐵娃先走一步。
燒火棍一樣粗的大蛇，在醜丫的心裏造成難以抹去的恐怖陰影，與鐵娃分開走之後，她是連一點再搜尋什麽的心情都沒有了。
為了避免村裏人看到她與鐵娃前後下山，醜丫決定帶傻子抄小路回去，這樣的話，就可以順便到歪脖子大樹底下，去“休息”一會。
藍莓，是她娘親最愛吃的漿果，她要給娘親的墳前埋上一些，希望這個甜甜的小果子，在春天的時候能在那裏生根發芽。
“啊！吃啊！”傻子大喝一聲，跳著腳就往跑。
醜丫一直在想心事，不知道傻子又看到了什麽，趕緊追在後頭，生怕他又要去拿毒蘑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