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一張皮比一條命
第27章一張皮比一條命
哀嚎中的黑熊直直的向醜丫俯臥撲去，地震似得一聲悶響之後，花花脫手丟了鐮刀頭，沒命的拽著醜丫的腳丫子：“醜丫！醜丫你沒事吧？醜丫！”
“醜丫妹子！你沒事吧！”鐵娃暈乎乎的從大樹下走來，顧不上什麽男女之別，一把就將醜丫從黑熊身下給拽了出來。
一身灰土的醜丫，撲棱著擦臉拍灰：“咳咳……砸死我了！快，給我吃個海棠果壓壓驚吧！”
緊張的情緒還沒從鐵娃心頭消散，猛的聽到醜丫說要吃個海棠果壓壓驚，還以為她被嚇傻了。
“嚇死我了！嗚嗚嗚……嚇死我了……”確定醜丫沒事，花花緊繃的神經刷的鬆緩下來，一屁股坐在地上捂著嘴就哭。
醜丫拍著身上的灰，起身到花花邊上拍拍她的頭：“好啦！要哭回家再哭，可別在這裏又招來什麽大怪物了啊！”
“啊？”一聽這話，花花頓時止住哭聲。
“鐵娃哥，你身上的衣服都破了，腿上的傷也沾了不少灰土，回去可一定要好好用烈酒洗一洗啊！”
“真看不出來，你這丫頭的膽子可真是不小啊！這麽大的家夥在麵前，你竟然還敢招惹！”鐵娃也是被黑熊嚇得不輕，但是一看到醜丫這副事過就翻頁的態度，頓時也渾身輕鬆起來。
“不敢招惹也逃不掉，還不如拚一拚呢！好在有人替咱們給它先開了一刀，否則咱們可就都成了大肉包子了！”
“大肉包子？”花花不懂。
醜丫撿起自己的短刀別回腰間：“一巴掌拍的你骨頭稀碎，還不是大肉包子嗎？”
沒等她說完，花花雙手捂著耳朵直跺腳：“啊！你不要說了！太嚇人了！”還剛從女童模樣朝著嬌柔女子發展的花花，如畫般的眉目在恐懼中微顰微亂，這捂耳跺腳的舉動，在她身上，非但不使人覺粗魯野蠻，反而讓人不由得心生憐愛歡喜。
醜丫溫聲哄了花花幾句，安撫她不要再怕，隨後與鐵娃說：“鐵娃哥，這大熊能賣不少錢呢！說不定能給你妹子去換那個什麽夾襖了……”
鐵娃尷尬的收好鐮刀頭：“我家裏除祭祀以外是不許殺生的，要是知道我弄死這家夥，家人還不把我的腿打斷啊！要不你拖回去賣錢吧？”
“啊？”醜丫聞聲傻眼。
這麽一頭成年的黑熊，誰能說拖走就拖走？而三人中，有兩人的家裏是不殺生的，醜丫就是真有心要把給熊拖回去賣，自己一個人也拖拉不動啊。
“醜丫，不是我不幫你，這要是被人看見我幫你拖這個，我的腿也……”花花很是為難的縮著脖子，話還沒說完，就見醜丫騎馬似得坐在黑熊的背上。
“你要幹嘛？”
醜丫費勁的拔著那把砍刀的刀柄，咬牙啟齒的回答：“熊不能要，這把刀還是可以要的吧？這把刀，你們誰也別跟我搶啊！至於其他的，……熊爪子能賣錢，待會砍下來我帶走，等賣了錢咱們仨平分！”
噗嗤，寒光閃閃的砍刀帶著溫熱的鮮血，被醜丫從熊背上拔了出來。
醜丫掂量著砍刀的分量，踢著黑熊的腦袋：“還有熊牙！那東西能辟邪！鐵娃哥，你幫我看看能不能弄下來唄？”
“你要是不怕，我幫你把黑熊的腦袋也割下來，你帶回去慢慢弄，想要幾顆熊牙就掰幾顆吧！”鐵娃說著接過醜丫手裏的刀，掂量兩下讚了聲：“是把好家夥！……你們把臉轉過去，省的這家夥的血腥嚇著了！”
不用鐵娃說，花花已經捂著眼睛躲在了醜丫背後，而醜丫則是扳著花花的肩頭讓她背對黑熊，然後掏出自己的短刀去割黑熊的爪子：“從這個臂彎的地方開始割，多帶些皮毛，等天冷了，可以做暖手的套子使！”
“醜丫，你不怕嗎？”鐵娃問。
“它都死了，怕啥？不過咱們得快著些，不然這家夥的血腥招來野狼什麽的，我可就真的要害怕了！”
鐵娃努力了半天也沒能割掉熊頭，見醜丫的短刀也是割不動黑熊的胳膊，幹脆停手：“你要真不怕，幹脆，咱們把它拖到小河邊，我從那個刀口入手，把它的皮給你剝下來！等到這家夥剝了皮，咱們再想割哪裏，還不是想要就要的！”
“真噠！”醜丫早就想要個皮毛褥子，每次在鎮上看見那些獵戶賣皮貨，她都直勾勾的錯不開眼睛。
一張貉子皮都買不起的醜丫，怎麽也想不到，她擁有的第一張皮貨，竟然是黑熊的皮，而且還是這麽老大一張。
不過，想到鐵娃要將這整張的熊皮都給自己，醜丫還是有些不忍：“鐵娃哥，要是割了熊皮給我，咱們就不能賣爪子換錢了呀……你妹子可等著那鑲紫貂皮的夾襖呢！”
“你不是說那個雞冠花就能治好我妹妹的病嗎？有藥不吃，還去信那些滿嘴撒鷹的騙子，我才沒那麽傻呢！這熊皮是你應得的，沒有你留下來對付它，我現在就是山林子裏的肉包子！一張皮比一條命，哪個輕哪個重，我算的出來！”
說著，鐵娃抱著黑熊的一條爪子就朝林子裏拖，醜丫見狀扯著袖子蹭蹭臉，抱起另一隻熊爪使勁的拖拽。
“花花，你弄個樹枝，把地上的血跡都用灰土蓋上！這要是血腥氣招來什麽野獸，咱們可就沒命了！”醜丫知道花花不敢上前，於是給她找了個看似很重要的事，解去了她的尷尬。
山路一直都是與那條小溪平行的，不過，在山那頭那是小溪，在這裏卻是一條兩丈寬及腰深的小河。
順著淺灘下了河，到了水裏，黑熊的重量就不再讓醜丫邁不動步了。
就著快要齊腰的河水，鐵娃用醜丫的短刀，順著黑熊背上的刀口割開了它厚厚的毛皮。隨後，短刀在熊皮裏來回遊走，每一刀都避開血肉，眼看大半張熊皮飄在水裏，黑熊身上還是隻有背上那一個出血的傷口。
“鐵娃哥，你這剝皮的手藝跟誰學的？這麽利索？”醜丫羨慕的看著鐵娃的的動作，發現自己的那把短刀在他手裏，簡直就像是長了眼睛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