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6章隻能由著她來
莫懷遠臉色微冷,簡單應付著,抽空看安然一眼,道:“我帶了你的外套。”
她有她自己的衣服穿。
安然小臉白白的,纖睫一垂,小手握著小樹枝在火上烤,當沒聽見,那西裝袖口大的,她明顯都駕馭不了。
“……”莫懷遠沒有辦法,隻能由著她來。
過了一會,安然耐不住性子跑去農戶家的廚房,看他們燉母雞,一邊聞雞湯的香味,一邊從莫懷遠的口袋裏拿出錢來,給人家母雞錢。
幾番推脫之後,她冷冷撂下一句“莫副領導讓給的”,果斷結束了他們的談話。
那一對老夫妻,聞言不敢再推脫,收下了。
殺的雞是老母雞,雞湯香氣濃鬱,安然就著掀蓋時的冒出的騰騰熱氣深吸了一口,渾身的寒氣仿佛一下子就被驅散,她長長的睫毛都被熏得濕淋淋的,眼神氤氳出了一種渴望。
老婦人看她那樣子笑出聲,擦擦手忙盛了一碗熱氣騰騰的給她。
安然捧著湯碗,燙的跳腳。
穿著寬寬大大的衣服,一邊燙的縮手一邊從廚房裏出來,腦袋湊過去想咬一塊下來,好不容易才下了嘴,那塊連著骨肉的肌肉卻韌得像牛筋一樣。
老母雞的肉質就是勁道,安然咬得隻想哭,那塊肉就是下不來。
反而蒸汽燙的她睜不開眼睛。
此刻院子裏的人不知怎麽就都散盡了,隻留下莫懷遠,連安然的小女助理都不知道跑去了哪兒瘋。
莫懷遠盯著她看了一會,起身走過去,接過那隻燙得她小手通紅的碗,修長的手指抬起來猛地輕輕彈了一下她的額頭,安然吃痛,捂著額頭退後一步,鬆開了小牙。
“這湯應該是燉著驅寒用,要吃肉的話,等後天回市區。”他凝視著她說,嗓音沉鬱黯啞。
那一碗雞肉,被他放在了廚房外的油漆桶上。
安然舔了舔唇,回味了一下齒間的醇香沒有再去拿,她其實並不是那麽沒見過世麵,那麽嘴饞想吃肉,不過是累了一天苦了一天,想吃點好的而已。
就像累脫了力一整天,沒人跟她說一句“辛苦了”的時候,遇見莫懷遠一樣。
莫懷遠靜靜看著她,冷眸裏綻出幾分異樣的光彩。
隔著一道簾子,老夫妻還在忙碌。
他高大挺拔的身影走過去,帶了幾分強勢,危險的壓迫感隨之而來,直至冷眸能凝望到她的頭頂。
手,強勢地從腋下探入將她摟過來,近距離的凝視之下,他冷冷俯首,逼近。
“別動。”
裹著寒氣的嗓音,透出強大的壓迫力,讓安然頓時一個激靈不敢再亂動,呼吸稀薄微亂,荒山野嶺的氛圍之下,他俊朗魅惑的眉眼越放越大,涔薄的唇瓣也越欺越近,直至一個溫暖有力的掌扣緊她,他吻上她。
第一次在清醒之下接吻,安然哪怕渾身僵硬,手心滲出冷汗,心卻被這黃昏炊煙人家的氛圍熏得異常沉靜。
她沒有動。
莫懷遠已經冷冷地做好了一切的準備,她的任何激烈的反應,都在預料內,卻沒想到,她不反抗。
這放大到細枝末節的輕吻充溢了兩人全部的世界。莫懷遠的冰冷與強勢震住了安然,在讓她覺得自己渺小如一粒粟時被一點點吞噬占據,不敢相信這樣強烈心悸的感覺,是莫懷遠給她帶來。
而如此乖巧到宛若愣怔般的安然,卻讓莫懷遠渾身燃起大火,她如果真如案板上的肉一樣,就不要怪他不會客氣,她的一點點接受與退讓,都會激得他想像她咬的那塊肉一樣將她嚼碎了吞下肚去!
幽冷的氣息變熱,燙得人想躲,莫懷遠不管不顧這是在什麽地方,當著誰的麵,想要她就是想要。長臂勒緊她的腰,壓住她的唇……
這激烈的節奏如狂風暴雨,讓安然腦子嗡得一聲發懵,幾乎招架不住這強烈的電流,她小手攥緊成拳,害怕地抵住了他的胸膛。
隻是這輕輕的一抵,就讓失控的莫懷遠頓時有些清醒,激烈的動作漸停,睜開的冷眸正對上她懵懂中透出一絲恐懼不安的眸,那一瞬,再激烈的念想都提前繳械投降,莫懷遠盯著她,冷眸裏情翻湧,他淺吻兩下,這才極度不舍地放過她。
那一對老夫妻也準備好了晚餐,一掀簾子就熱情地用方言招待著:“莫副領導咱們可以開飯了……”
門口,那一對男女卻暖昧站著,莫懷遠掌收緊懷裏人兒的小腦袋,將她攬進懷裏,薄唇上那帶著一縷銀絲,悸動竄遍全身,看向那老婦人,臉色冷沉地點了點頭。
安然心髒砰砰跳得很劇烈,貼在他肩膀上都能聽見,一下一下,控製不住了。
老兩口做飯水平不怎麽樣,所以總體隻能說比中午強那麽一點點。等湯足飯飽的時候,安然總算恢複了一點點精神體力,被熱氣熏得濕淋淋的睫毛看起來很可愛。
杯盤狼藉之間,還剩下一些菜,和不知誰送過來的一袋子灌裝啤酒。
安然拿出一瓶來,在小手間翻來覆去地看。
“想喝?”昏黃的庭院燈光之下,藤椅上坐著的莫懷遠,淡淡問她。
“……”安然被問住了,小手翻來覆去擺弄著那灌啤酒,不敢做聲。
那高大挺拔的身影翻身起來,勾過她手裏的那罐,“啪”一聲打開,白沫冒了出來。
她愣愣接過。
“莫懷遠,你今天怎麽會過來?”她問。
身為副領導,他剛上位的這段時間忙得焦頭爛額,平日在大樓裏見個麵連跟她打招呼的機會都沒有,她不相信他有一天的時間留在這兒每個被派去下鄉的人,他都會陪著?
莫懷遠不語,隻抬起冷眸,淡然又冷沉地看她。
安然心虛,捧著罐子,喝掉了湧出來的泡沫和啤酒。
“我聽留在這裏的鄉鎮政府人員說,安工程師去的是最偏遠的幾家農戶,世代居住山林不好勸解其搬遷,路途艱苦又碰了釘子,特意來慰問。”他低沉的嗓音透著幾分的味道。
安然心裏立馬一個“咯噔!”
“你知道?有人告訴你啊?”她亮亮的眼眸裏閃爍著驚訝,湊近了問他。
沒人告訴他。
以往的專員都是回來之後才苦不堪言地回來向他匯報,沒有一次,是他莫懷遠主動提前囑咐地方官員說“看著她,遇到什麽困難就告訴我,吃苦就不必跟我說了她自己能解決,如果是受委屈了,告訴我。”
今天這個委屈,恐怕她自己還不知道,她或許隻是覺得自己,比較倒黴。
輕吸一口氣莫懷遠抬起眸,問她:“你覺得今天為什麽偏派你去那幾戶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