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章是我錯了

  說完她冷冷轉身,對著那籠子前麵的兩個彪悍的男人道:“動手吧。既然是孩子,那就麻醉完了再切。”


  “現在,放她下去。”


  雲裳對著聽筒說完了最後一句話。


  在電話掛斷之前,林亦彤隻聽見了孩子們尖銳的哭喊聲,如一隻大手,狠狠地將她的心髒撕裂,鮮血淋漓。


  “你等等……”她氣若遊絲,還想說什麽,卻被急促的“嘟嘟嘟”聲打斷,連那哭喊聲也一起隔斷了。


  男人得了命令,直接命令司機將車子停靠在了路邊,打開中控鎖,就要推她下去。


  “你們等等……”林亦彤瞬間崩潰了,小手死死扒著座位套,眼睛泛著可怕的紅,嗓音顫得厲害,“對不起,是我不該耍陰招,我不該故意泄露行蹤……你再打電話給她一次,讓她停……孩子是沒有錯的,他們童年都還沒有過完,人生都沒有開始,他們不能死……他們不可以殘廢的……我求求你了,打電話給她……我求求你了,你打電話給她啊……”


  車門都已經打開,那小女人卻死死抓著座位套不肯下來,崩潰的哭喊聲快要引起四周人和車輛的注意。


  男人冷笑:“你不是不聽話嗎?現在就給我嚐嚐不聽話的代價,下去……”


  “我不……是我的錯……是我錯了,你讓雲裳停手,你讓她停手,我求求你!你要我做什麽都可以,別動我的孩子!”眼淚如洪水衝破堤壩般湧出,她終於失控崩潰地哭喊出聲,掌心被前麵的座位套勒出血紅的痕跡,她卻死拽著不肯鬆開。


  男人趁機泄恨般甩了她一個巴掌,狠狠踹了她幾下,罵罵咧咧的像是為了報複那些因故死去的SAS特種隊一般!

  下手狠絕而絲毫不留力氣!

  接著,口袋裏的手機輕輕震動起來,男人才惡狠狠地收了拳腳,攏了攏衣領,接起那電話來,說了幾句之後,把電話遞給林亦彤。


  “你知道小孩子的骨骼血肉有多嫩嗎?剛出生的孩子,用紅繩就能切斷手指,以血封喉,再多長幾歲也是一樣,手術刀下去連看都不用看就能貼著骨頭切下四肢,隻要刀夠鋒利……”雲裳幽冷道,故意緩緩問她:“你剛剛是叫我停手嗎?”


  她纖小的身子顫抖著坐正,忍著身上的劇痛,腰部被踹得肝膽俱裂,小臉被胸前的醫師卡劃過,留下一道血痕,連指尖都斑駁地染了血,啞聲道:“是……我求求你,停下……”


  不要傷害她的孩子,不要傷害他們。


  雲裳嘴角冷冷勾起一抹笑:“我是可以聽你的,給你多一次機會,可反抗和耍陰招會有代價所以從現在起,到你過來,他們會滴水不進粒米不沾。所以你最好隱秘點,快一點,你知道麽?”


  這是……她的反抗,給她的孩子們帶來的懲罰……


  “現在,你下車,到附近的超市去買些女人必備品再回醫院,打消那些保鏢的戒心,傍晚時,你再等我電話出來。”


  好一會之後。


  車上的人在路邊等得沒了耐心,就要下車去尋她,卻將那纖小的女人已經下了車,臉色不是太好但是還好全身並沒看出有多大傷害,她徑自走進一個超市,半晌後拎了一個黑色的塑料袋出來,獨自走回醫院。


  守衛的人立刻戒心就消了,上車囑咐了一句司機,緩緩跟在她後麵,回到了醫院。


  傍晚將近五點。


  “小樓,”年輕的女醫師叫住護士,把查房本遞給她,“剩下的都是比較輕度的病人,你幫我查完吧。”


  “好啊。”小樓輕快地接過,兩人擦肩而過時,卻突然覺得口袋一陣異樣,她一僵,立馬有種不好的預感,但一抬頭,卻隻看到林亦彤柔美淡然的小臉,她看起來有一點疲憊地會辦公室去了。


  小樓咬唇,低著頭百般不得其解

  她幹什麽?擦肩的時候從她的口袋裏拿了手機出來扣在自己掌心,還有,明知道自己都看到了,卻一句解釋都沒有?她倆雖然很熟,但沒熟到這種地步吧?熟到你可以光明正大裝作什麽都不知道地‘偷’我手機?太詭異了吧?


  她拿她手機幹什麽?還那麽神神秘秘。


  小樓探究到底的性子坐不住了,病曆本一丟就往辦公室而去,卻見那年輕的女醫師正往外走,兩個眼神對上時,她眼裏似有什麽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這一眼,讓小樓猛然想起四年之前,她被從手術室裏推出來時,那蒼白得毫無反抗之力的臉。


  “在你櫥櫃裏。”經過她的時候,她小聲地說,從遠處看,幾乎看不到唇動。


  櫥櫃裏,什麽?

  林亦彤走了之後,小樓趕緊跑過去,打開櫥櫃的門,想想又跑去把辦公室門關得緊緊的,確定沒人看到以後,再跑過去從櫃櫥裏翻出自己的手機,上麵她似乎匆忙之間留下的幾行字,讓小樓的眼睛越瞪越大……


  “開車吧。”她上了車,輕聲說道。


  車子從最隱秘的地方發動,緩緩滑入車道,融入略微擁擠的車流中。


  一塊布條卻輕輕蒙在了她眼睛上。她未掙紮,知道他們的意思。


  等綁好後,閉眸,她微微小憩。


  安靜的車聲中,她恍惚中想起很多事……


  最初她在美國抱養小濤濤的時候,關於嬰兒的一切護理她原本束手無策,卻為此幾天幾夜地撲在網上查,如中了蠱一般。


  她從那時候起就把小濤濤當做自己未生下的孩子來養,陪他生病,陪他牙牙學語,陪他蹣跚走路。


  回國後初遇霍斯然,她百般刺激他,暗示這是她與別人的孩子,他哪怕受傷,也從未對他有半點不好。


  那日,他抱著一個小女孩出現在顧景笙墓前時,她也清晰地感受到了一下,被刺痛想到他有可能與其他女人有孩子時,那種尖銳的刺痛。


  後來知道那是他戰友的女兒,她未曾說話,卻隻覺得父愛本如山,如此濃重而毫不計較付出的感情,他竟都情願給。


  四年前的霍斯然嫉惡如仇,衝動暴烈,四年後每每見他跟女兒在一起相處,才覺得這才像是一個男人的全部。


  他開始負責,承擔,保護,還有……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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