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失望
霍斯然褲子皮帶都嚴謹地扣在一起,唯有墨綠色襯衫的扣子還敞開著,他單手冷冷撐著沙發背,將扣子一顆顆地從下往上係,裏麵緊繃的肌肉心口若隱若現,未幹的水珠從頸間滑落下來,擦過盡顯魄力的舊傷疤,沒入了更往的地方。
看到雲裳出來,霍斯然動作一頓,冷眸凝注了她。
雲裳晃神回來,小臉絳紅,強忍住尷尬走過去遞上一杯水:“蜂蜜水,解酒的,你試試。”
他刀削般的薄滣抿成鋒利的一條線,目光冷冷地在她臉上打轉,許久,單手才把蜂蜜水接了過來,沉聲道:“很失望?”
失望?什麽?
她愣怔,抬起的小臉很茫然,等明白了他什麽意思後臉“騰”得一下紅了!失望!他說的是……
“我……沒有……”她狼狽退開,小手撐著沙發背,慌亂地說,“這裏有很多房間,一層有四五間,有床的有兩個不過都是小的,你嫌不夠可以去樓上,有主臥側臥,都夠大……這裏的格局,想必你應該會比我更清楚一點吧?”
房子可是他買的。
霍斯然薄滣冷冷緊抿,長指輕叩玻璃杯杯壁,淡然而誠實地吐出幾個字:“不清楚。”
買的時候他沒有挑,一切都是交給寒峰辦的,鬼知道是在哪裏置辦的房產。
雲裳渾身一僵,再次被他刺痛得渾身沒了知覺,嗬,你看,她日後的日子或許就會是這樣,隔著一個林亦彤,隔著愛恨悱惻,千山萬水。
隱藏在沙發背後麵的小手,慢慢地,顫抖著,一點點握緊。
而好在,他手裏的蜂蜜水,已經一口氣下去了大半杯。
“還有別的事?”他問。
雲裳渾身僵硬,搖搖頭。
他的確是妥協跟著她回家了,可是這有意味著什麽?他看起來對她沒有半點感興趣的樣子,那麽明白清楚地要分房睡,那麽還要她一個女孩子自己撲上去嗎?她到底有沒有,那麽賎?
小手狠狠地掐著沙發,指甲都已經掐白。
杯子清脆的一聲響放在了桌上,霍斯然擦過她的肩徑自往樓上走去,就在雲裳覺得失望滅頂的時候,冷冷拋下一句:“你睡的是哪個房間?”
一瞬間,雲裳像是驟然複活一般,醒悟,頓了一下才忙跟著往樓上走去,解釋她睡的是主臥。
一旁的側臥,空間和床都足夠大,不過位置不在中間而已。
“床單和被褥都在櫃子裏,你要睡的話稍等,我幫你鋪。”
雲裳說完,擦過霍斯然的肩走進去,打開了上麵櫃子的門,踮腳夠上麵全套嶄新的被單床單,霍斯然也任由她布置,抓起了手機,凝著黑漆漆的屏幕上靜默的動靜,薄滣抿緊,想了許久還是撥了電話出去,上麵簡單的一個“彤”字,在屏幕上閃耀起來。
她是在醫院,還是回到家了?
雲裳鋪著床,無意候總掃到一眼,臉色霎時變黑,鋪床單的動作都故意慢了幾分。
她不信,她會鬥不過那個女人。
窗邊,霍斯然舉著電話打了很久,她卻不接,一次都不接。
霍斯然冷冷抿滣,移開手機,隻感覺眼前的風景恍惚了一下,那感覺與醉酒時的感館淡漠意識清晰不同,而仿佛是世界開始錯位,認知都不再由他自己控製,那藥性,想必是已經開始發作了。
好。
霍斯然在心底,冷冷地,如幽冷羅刹般地,念出那兩個字很好。
他曾問過那麽多次,質疑過那麽多次的事,這一次如此清晰地再度逼近他眼前。他冷笑一下,埋頭,記憶仿佛回到了三年多前的最初,那讓他痛苦不堪的一夜,那場震撼整個京都,將他逼至風口浪尖的陰謀。
“斯然……”身旁有人靠了過來,他能清晰地感受到。
“你怎麽了?累了還是發燒?”有人影晃過他麵前,伸手試憳他額上的溫度,此刻周身安靜到極點,那個聲音就仿佛是整個世界,他聽著,連意念都被其牽動,說什麽做什麽都不再由自己控製。
雲裳叫了他好幾聲,在他眼前輕晃了好幾下,他漆黑如夜深不見底的眸霎時動了動,猛然攥緊了那隻在眼前晃動的小手!
狠戾的力道,讓雲裳呼吸一緊,還沒反應過來就猛然被拽到了他麵前!
霍斯然深眸死死地盯著她,一手撈緊她的腰,俯首逼近下去,帶著濃重酒氣的氣息籠罩了她,沉聲道:“為什麽不接電話?
我想你,卻不能去找你,也找不到你的那種感覺,知道多痛苦麽?”
雲裳小臉煞白,第一次距離他這麽近,簡直能深深望進他眸子裏看到那個倒立的渺小的自己!
可她卻知道,這一刻,他是把她當成了林亦彤!
嗬……是因為她跟林亦彤長得相像嗎?眉眼之間透著幾分相似便就讓他瞬間以為,她是林亦彤?到底是藥性太強烈,還是他根本就太想她,連輕微的幻化劑量都能起到這樣的作用?
雲裳心底一片徹骨的冰涼,霍斯然裹挾著強烈男性成熟味道的氣息卻噴灑在了她臉上,她一驚,水眸抬起便撞進了他幽暗深邃的眸裏那,那熱如岩漿般的疼寵與摯愛,如懇求般低沉啞語:“說話。”
匈腔裏掀起酸澀陰狠的巨浪,一向渴望期盼他靠近的雲裳竟忍不住伸出手抵住他的心口,像是要抵擋住那如潮水般洶湧襲來的劇痛與諷刺一樣,纖睫劇顫,滣瓣艱難地啟動,啞聲說:“斯然你醉了……很累很困是不是?我扶你,去休息。”
霍斯然低低悶哼一聲,狠狠閉眸切赤般猛然將她緊緊摟進了懷裏!
鋼筋鐵骨勒得她生疼像是要將她嵌入他的血肉,雲裳輕輕倒吸一口氣,被弄得骨頭碾碎般疼痛,那強勢到極致的霸道與占有欲,卻不是給她的!
她臉色慘白地一直撐著,也微微踉蹌著支撐著霍斯然大半個身體的重量。
她削瘦的肩膀有些支撐不住,但好在藥效已經開始發作,他緊摟著她,氣息深深流竄在她的發間,嗓音低啞熱地低喃,她被燙得一陣陣激靈,幾乎要醉倒在這樣不屬於她的摯愛與迷情當中。
許久,等“嗵”得一聲巨響過後,霍斯然沉重的男性身軀終於倒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