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水眸抬起

  “你不要開搶……”她顫抖的聲音透著悲戚,拚命勸阻著他,“開了搶對你沒有好處,你就算真的殺了顧景笙都改變不了什麽!他們是自願在一起的,哪怕彤彤知道自己結婚了但她還是選擇顧景笙,你還不明白嗎?這樣爭取沒用的!她隻會恨你一輩子!”


  如她所料。


  這話一喊出來,最先受到震動的是林亦彤,她一雙紅腫不堪的水眸抬起,不可思議地盯著雲裳。


  不是的。


  不是這樣的。


  昨晚的事情並非她自願,她隻記得顧景笙早就已經離開,她甚至不知他什麽時候回來的,一轉眼卻就已經到了清晨。


  失身的悲痛讓她到現在都緩不過勁來,想痛哭卻痛哭不得,她甚至一眼都不敢看也沒有臉去看自己真正愛的男人……她不是那樣的……


  果然,霍斯然緊握的搶口猛然顫了一下。


  雲裳的話直直地衝撞到了他心口上,他的暴怒與憤恨也一下子就轉移到另一個人身上。


  是。


  任何事,再痛,都痛不過他最心愛人兒的背叛。


  猩紅如野獸般的寒眸,從顧景笙的臉上移下,挪到床上那個半果著被瀑布般的長發裹著半個身子的人兒身上。


  沉重的軍靴移開那瞬,嚇得臉色蒼白的衛員大張著兩隻手劇喘,雲裳也嚇得忍不住往後退縮到牆角,避開如此危險暴怒的霍斯然。


  “是麽?”霍斯然走過去傾身,掐起她的下巴來,“你是自願的?”


  那巴掌大的小臉在他夢裏縈繞過千百遍,他想得揪心入骨,昨晚她卻在別人身側嬌吟。


  林亦彤的眼眶狠狠地紅了,纖小的身子被冷氣凍得顫抖不止,心口被死死壓著,她不知怎麽才吐出那痛徹心扉的兩個字:“不……是……”


  沒有問出實話,霍斯然點點頭,接著右手抬起“砰!”得一聲巨大的搶響,顧景笙痛叫一聲捂住右肩,斜斜地撞過床頭櫃仰躺在地上又蝦米似的蜷起身來,痛得冷汗涔涔滲出。


  懷裏的人兒捂住耳朵顫聲嘶叫了一聲!

  血腥,伴隨著房間內一起一伏的幾聲驚叫中,雲裳瞪大眼睛捂住了嘴,劇烈顫抖著,豆大的淚珠在眼眶裏劇烈地晃!


  林亦彤整個人已經蜷縮著顫得如同風中簌簌的枯葉,她知道那一搶是活生生地打在了顧景笙身上,卻不知道是哪裏。她的心撕裂一般地痛起來,可更多的是恐懼!她深深埋著頭被長發淹沒,滾燙的眼淚瞬間臉頰大滴淌落,強烈的酸澀和恐懼已經堵得她連呼吸都停滯了!

  “我再問一次。”霍斯然強硬地憳手下去,掰起她已經滿是眼淚的臉,“你是自願的嗎?好好答,否則下一搶我會開在他腿上。”


  這是生平第二次,林亦彤被這個叫霍斯然的男人,生生逼到情緒崩潰。


  她削瘦的肩膀在他墨色衣服的映襯下顯得更纖小瘦弱,顫得如同粟粒,快要抖得連手都握不住臂抬起,慢慢地,慢慢地捂住了根本發不出一丁點聲音的口鼻,失控地尖聲痛哭出聲來……她是真的已經被嚇破了膽,沒有了理智,不知道怎麽樣的回答才是正確。


  她簡單的幾個字會讓人送命,她已經怕到了極限。


  哭聲,撕裂一般的哭聲,讓她寧願此刻那黑洞洞的搶口是指著她,對著她,讓她去死。


  不光是她。


  如果此刻的雲裳知道事情會是這個讓她嚇到腿軟的結果,她死,都不會冒險。


  衛員顧不了他,隻能臉色蒼白聲淚俱下地勸說著霍斯然,雲裳顫抖的手扶著門板,紅了眼眶連看都不敢看顧景笙一眼,腳已經軟得連路都走不動。


  “好,好。”霍斯然被那張痛哭的臉刺得心裏生疼也暴怒更甚,搶口垂下,撐在她身側,“既然是我們兩個的事我們就自己解決,這裏不合適,就回去,你來好好告訴我,嗯?”他盯著她的臉,說。


  這句子,聽得旁邊的雲裳都心驚膽站,還沒有反應過來,霍斯然就已經將覆在她身上的羽絨被狠狠掀開!

  全身赤.果暴露,有那麽一瞬間尖銳的屈辱,卻更讓霍斯然嗅到那股清晰愛過的味道!他眼眸裏那凜冽的殺氣與寒光讓人膽寒!

  她已經停止了哭,一雙泛紅溫熱的水眸不敢看他隻能看著別處,她被弄得很痛,粗魯地撞到他的心口上。那一股深深的恐懼害怕還沒有散去,她依舊顫抖得宛若簌簌枯葉,可感受更多的,是即將來臨的未知的冰冷!


  雲裳退開,臉色蒼白地讓霍斯然出去。


  心口,喘得停不下來。


  衛員也跟著跑出去,想了想卻停下,咬牙看著倒在地上的顧景笙。


  雲裳抬眸,顫聲說:“你先走……這裏我來處理……我知道怎麽弄……這人我認識……”


  耳邊,酒店的敬報聲已經吱呀吱呀響起來,如果衛員不趕緊下去就沒人替霍斯然擺平那幫保安敬察,衛員點點頭跑出去了,雲裳扶著牆蹲下來,毫無意識地手抖著撿了幾個被摔碎的茶杯碎片,半晌才回過神去看顧景笙。


  再怎麽樣,也不能死人。


  她腳步踉蹌地過去翻看了下顧景笙的情況,抓起桌上的座機開始打電話,電話接通前她終於緩過來一些了,冷冷看了一眼顧景笙,那股遲來的,卻洶湧如漲潮般的快感卻在心口劇烈衝撞起來,她握著電話,竟笑出聲來。


  好。


  很好。


  這一仗雖大膽卻依舊贏得漂亮,她受的那一點痛,終於狠狠地還回去了。


  悍馬如風般飆行在回京都的路上。


  霍斯然早已沒了理智,單手開車,另一隻手解開緊閉的領口,明知在沒有開暖氣的車裏那副駕駛座上直裹了一個被單的小女人有多冷,他卻不管,凶悍的彎道之間,巨大的向心力幾乎將她甩到車門上,額頭狠狠撞上玻璃的聲音清晰可見!

  “……”那纖小的身影因痛更清醒了些,裹緊的腿想動一下,卻清晰察覺到腿間的不順滑和液體殘留帶來的不適感,她小臉煞白,一想到自己竟在婚姻中失身給顧景笙,她就難受得像被整個海洋淹沒包圍,呼吸都不能,蒼白的小臉揚起,閉眸,看到的隻有絕望。


  “吱!”得一聲狠狠的急刹車,有重物發出悶痛的低吟聲撞到表盤上。


  霍斯然的手已快將方向盤都握斷。


  身體的痛瞬間延伸到心裏,林亦彤抵著紅腫的腕清晰感覺到他的不憐惜,痛得鑽心,可為什麽他卻看不出她也一樣地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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