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座位上稍嫌擠
回去時沒開車,兩人一起坐公交。
她小小的公車卡連卡套都是乳白透明色,幹淨地握在小手裏,一連刷了兩下,霍斯然鬼使神差地將她的小手抓過來,連著她的人輕輕帶入懷中,公車上人少,她倒也沒掙紮,陪他一起走到了並排的座位坐著。
他高大的身影靠在座位上稍嫌擠,抱了她讓她在心口小憩,說到了站再叫醒她。
剛剛在醫院的時候的確還困乏著,現在霍斯然倒是清醒了,一路回去的時間他想了很多,也做下了一個決定。
回去衝個澡洗去疲憊和一整天壓抑痛楚的情緒,林亦彤用冷水抹了一把小臉,係了圍裙去做飯,霍斯然脫了外套從背後抱上來,輕輕柔著她的小複,一般女人多少都會有點小肚子,她卻沒有,腰細的讓人心疼。
他薄滣湊過去呅她的耳珠,指腹一點點在她腰間細嫩的肌膚上摩,她癢,小手握住他的掌,拋一個可憐求饒的眼神給,他這才停了。
“明早四點的飛機延期,再晚一天。我在皇冠酒店定了包間,把你相熟的那些同事朋友,還有你母親,都叫過來吧。”
她正取著大湯匙,聽他這麽說了一句,湯匙掉下來砸在了廚具之上。
那清脆的聲響中,帶著震撼。
她小臉不可思議地轉回去,微微泛白,啞聲問:“……為什麽?”
他垂眸輕呅著她,低低道:“沒有婚宴起碼要請客……這樣才夠禮貌。”他輕描淡寫。
懷裏纖小柔軟的身影轉過來,水眸裏的光劇顫著,忍著嗓音的幹澀輕聲說:“斯然,我都已經答應你了要去京都工作,我媽媽那邊……遲早的事,等她接受了我的跟顧景笙分手的事,慢慢的她也就能接受我愛上別人,我結婚,我在別處有安定的生活……”她努力笑起來,“你不就是在意顧景笙嗎?我答應你的已經做到了,就在今天,我們已經分手了,我都可以保證,他以後再也不會糾纏我了。”
在她說了那麽殘忍的話之後,除非顧景笙賎,才會再在一個連信任都不肯給他的女人麵前自討沒趣。
纖小的身影顫抖著,強忍著眼角的濕潤和疼痛,踮腳輕輕摟住他的脖子說:“我知道你心裏有結,知道有這個結在你怎麽都不會舒服,那我跟你保證,從此以後哪怕是在同一個城,我都會跟他,跟他們一家人老死不相往來……這樣可好?”
她原本就是這樣打算,今天說出那些話的時候,她就已經設想到了最壞的結果。
她麵對。
她承受。
霍斯然的身體頓了一會,半晌後將那柔軟的嬌軀從自己身上拉下來,嘴角浮起一抹嗜血蒼涼的冷笑。
跟他,還有他一家人老死不相往來麽?
她以為這就是他想要的結果?
唔。
“不夠。”他圈住她,低啞吐出這兩個字。
眸色猩紅,他回想起在醫院裏那些刺眼的畫麵和刺痛他心髒的句子,啞聲道:“彤彤,不夠。”
“我以前倒是能接受你再不見他,再跟他沒有任何交集,可是現在想來我錯了。你們在一起那麽久,關係千絲萬縷,哪怕你天天都躺在我身側,還是會有些不知好歹的人每時每刻都提醒我你身上還貼著他的標簽!所以現在我不要他避開,隨便他怎樣,我就是要讓他知道,讓全天下都知道,你是我霍斯然的女人。”
她小臉已經全然蒼白下來。
想起從最初顧景笙被扣押一直到現在的委屈求全,想起今天她轉身一步步離開時他被打擊得整個神智都崩潰的模樣,想起曾經他們在一起相處,他說那些傷害你的事,別人也許可以做,可我顧景笙此生,絕對不會。
心下悲涼。
涼得整顆心髒都是冷冰冰的。
今天去的那個村子裏發生的案子也是這樣,男人很寵那個女人,寵得無法無天,那女人趁著男人打工期間不甘寂寞出了軌,回來後露餡被男人廝打了一頓,女人哭得撕心裂肺說要離婚,男人出了門便迎麵朝著一輛開過來貨車走了上去,撞得四分五裂,救護車沒走到醫院,人就死了。
鄰居們紛紛都說那個男人真傻,女人沒就沒了,拿自己的命開什麽玩笑。林亦彤想或許那一刻男人不是氣憤,也不是逞強,而是難過。打人可以泄恨,離婚可以斷情,他或許隻是難過,自己那麽愛那麽寵的人,這樣一頓打一頓鬧,就注定再也無法走到最後了。
“彤彤,我知道你一直在包容我,從開始到現在,你的遷就我都看得到。”霍斯然眼眸裏含著猩紅的血絲,撫著她的臉,“而我對你做過的那些傷心的事,說過的傷你的話……我很抱歉。這是最後一次,你答應,我們以後就好好在一起。”
“那些朋友你先通知著,我會叫上景笙,明早再跟你一起去你家接上伯母”他頓了頓,薄滣啞聲吐字,“飯不用做我的,不是很餓。”
他胃裏不舒服,心裏也是,一陣陣的像刀在剜。
說完這一切他摟過她來,泛白的薄滣印上她的,疼惜入骨地呅了呅,接著放開她看了一會,起身離開。
抽油煙機下,小小的煤氣灶上放著一小鍋水,尚未煮沸,案板上還有沒切好的菜。
霍斯然進了書房就沒再出來過。
一整晚,他都在處理上麵那邊的事,改簽了航班,通知幾個領導和政委先管事,有解決不掉的等他回來再解決。所有事情處理完就已經是午夜,他當她已經睡了,便冷冷支著頭靠在轉椅上眯了一會,醒來時天已經大亮。
桌上放著半杯冷掉的黑咖啡,是他昨晚到現在唯一的進食。
胃裏酌燒成一片,扯得整個匈腔都悶痛悶痛,他柔柔眉心掃了一眼牆上的鍾表,六點多。剛好。
起身洗漱,刮掉胡渣,洗澡後全身清爽地穿戴整齊,霍斯然走過去打開主臥的門,本以為能看到她安穩睡在臥室床上的場景,卻不曾想床上的被褥竟一動未動,他冷眉倏然跳了跳!一時間神經致命地緊繃起來,鬆開手,薄滣抿緊成一條線神情肅殺地往外走,而很意外的那寬寬的長沙發上此刻竟靠著一個人影,背對著他,露出黑色的頭頂和軟軟的頭發。
不知道她是剛醒,還是一夜未睡。
霍斯然忍不住走過去,到她麵前,單手撐著沙發背低頭與她呼吸相聞,看到她眼皮下的那一圈發青的烏黑。
她睜著眼,有點無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