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你小子抓緊
敬察眼睛一瞪:“爆粗口,顧景笙你居然爆粗口……”這可是他們敬隊出了名的好脾氣。
陰鬱了一整晚的心情這才輕鬆了些,顧景笙打開車門緩聲說:“已經畢業了……如果哪天要結婚,我第一個通知你,嗯?”
“哦。”敬察恍悟,點點頭,“對,趕緊結婚,剛從學生過來的女孩子都單純,這要再過個兩年可指不定被社會荼毒成什麽樣!你小子抓緊。”
顧景笙笑著,懶得理會他便關了車門將車開出去,卻不曾想剛開出敬隊的大門車鏡裏就閃過一輛車的身影,像是已經在敬隊門口守了許久,他滣邊的笑意散去,放緩車速停下,凝視著車鏡裏那輛遠去車子的車牌號,那麽精煉整齊,讓人想不猜測到是哪裏來的車都難。
竟是單位。
一雙清眸瞬間像是染上了瀲灩悱惻的光,輕柔收回後掃向前方,跟晨曦的細碎光芒融成一片,顧景笙淺笑起來,卻帶了一絲冰冷的蒼白,心下寒涼。
這兩日新聞裏的報道無一不是大肆地為單位軍館級領導做宣傳,單位門口每日媒體爆滿,而想想昨晚後半夜從她手機裏收到的那條短信,再加上此刻猛然察覺的被跟蹤調查的事實,哪怕他顧景笙有再好的脾氣,這一刻,他心是冷的。
冷若寒冰。
五指輕輕攥緊了方向盤,他壓了壓心頭的情緒,一路開向了小區。
到了小區正碰上去早上買菜的林母,林微蘭連買個菜神情都是雍容優雅的,錯愕一下後說:“彤彤一早就去醫院了,好像說是什麽東西落在了辦公室,不早點去看看不放心。”
顧景笙神情微怔,接著對林母禮貌笑了笑,這才返程往醫院開去。
在櫃櫥和秦主任辦公室上都找不到手機,那纖小的身影已經茫然地找了一個上午。
門口值班的護士抬頭,眼睛一亮,頓時心口如小鹿般砰砰跳起來。
“亦彤,亦彤!”她趕緊叫起來。
“怎麽了?”
“哎你快出來啊,快點快點!”護士眼裏冒光嘴角含笑,瞅瞅顧景笙手裏拿著的盒裝早餐忍不住遐想連篇,真好啊……每天車接車送,大清早上班送個手機還帶早餐……嚶嚶嚶不公平,這樣的帥哥她怎麽就一個都遇不到!
林亦彤一路小跑出來時,也不由驚愕了。
“景、景笙,你……”
顧景笙走過去,笑著把手機和早餐盒子一起推過去,抬手看看表說:“我也急著上班不跟你多說,下回別再這麽丟三落四了,嗯?”
看到手機的那個瞬間她的呼吸其實就已經丟了,慢慢走過去握住,上麵還殘留著他的熱度。
護士還在直勾勾看著他眼裏冒花心。
顧景笙有些尷尬地一眼看過去,俊臉微紅,笑了笑把另一個袋子放到她麵前,裏麵是從蛋糕店裏買的一些糕點:“不好意思,因為是臨時起意所以沒有買太多,下次請你們科室的人一起吃飯,還希望你來。”
護士倒吸一口氣簡直要迷暈過去,感激萬分地笑著拿過袋子:“嗯嗯嗯,我們一定過去……”
顧景笙抬頭,卻見他心愛的小女友依舊捧著手機發怔,臉有些白。
他滣邊的笑意一怔,雙臂優雅而瀟灑地撐在值班台上,緩聲用隻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我沒看。”
她的手機。
他沒看。
林亦彤渾身輕微一顫,小臉抬起凝視著他,一時愧疚襲身,啞聲說:“我……不是在擔心這個。”
那麽,又是什麽?
一時間顧景笙笑起來,猜不透,也不想猜,隻覺得心口悶悶發痛。
“那你上班,我先走了。”
“景笙!”看他真的轉身一個人淡淡走進晨曦微光裏,她不由在身後叫了一聲。
顧景笙停住腳步。
纖長的睫毛輕輕顫著,她拎起早餐的袋子繞過值班台小跑過去,來到他身邊輕聲說:“其實我……早上的時候有吃過早餐,這個並沒有必要,我在想,你是不是拿回去吃,或者帶給你們隊裏的同事……”
話沒說完她就已經說不出口,因為水眸抬起的瞬間,正與他垂下來的清眸撞在一起,那裏麵的微冷涼薄的意味,她從未見過。
“亦彤。”他淺笑著,緩聲問道,“是不是你覺得……無論你做什麽,我都不會生氣?”
他問的很緩慢,很認真,也是好奇。
這寒涼的意味見所未見,她水眸裏的光芒顫抖著,仰頭凝視著他幾乎要被嚇退一步。
見她如此神情顧景笙也收回了眸光,維持著滣邊的笑容掃一眼外麵璀璨的晨曦,轉過眸輕聲對她說:“其實我要的一點也不多……真的不多。亦彤,就像這麽簡單的一頓早餐,我對你一點一滴的好……你隻要肯要,我心裏就會很舒服。”
在他顧景笙眼裏,這就是愛了。
所以別連他的這點舒服,都舍得去拂,去剝奪。
知道自己多少有點嚇到了他,顧景笙的淺笑裏有一絲愧疚,上前,輕輕攬過她單薄纖細的身體,她有些僵,在俯首呅她眼角的時候,隱約能看見她水眸裏閃過的一絲不知是被嚇出還是感動出的一絲濕熱。
嚇到她了。
他不是故意。
一時間感覺到懷裏人兒更加消瘦單薄了些,他便更舍不得放,明知道這是在她們科室門前這樣不成體統,卻還是如此,想來她剛進新科室之後較之前不知忙了多少倍,兩個人哪怕約會都是短暫的的吃飯,連說話的時間都沒有。
他溫柔的掌輕輕扣緊她的後腦,薄滣覆在她耳邊啞聲問她:“是不是最近遇到什麽事了,沒時間跟我說,所以心裏難受?”
這幾日她情緒不對,他感覺得到。
說這話的時候他嗓音黯啞眼角微濕,仿佛自己也一樣難受。他的彤彤,怎麽了?
這疼惜入骨的話讓懷裏的人兒輕顫了一下,一時喉嚨酸澀微堵,心頭有熱的暖流淌向四肢百骸。一雙水眸還泛著紅,的確是被他剛剛的樣子嚇的,可現在聽他這樣柔聲黯啞的輕問,她幾乎要繳械投降,想把這幾日家裏遭遇的事,還有她心頭感情的忐忑和折磨……都告訴他。
她的身體終於放軟下來,不再那麽僵,嫣紅的滣張了張卻吐出了亙古不變的兩個字:“……沒事。”
她沒事。
清晨的醫院,人漸次多了起來。
顧景笙的指腹輕輕摩著她的小臉,啞聲道:“彤彤,如果有什麽話,要跟我說。”
不管是什麽。
眼裏濕意更重,她的小臉清透如水洗,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