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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節 莫斯科大閱兵(丙)

  朝陽映照著克裏姆林宮的紅牆,瓦西裏升天大教堂九個洋蔥頭狀金頂金光四射、熠熠奪目。今天的沙皇炮也不寂寞:一輛四聯20毫米自行高炮立在沙皇炮前麵表演防空秀,幾個俄軍女兵——有的坐在炮位前、有的擺出裝彈的姿態、有的作瞄準狀。一個準尉拿著指揮旗,她們都警惕地望著天空,像一組雕像。這裏還新增了一排禮炮,今天要以21聲禮炮宣告一個新時代的開始。


  弗拉索夫問元首:“可以開始了嗎?”沒等希特勒回答,貝當氣咻咻地接腔:“是你閱兵還是我們閱兵?既然是你閱兵,問我們幹什麽。”說完輕蔑地盯了一臉難堪的希特勒一眼,心裏偷樂:哼,我讓你不釋放法國戰俘,添堵的味道不好受吧。


  弗拉索夫一個標準的轉身,向前猛踏進幾步,用盡全身力氣喊道:“我宣布:閱兵開始!啾——”


  “啾”字剛一出口,昂首前望的俄羅斯解放軍腦袋像被一根無形的繩子猛拽了一下,馬上左轉45度,上揚30度,直眉瞪眼地望著遙遠的蒼穹,仿佛等待天上掉下個金元寶來。


  接下來是德國元首精心挑選的閱兵總指揮。當大喇叭喊出:“閱兵總指揮盧金中將上場”時,所有德國人都居心叵測地笑了。萬沒料到盧金將軍雄糾糾甩著正步走向主席台,全場頓時嘩然,希姆萊驚得眼鏡掉到地下,鮑曼在幾秒鍾的訝然後從第三排竄上來,氣急敗壞地衝元首嚷嚷:“我的元首,他不是瘸子嗎?怎麽走得那麽穩?”


  希特勒也大張著嘴。原想讓盧金在眾人麵前出醜,以此來煞煞俄羅斯人的威風,可眼前的盧金威風凜凜地走著正步,這太不可思議了,難道他的腿一夜之間痊愈了?不可能,決不可能。


  慢慢地,他看出了點眉目,在場的好多人也看出來了,既為盧金將軍捏把汗,更為將軍的錚錚鐵骨敬佩不已——將軍一眼識破了嫉妒成性的納粹高官們的圖謀,為了給新俄國爭光,他連夜安裝了假肢,因為是高位截肢,假肢往往不好控製,疼得像幾萬個螞蟻在啃食。他強忍著鑽心的疼痛大步向前,每走一步,豆粒大的汗珠就掉下幾十粒,感覺到渾身上下要融化掉了。但他強忍著一切痛楚勇往直前,決心像蠟燭一樣,用自己的生命作燃料,照亮俄羅斯的今天與未來。


  但是,這個沒有受過愛國主義教育的假肢越來越不給力,在眾目睽睽下走著走著腳尖歪斜了,然後腳尖朝後拖著走,離主席台僅差一步時歇菜了:盧金猛一甩腿,那半截假腿子幹脆與真腿子說拜拜了——直接咂到迎接他的弗拉索夫腳麵上。


  失去一條腿的盧金將軍跌到在地。他用盡全身的力氣爬起來,哀怨地向主席台上的希特勒瞄了一眼,一條腿巍然站立,扯開嗓子向弗拉索夫將軍敬禮:“報告主席先生,俄羅斯解放軍受閱部隊集結完畢,請您檢閱——噢——”


  盧金將軍又一頭栽倒在地。全場沸騰,好多俄羅斯解放軍高級將領向他撲過去,其中還包括德國國會議長裏賓特洛甫。也有幾個沒良心的在竊笑。希特勒緩緩站起來,伸長脖子目送著盧金將軍被七手八腳地抬進救護車,感到一陣噢悔:哎,對一個殘疾人算計什麽勁啊。


  該輪到弗拉索夫粉墨登場了。這位俄羅斯聯邦代主席意氣風發地登上閱兵車,兩個井水不犯河水的將軍也隨後上車,站在他兩邊:一邊是他的部下俄羅斯解放軍第1集團軍司令布尼亞琴科將軍,另一邊是他管不著、唯隆美爾之命是從的俄羅斯人民解放軍集團軍司令卡明斯基將軍。他穿著德軍非洲軍團的夾克衫,在身著冬季禮服的俄羅斯將領中間像個叫花子,臉凍得鐵青,活像青麵獠牙的小鬼。


  檢閱車緩緩駛向各個方隊。陸軍方隊、海軍陸戰隊方隊、空降兵方隊、軍政學員方隊、女兵方隊、還有各個裝備方隊似挺立的峰巒,如堅固的城垛,巍然屹立在莫斯科紅場上。弗拉索夫所到之處,響徹著一成不變的廢話,像卡住的唱片一樣:

  “同誌們好!”


  “首長好!”


  “同誌們辛苦啦!”


  “為俄國服務!”


  翻來覆去烙餅子的弗拉索夫終於回到主席台上,先是討好地朝希特勒點頭哈腰,然後宣布分列式開始。在隆隆的禮炮聲中,穿著冬季隊列檢閱禮服,戴著雪白手套的俄羅斯旗隊上場了:為首的一名軍官邊走踏步邊扭轉上半身向主席台敬禮。後麵並排走著三名軍官,中間的高擎紅蘭白俄羅斯三色旗,兩邊的舉著馬刀踩著踏步,後麵又是一組1 3的隊列,高舉著三軍軍旗。他們踏步的幅度很大,膝蓋骨抬到腰的位置,用希姆萊事後惡毒而形象的說法:把腿子抬到球的高度。


  紅場上猝然響起氣勢磅礴的《神聖的戰爭》。一些不知底細的來賓愣住了,聽清歌詞後才釋然。舊瓶子裏裝的不光是新酒,而是毒酒。希特勒忍不住笑出了聲,這個弗拉索夫也太逗了,他隻置換了一個關健詞,把法西斯改成斯大林,同樣的曲子,意思完全反了:起來,巨大的國家,做決死鬥爭!要消滅斯大林(法西斯)惡勢力,消滅萬惡匪群!


  隨著樂曲,俄羅斯旗隊大步流星地邁開了正步,換成了標準的俄羅斯步伐。俄羅斯的綽號是“北極熊”,事實也確實是。俄軍士兵人高馬大得就像北極熊一般,因此其正步動作十分誇張。俄軍隊列條令明確規定:正步走時,上體軀幹保持正直;向前擺臂時,肘部彎曲,小臂水平,位於下額高度;向後擺臂時,手腕前側距褲縫線約30-35厘米;當腳向前方踢出時,腿要繃直,腳尖上翹,腿與地麵平行,兩腿夾角90-100度;通過檢閱台向右看時,頭要上揚30度,以體現自豪感。


  在鮮豔的軍旗引領下,俄羅斯解放軍海陸空三軍邁著鵝步而來。羅科索夫斯基一臉嚴肅,走在俄羅斯解放軍陸軍方隊最前麵,新禮服上掛滿勳章,仰視主席台,右手敬禮,左手握拳僵硬地垂在大腿外側,身子像海浪一樣沉浮著,雙腿在軍樂伴隨下緊張而整齊地交替前進。


  卡明斯基的俄羅斯人民解放軍空降兵方隊屬於另類。由於沒人配發新式禮服,他與手下一律穿著寒磣的迷彩服,在華麗的俄羅斯解放軍海洋裏活像鳳凰群裏的一隻烏鴉。不過,衣服雖舊,他打出的旗幟為他增光不少:旗手高舉著一麵藍色軍旗,上麵繪有馬爾他地圖和一行字:馬爾他的征服者。


  俄羅斯海軍方隊開過來了。黑海艦隊副司令蓋德采夫少將——被部下丟在甲板上的原蘇聯紅旗北方艦隊潛艇支隊司令——頭上扣著黑色大簷帽,身穿黑色節假日禮服大衣、禮服腰帶,黑色皮鞋。腰裏挎著海軍佩劍,戴著黑色皮手套的手優雅地劃了個半圓敬禮,風流倜儻,玉樹臨風。


  各個方隊滔滔不絕地通過主席台,其威武雄壯的氣勢,令人膽寒的聲威,排山倒海的力量,勇敢無畏的精神,把新俄國嶄新的精神麵貌表現得淋漓盡致,給全世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將士們踢著高難度的步伐,在正步上還要加上彈簧一樣的動作,整個方隊仿佛是整齊、統一的、起伏跌宕的大浪。閱兵場上軍旗獵獵,軍號聲聲,履帶紮紮,車輪滾滾,人歡馬叫,引擎轟鳴。那鏗鏘的足音從曆史深處走來。


  樂曲換成了《牢不可破的同盟》,氣氛不再咬牙切齒。希特勒的眼光投向左前方的樂池,一支幾十人的軍樂隊在亞曆山德羅夫的指揮下起勁地吹著喇叭。拋開意識形態原因,希特勒非常喜歡這首鏗鏘有力的歌曲。而俄羅斯新政府首腦弗拉索夫也奉行“拿來主義”,把蘇聯的軍歌直接搬過來重新填詞,他的理由是音樂無國界,因此在這次閱兵式上放的好多曲子是熟悉的蘇聯歌曲,事後有人調侃說,這是慶祝蘇聯十月革命25周年閱兵式,隻不過把斯大林換成了希特勒。


  亞曆山德羅夫猛烈地揮臂指揮,目光無意間與元首相遇,他自豪地衝希特勒笑了笑,然後更加猛烈地揮動胳膊肘兒。德國元首也向他微微點頭,然後對湊到跟前沒話找話的貝當炫耀道:“元帥,那個人就是原蘇聯紅旗歌舞團團長,他指揮今天閱兵式的軍樂隊。”


  “對,那個人是你!”老元帥指著矗立在紅場對麵的巨大希特勒像答非所問,也許老眼昏花沒聽懂,也許是故意攪局。


  “亞曆山德羅夫……”希特勒喃喃。他的思想開起了小差,一件匪夷所思的事在腦海中縈繞——


  《牢不可破的聯盟》原為全聯盟共產黨(布爾什維克)黨歌,作於1939年,由亞曆山德羅夫作曲。1940年,蘇聯政府征集蘇聯新國歌,亞曆山德羅夫將《布爾什維克黨黨歌》的曲調進行了加工修改,請詩人米哈爾科夫重新填詞,而後以此歌應征。結果,這首歌曲中標。


  二戰爆發後,擔任紅旗歌舞團團長的亞曆山德羅夫創作了《神聖的戰爭》等一批歌頌愛國主義和英雄主義的歌曲,並親自帶領歌舞團奔赴前線為紅軍指戰員演出,極大地鼓舞了部隊的士氣。廣大蘇軍官兵愛戴亞曆山德羅夫,將他譽為“全軍的財富”,今年年初,他與米哈爾科夫一道被空投到陷入重圍的列寧格勒,指望著他倆鼓舞士氣,帶來奇跡。


  當然,歌曲代替不了槍炮,更不能當飯吃。列寧格勒不可避免地陷落,他倆被一支化裝成蘇軍的波羅的海部隊俘虜。


  兩個月後,弗拉索夫視察俘虜營,遇到他倆時高興得哈拉子都流出來了,當即命令他倆為新俄羅斯創作歌曲。


  弗拉索夫滿以為作詞家米哈爾科夫會調轉槍口,因為他出生於世襲貴族家庭,也不是蘇共.黨員,三言兩句就會乖乖就範。卻沒料到他對布爾什維克忠心耿耿,利用到前線喊話的機會逃回到蘇軍戰線。而原以為費一陣口舌的亞曆山德羅夫卻很快投靠了新主子,他被列寧格勒人吃人的慘狀嚇破了膽,自已給自已找台階下:我不是投降德國人,而是繼續為俄羅斯服務。“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侍”。所以說,最聰明的人也是最現實的人。


  這就是希特勒的高明之處,他抬出弗拉索夫,引來好多前蘇聯將領與官員的歸順,他們改換門庭的理由如出一轍:我沒有叛國,隻不過是換了個主子。


  滿場哄笑。心猿意馬的元首抬頭看時也忍不住笑了:引領工程兵方隊的俄羅斯解放軍第2集團軍司令茲韋列夫將軍由於頭仰得過高,大簷帽掉地,被後麵的官兵們踩來踩去。緊接著是羅特米斯特羅夫率領的軍校方隊,走得非常整齊,像一排排浪濤湧現。全場又一陣騷動,伴之以尖利的口哨聲,花枝招展的俄羅斯解放軍女兵方隊過來了,麗達驕傲地站在最前麵一邊踢腿一邊衝希特勒涎笑。


  濃烈的油煙隨風吹來,將如鐵塔般直立的衛兵槍上的小國旗吹得嘩啦啦響。坦克方隊轟隆隆地碾壓過紅場,觀眾席上沸騰了,這是所有俄羅斯人揚眉吐氣的日子,一些人,尤其是沒有改造好的知識分子、幸存的舊政權遺老遺少、讓小恩小惠找不到北的工人們、沒有政治覺悟隻顧媳婦娃娃熱炕頭的農民們抱著這樣的想法:就算是德國羽翼下的二等公民,也比紙麵上的國家主人、現實中的臣民稍勝一籌。一些參加過一戰的俄羅斯老兵激動得老淚縱橫,姑娘們喊啞了嗓子,個別激動得過了頭的姑娘在看台上留下一灘灘尿液。


  金戈鐵馬,地動山搖:二戰坦克明星T34閃亮登場了——德國汽油發動機的“黑豹”、蘇式柴油機的“獵豹”;聖彼得堡生產的新式KV重型坦克、德國“虎”式坦克、坦克殲擊車、155自行火炮……好多俄軍將領隨這些武器亮相——俄羅斯解放軍第1集團軍司令布尼亞琴科、第2集團軍司令茲韋列夫、第3集團軍司令米哈伊爾、第4集團軍司令波涅傑林、第1坦克軍團司令波波夫、第2坦克軍團司令羅科索夫斯基……就連西班牙藍色師師長戈蘭斯特與羅馬尼亞第3集團軍司令杜米特裏斯庫也混雜其間向主席台揮手致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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