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節 元首裝慫
冉妮亞和麗達拿著一張照片指指點點,不時還耳語幾句。
“又是個美男子。”元首不知道從什麽時候站到她們身旁,酸溜溜地說。他知道照片裏的人是指揮反攻的蘇軍指揮官羅科索夫斯基。
羅科索夫斯基堪稱蘇聯名將中的風流帥哥,此君身材魁梧,英俊瀟灑,魅力四射。在沙場上力拚德軍,所向披靡;在情場上征服美女,盡顯風流,真可謂“戰時揮戈滅強虜,閑時把酒戲美人”。
羅科索夫斯基他爸是波蘭人,他媽是俄國人,和多數蘇聯名將一樣,羅科索夫斯基小時候也是個苦命娃,幼年父母雙亡,無錢上學,隻好去打工賺錢,或給人家工廠做絲襪,或幫人家砸石頭,小小年齡就飽嚐世間苦楚。按照共產黨的說法,屬於苦大仇深的一類。18歲時,羅科索夫斯基參加了俄國軍隊,十月革命後又加入了俄共和紅軍騎兵部隊。在國內戰爭期間,這位小帥哥揮刀縱馬,英姿勃發,智勇兼備,屢立戰功。34歲時他就當上了騎兵師長,40歲又升為軍長。別看小羅乃騎兵出身,但思想很前衛,坦克剛出世沒多久,他一眼就感覺到裝甲戰在未來戰爭中將大顯神威,於是全力研究坦克戰,成為蘇軍中最早的也是最年輕的機械化作戰高手之一。
不過小羅在三十年代遭了一次大劫,時值斯大林發動了恐怖清洗,大批軍官被活活整死,小羅也稀裏糊塗地被抓進監獄,被打得死去活來,牙落肋折,滿身血汙,還被好幾次帶到刑場,但一直沒被槍斃。後來斯大林難得地發了一次“慈悲”,準備放出一批軍官,小羅極其幸運地重獲自由。
李德忽發奪想,對她倆說:“哎,你們不要光顧著看人家的臉蛋,說什麽男人鼻子大下麵那個玩意兒也大,我想能不能派出一支特工小分隊深入敵後說服他投降?”
“想得美。”“我不去。”兩個美女異口同聲地否定。元首呆滯了片刻,上前一把奪過照片扔到地上,把兩人攬在懷裏。
頓河以北、伏爾加河下遊以東,一個月來忙碌異常,蘇軍的反攻跡象越來越明顯。9月6日,星期天,200萬蘇軍整裝待發。
無數的炮隊開到了指定的地區。幾十萬發各種口徑的炮彈,在三天之中掃蕩了兩道德國人的戰壕所占據的廣闊地帶。頭一天,剛一開始猛烈的掃射,德國人就放棄了第一道戰壕,隻留下了一部分監視哨。第二天,他們又放棄了第二道戰壕,轉移到第三道戰壕裏去了。到了第三天,蘇軍坦克和潮水般的戰士們湧出頓河南岸的橋頭堡,向斯大林格勒衝去。
在此同時,另一支蘇軍在斯大林格勒以南渡過伏爾加河。連日的大雨讓雙方的飛機爬窩,在整個渡河的過程中,政委一手拿槍,一手拿著一張紙大聲念著:“同誌們,這是俄羅斯母親寫給前線兒子的信:親愛的卡佳,你的父親死了,哥哥陣亡了,現在,你接過了他們的槍。狠狠打擊凶殘的希特勒匪徒,他們是吃人野獸,斯大林同誌在等著你們的好消息……”
一發炮彈在船頭爆炸,木板、繩索和人的胳膊伴隨著血水炸開了。
“船要沉了——”船上幸存的人一頭紮向河水。“不許離開,不許逃跑!”政委的另一隻手抬起來向河裏撲騰著的“親愛的卡佳們”開槍。
遠處炮彈的爆炸聲和步槍射擊的聲音在寬闊的河麵回響著,使四周顯得空曠而悠遠。
岸邊德軍大炮、迫擊炮和機槍不斷開火。炮彈落下,巨大的水柱便騰空升起,把船上的人淋了個透濕。隨著炮彈的下落,震昏的魚兒不久便浮出了水麵,銀白色的肚皮在太陽的照耀下閃閃發亮。一艘隸屬於伏爾加河區艦隊的炮艇,被德軍炸彈擊中,20名船員無一生還。為了讓自己盡力不去想遙遠的河岸,一些人就盯著船周圍的水看,就像登山隊員抗拒向下看的恐懼一樣。而另外一些人,則不停地盯著河西岸燃燒的建築物騰起的大火,戴著鋼盔的腦袋因為害怕而本能地蜷縮在胸前。等待他們的,將是地獄般的生活。
隨著夜幕的降臨,河岸邊那些燃燒的建築物,在熊熊烈火的襯托下清晰可見,投下怪異的陰影。飛濺的火星掛滿夜空,“燒焦的機器和船隻的殘骸遍布岸邊,眼前的河岸儼如一個大垃圾場”。當他們越是靠近岸邊的時候,建築物的燒焦味和建築物殘骸中飄出的腐爛屍體的惡臭味道就越是強烈。
第一批上岸的近衛軍沒有上刺刀,他們從船兩側跳入河邊的淺水中,奮力衝上陡峭的沙岸。其中一個登陸碼頭,隻距離德軍陣地僅有100碼左右。不用任何人告訴他們,這些近衛軍戰士們都非常的清楚,在岸邊逗留的時間越長,死亡就離他們越近。
不多的幾個德軍逃跑了,留在陣地上的留聲機還在轉動著,裏麵播放著軟綿綿的聲音,讓蘇軍戰士渾身的血液湧向兩腿間的那個地方:“我是拉脫維亞女兵卡佳莎,我們那裏女的多男的少,很多妙齡少女等著婚配。你們過來吧,不要再替布爾什維克賣力了。過來享受甜蜜蜜的愛情生活,何必在這荒郊野外受苦。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春閨夢裏人。”蘇軍略一遲疑,彈雨潑灑過來。
所幸的是,守在河岸邊的德軍並不多, 因為對於城市以南的德國軍隊、羅馬尼亞軍隊來說,伏爾加河是最好的屏障,不值得、也沒有多少兵力成天無所事事地望著河灘發呆。這樣一來,蘇軍很快在西岸建立了登陸場。
第一批報告送到元首手裏是9月5日晚。他神經質地立在桌子前聽冉妮亞讀戰情簡報:“臨時組建的蘇台德800營遇到300輛蘇軍坦克的進攻,他們守在3公裏的寬大正麵,沒有任何重型炮,甚至連一個反坦克炮也沒有。坦克從他們陣地上碾過,坦克後麵是一個師的步兵。之後,士兵們毫無秩序地大批後退,在撤退中許多人丟了腦袋。軍官們用手槍對著他們,枉費心機地試圖在大混亂中恢複秩序;到處發生恐慌……一隊隊的士兵絡繹不絕地後退,常常是在一條路上幾個人並肩走;鋼盔、大炮、防毒麵具以及裝備丟得滿地都是。堆放彈藥的地方、服裝倉庫和食品倉庫熊熊燃燒。退卻的路上滿是死馬和破車。受傷的躺在他們倒下的地方……”
李德明白,戰爭的閥門一旦打開,水流就無法控製了。有一點非常清楚:他要等到蘇聯的兵力遇到一定消耗後才能動用秘密部隊。在此之前隻能忍耐和裝慫。
曼施坦因又一次打來電話,他幾乎是央求元首,趁兩路蘇軍還沒有會師,允許他出動裝甲部隊出擊。李德急得跺腳,讓麗達回電話:“這些將軍們隻知道出風頭,不知道欲擒故縱。告訴曼施坦因那個莽漢,小不忍則亂大謀,讓他再等三天,讓更多的蘇軍渡過河,然後指揮部隊從沃羅涅日以東的陣地出發,一周內一口氣打到薩拉托夫,把北線蘇軍裝進口袋。”
麗達發出異議:“從沃羅涅日到薩拉托夫有400公裏呢,你裝口袋裝上癮啦。”
冉妮亞把手放在肚皮上言:“小妹,你就照他說的做吧。他讓曼施坦因集結了擁有1800輛、5萬輛履帶式卡車的50萬摩托化軍隊,古德裏安的部隊屆時也從斯大林格勒北上,兩股鋼鐵洪流……”
“就你能。”麗達沒等她說完,瞥了她的肚皮一眼,扭著屁股離開了。
“這小妞真魯。”冉妮亞望了望元首,他沒有理睬,喃喃自語:“我要把殲滅包圍圈內蘇軍的任務交給弗拉索夫的俄羅斯解放軍,讓俄國人互相撕咬。我還要讓萊因哈特從沃羅涅日以北佯攻,掩護德軍的北翼。我還要把空降兵調來奪取河上的橋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