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 元首決策真英明
李德匆匆吃完飯,剛想躺在床上睡一會兒,那些企業家們擁進他的房間,噴著酒氣,向他又是訴苦表白、又是邀功請賞。
李德不勝其煩,但又不得不應付,還得噓寒問暖,心裏埋怨麗達:既然早上給鮑曼一個假電話,為什麽不幫他擺脫困境?
“年初我在克裏木見到了你的漢斯,看他還是個大孩子,這麽快就結婚了?你的兒媳婦是哪的人?”李德像長舌婦一樣,正虛情假意地與曼公司老總拉家常時,他眼睛一亮,心中欣喜:麗達推門進來說有他的電話。
李德想當然地認為麗達在演戲,於是關上門踱到隔壁。冉妮亞正爬在床上翻看那本《埃及旅遊指南》,他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坐在旁邊與她拳來笑往。
隔壁他房間的門開了,喧嘩聲隨之而來,麗達尖細的聲音格外刺耳:“好吧,你們放心吧,我一定幫你們在元首麵前說好話。”
李德與冉妮亞麵麵相覷,他怏怏不快地說:“麗達肯定接受了他們的禮物。”
冉妮亞“騰”地從床上跳起來,追悔莫及地在自己臉上打了一巴掌:“誒,我該去接那個電話的。”
“電話?”李德警覺起來。麗達哼著小曲進來了,看到他一楞:“這麽快就接完電話了?”
“真有電話呀?我以為……你怎麽不早說?”他趕緊奔向機要房,後麵傳來麗達的聲音:“還要我怎麽說呀?副元首要罵死我呢。”
機要室裏話務員眼淚汪汪地對話筒解釋,聽得出對方火氣很大。小女兵一看元首來了,如獲大赦一般趕緊把話筒塞到他手裏。
李德接過話筒,聽到戈林還在罵街:“人人都說元首把那兩個女侍衛頂在頭上了,我還不相信?現在我相信了,簡直是含在嘴裏了。看把她慣得:半天連個人都叫不來,簡直不當回事。”
元首咳嗽了一下,戈林毫不難堪地向他叨嘮起來:“我的元首,這件事希望你深思。在鬥爭年代,這些企業家們沒少向我們捐款捐物,我們有今天,與他們的支持是分不開的。今天人家有難處,我們應該理解才對。”
也許是擔心元首一怒之下甩下電話,因而戈林說得很快:“這些軍工巨頭們本來就對我們有意見。在您的堅持下,俄國的軍工廠都成為國有企業,當然從現在看,非常時期把軍工企業國有化也不是一點好處也沒有,問題是國內經濟人士們很失望。”
希特勒始明白戈林替這些大老板們求情。剛放下話筒,電話鈴聲響了,女話務員“喂”字未說完,話筒被他奪去了,隻聽到希姆萊氣呼呼的聲音:“戰爭時期,元首的專機怎麽老打不進去?是不是壞了?讓你們通訊主任接電話。”
希姆萊以慣常的、那怕著了火也會保持的慢吞吞的腔調對元首說,內線報告,國內謠言滿天飛,銀行門前排起了長隊,一些小企業主開始轉移資產。他要元首認真對待,因為經過查證,謠言來自狼穴,確切地說,來自到狼穴開會的企業家和一些軍官。
希姆萊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弄清原委後,他鬆了一口氣,也站在企業家一邊,畢竟人家掌握著帝國的經濟命脈,再說都是純粹的日爾曼人。
真是大白天見到鬼了。李德又氣又好笑地放下電話,鈴聲又急促地響起來了。
裏賓特洛甫的聲音。李德滿以為至少他會支持他,很快他失望了,這位從前的香檳批發商這回屁股坐到工商業主一邊了,他提醒元首國會議員們議論紛紛,而且幾大工廠長主,像克虜伯之類的本身就是國會議員,勸元首小心從事。
“他們會反了天?”李德發火了,對著電話嚷嚷起來,把女話務員嚇了一跳。
接下來是凱特爾,他的腔調與裏賓特洛甫的大同小異,隻要把國會改成人民議會、把大工廠主換成小個體戶就毫無二致了。
李德憋著一肚子火,腿腳也站麻了,正想離開,電話又驟然響起,女接線員把話筒遞給他,說是國際長途。
李德釋然:這肯定不是替企業家說情的電話,這些企業家還沒有那麽大的能耐,讓外國政要替他講話。再說了,仗打到這個份上,德國四麵樹敵,願意與他對話的隻剩下墨索裏尼等少數幾個人了。
不過會是誰呢?猶豫著接過電話,感到愕然加釋然:戈培爾從埃及打來的。他怎麽把他忘記了?
帝國總理說得很快,與希姆萊正相反:“我的元首,我明天就趕回來。有件事本想明天單獨找你匯報,但是等不及了。”
“星急火燎的什麽事?英國人反攻了?”李德更加急不可待。
戈培爾的話快得像後麵狼攆著他一般:“不,除了英國俘虜,我沒見到過英國人。主要是關於坦克生產的事,我想發表點自己的看法。做為入黨多年的老黨員,作為一個公民,作為黨的副主席,作為政府總理,我不能隱瞞自己的觀點,要向黨交心……”
這一交交了整整半個小時。戈培爾還幫他獻計獻策,不過他獻的計連下下策都算不上,簡直是牛頭不對馬嘴:“我的元首,聽你剛才的解釋,我倒有個兩全其美的好主意:把俄國生產的柴油發動機裝到德國豹式和虎式坦克上。那麽多專家怎麽連這個彎都沒轉過來?簡直是吃幹飯的……”
李德明白到底是誰在吃幹飯,驚訝於他的愚蠢。也許在埃及成天與木乃伊打交道,讓他的智商下降了。糊塗人偶然犯回聰明,讓人感到驚喜,眼睜睜看著一個聰明人犯糊塗,就會很無奈加無助。給他解釋德國坦克發動機前置和蘇聯發動機後置、講發動機與變速箱的匹配,講差速器和減震,等於對荷蘭奶牛演奏貝多芬的田園交響曲。
他拖著沉重的步子回到房間。裏麵靜悄悄的,隻有滿屋子的煙草味道。
鮑曼的房間裏擠滿了人,聽到鮑曼嘶啞著嗓子,像壞了的唱片一樣反複著一句話:“別急,我會向元首反映情況的。別急,我會向元首反映情況的。別急……”
他力勸別人別急,自己卻急得滿頭大汗。李德想像著他的窘態,不由笑出聲音來。
麗達與冉妮亞偷偷進來了,麗達吐舌頭問他戈林元帥是不是罵她。李德嚴肅地讓她把接受企業家的禮物還回去。她大呼冤枉,然後斜睨著冉妮亞:“是不是你告的狀?”
冉妮亞否認,兩個姑娘開始鬥雞了。過了一會兒,麗達把一張照片拍到他大腿上:“還給你,這就是你說的禮物。”
李德迷惑不解,照片上一個英俊的黨衛軍二級小隊長正向他瞪眼。冉妮亞介紹說,這是大眾公司老總費迪南德?保時捷的小兒子,老人看上了麗達,想給自己兒子做媒。
會議繼續進行。為了統一思想,李德讓企業家們在大會議室等待,他與施佩爾、約德爾、哈爾德、勃勞希契與軍械署負責人開短會。
短會基本上由哈爾德包場。為了避免在眾人前留下溜須拍馬的形象,一般人在大庭廣眾之下對元首不亢不卑,私下裏卻百般討好。這個哈爾德走得更遠,在大家麵前故意對元首諷刺挖苦,顯彰他不畏權勢。私下顯得和藹可親。
李德知道他的這點小聰明,所以大人不計小人過,再說了,哈爾德也是出於公心,他的好多意見事後證明都是正確的。如果在私下裏哈爾德也不知收斂、依然鋒芒畢露的話,他的參謀長也到頭了。謀他位子的人足有一個團。
眼下就是這樣,哈爾德顯得非常通情達理:“我的元首,其實我們不是放不下麵子。與國家與民族的前途相比,麵子值幾個錢?主要是考慮到國內穩定。這些個軍工企業是國內經濟的重要支柱,他們與各行各業也有千絲萬縷的聯係,牽一發而動全身啊。”
哈爾德望了望若有所思的元首,見他沒有反感的表情,繼續娓娓動聽地談著。
李德要求大家統一口徑,在大的方麵必須得聽他的。哈爾德搶先點頭。
雨停了,彩虹掛在明淨的天空。李德率領大家步入會場。會議氣氛也像天氣一樣,發生了劇烈變化,沒有爭吵,沒有反唇相譏,劍拔弩張的會場掌聲雷動,讓李德懷疑是否到了黨代會。
李德掃視了一眼會場,大家都低頭跑茶,有意避開他的目光。他在說了一通感謝加勉勵的場麵話後,一字一句地發布決定:
“總的原則不變:對現有坦克進行改裝,這樣可以大量節省時間和資源,充分利用現有的生產線進行量產,可以立竿見影。等今後有時間也有能力以後,開始研發自己新式坦克發動機。”
大家一陣騷動,每個人臉上都寫著失望。有人向旁邊人嘀咕道:“我讓你給副元首打電話,你打沒打呀?”也有人擔心將來:到那時候仗也打完了,戰爭勝利了,研發新發動機有屁用呀。
李德久久盯著那人,氣咻咻地說:“看看你對國際政治七竅裏通了六竅——一竅不通呀。你記住我的話:隻要人類還在延續,戰爭永遠不會停止。”
他使勁捶打著自己的胸脯,向這些企業家們咆哮起來:“你們都掉到錢眼裏去了,明明有現成的發動機,你們為什麽還要研發新的發動機?還不就是獲得研發費用嗎?這是對民族的犯罪,對人民的犯罪。”
滿屋子的嘩然,就在企業家們氣得肚子鼓成青蛙時,元首隨即抹了一點蜜:“當然,研發費沒有了,但我可以給你們俄國勞動力。”
希特勒在狠狠地刺激了這些唯利是圖的商人後又換了一副如沐春風的表情,喝了一口水,談笑風生,嬉笑怒罵:“虎式坦克讓我想起卡爾大炮。我曾經對克虜伯潑冷水:你的這個超級大炮要由4000人伺候它,需要60節火車皮拉它,還得專門修建雙軌鐵路,排頭比國王還大。”
大家發出輕輕的、苦澀的笑。臉上感受到元首揮動胳膊的風動,耳朵裏承受著元首的王婆賣瓜:
“所以我把它毫不可惜地炸毀了。沒有它,我照樣攻占了塞瓦斯托波爾。沒了它,我騰出了十個炮兵營,增產了100輛坦克。它的存在隻起到了一個作用:瞧,這麽重的大炮都能造出來,德國厲害吧?日爾曼人優秀吧。”
有人皮笑肉不笑,更多的人連皮都不願意動彈,把臉繃成錫皮鼓。
外麵雷雨過去,豔陽高照,裏麵元首無情地對他們灑水:“其實隻要有人願意,誰都能造出那種勞民傷財的麵子貨的。虎式坦克和豹式坦克火力和防護力第一,同步齒合齒輪箱、減震臂上的扭力杆、交錯輪都是好東西,但你們研製的是武器,是武器。武器是什麽?是易耗品,而不是向別人炫耀的藝術品。在戰場上,一輛坦克的平均壽命隻有300個小時,你造得堅固有屁用。就是100噸的坦克,也抵不住來自空中的一顆500公斤航空炸彈。我寧願選擇性能一般但容易製造和維護的坦克,也不選擇性能良好但造價昂貴且很費時奢侈品。”
企業家們默默無言,陸軍軍官們默默不語。平時說話尖刻的哈爾德被元首套上了籠頭,試圖從茶水裏找出金子來。軍械署負責人深有體會,向元首不易察覺地以微笑表示支持。
李德恨鐵不成鋼地叫喊:“英國飛機在我們頭頂上肆虐,我不奢望你們超過英國人,隻求能像他們一樣研製出10CM波長磁探管的雷達,讓防空部隊早點發現敵人的飛機。”
李德意識到自己跑題了,因為大家都一頭霧水地向他瞪眼。他從高高在上的主席台上走下來,深入到聽眾中間,像拉家長一般談起來:
“克虜伯,幹嘛苦個冬瓜臉?炸炮可是你同意的,何況我也給你補償了。”克虜伯揉著眼睛打哈哈,然後強扮笑臉——你想象剛被奪去玩具熊的孩子被迫強作笑顏的表情。
“你們都知道蘇聯的T34坦克,它還有個哥哥你們知道嗎?對,菲利?保時捷說的對,T35坦克。它有五個炮塔,猛一看把我嚇壞了。你說說吧。”他對提著倒茶的麗達說。
麗達到窗台上放下暖瓶,衝大家嫵媚地一笑,在成功地製造了一陣輕微的騷動後講起她曾聽過的故事:
1940年蘇聯五一閱兵式上,八輛五個炮塔的龐然大物從紅場經過。斯大林扭頭對鐵木辛哥說,怎麽把百貨商店也搬來了。於是,蘇聯在製造了60輛這種中看不中用的T35坦克,向世人展示了蘇聯強大的製造能力後,轉而生產更實用的T34坦克。
元首挺羨慕斯大林的,人家一句話就擺平的事他得苦口婆心解釋一整天,換言之,斯大林是一句頂一萬句,希特勒是一萬句頂一句,這就是封建專製與民主專製的區別。當然,這些念想他隻能意會,不敢言傳。
李德一聲咳嗽,大家直眉楞眼地盯著元首一撮胡子下的薄嘴唇:元首斬釘截鐵地宣布:虎式坦克就是T35坦克,隻能炫耀,不能當作鎮山之寶。
“不,虎式坦克能扭轉戰局。”亨舍爾不顧一切地喊出來。他實在不甘心花費一年心血的新式坦克被太監。
李德盯著他冷冷地問道:“你一年能生產出多少輛虎式?”
看到對方吱吱唔唔,他轉向支著下巴看熱鬧的冉妮亞,迫使她做出一副奮筆疾書的樣子:“你發什麽楞?博士的話你一字不漏地記錄下來,明年這個時候我們對照。”
亨舍爾隻得認真對待。頗為認真地算計了一番後,挺胸高聲回答:“我能保證一年內交付1500輛虎式坦克。”
正在喝水的李德撲哧一聲噴出水,繼而嗆得劇烈咳嗽起來。麗達給他捶背被他擋開,等待氣喘均勻他的聲音一下子高了八度,帶棍夾棒、嘲笑加譏諷地吼叫:“什麽?1500輛?了不起,太了不起了。我告訴你們,美國和英國每年生產多少輛坦克?25000輛坦克,蘇聯每年把20000輛坦克開上前線,這樣加起來就是45000輛,你生產的坦克還不夠人家的零頭,隻相當於……”
“隻相當於敵人產量的3%”。鮑曼這次反應很快,嘴也很利索。隻要是涉及到看軍隊和企業家的笑話,他的反應會非常敏捷。
元首一下子又變得和藹可親起來,娓娓而談:“就是說,用你的三輛虎式工藝品與一百輛敵人的坦克對抗,而且你的坦克故障百出,我不知道你的自信心從哪裏來的。扭轉戰局?到時候恐怕扭到陰溝裏去了吧?”他自顧自又笑起來,笑得直抹眼淚。
滿屋子的人像是一個模具裏倒出來的,都張大著嘴瞪眼望著亨舍爾,隻有哈爾德拍著胸脯保證說,經過精工細雕的虎式坦克的質量還是非常牢靠的。希特勒鼻孔裏哼了一聲作為回答。
亨舍爾怔忡了片刻,站起來辯解說,不能把所有的戰爭壓力都放在虎式坦克上麵,不是還有大量德國和俄國坦克嗎?李德好像早就等他這句話,馬上反駁:“你剛才不是說,虎式坦克能扭轉乾坤嗎?怎麽又扯到其它坦克上?顛三倒四,自相矛盾,誇誇其談,不知所雲”。
元首把亨舍爾的外衣一層層剝光,隻剩下褲頭了,這位巨頭無言以對。
窗戶上踱上了一層金光,一天時間從吵嚷和扯皮中度過了。李德吵累了,心潮澎湃:作為元首,希特勒要對德國曆史和人民負責。其實,他的想法簡單務實:在坦克上蘇聯已經把德國遠遠地甩在後麵了。德國撐死也隻有700馬力的坦克發動機,而且是燒汽油的,而動力強勁的蘇聯柴油機是現成,連生產線和技術工人也是現成的。任何人隻要不犯糊塗,就會充分利用。德國隻所以堅持研發自己的發動機,其一是日爾曼民族的優越感;其二是利益關係。對此,李德打定主意,絕對不能讓這些人胡來,什麽民族優越感?狗屁,仗打敗了還不是任人宰割,有屁的優越感。當然,在掌握大原則的同時,也得適當給這些人一點甜頭。
元首以不容置疑而又妥協的口吻總結道:
“第一、虎式坦克生產定額確定500輛,這夠你忙半年的了。小馬拉大車,問題多多。必須經過反複調試後再生產,而且把這隻當成個副業,要把主要力量放在生產其它軍工生產上。”
第二、豹式坦克不錯,但還是不宜大量生產。我的意見是這樣辦:把從俄國生產的T34坦克加上5——8毫米的側裙,加裝炮口製退器,增添儲物箱,把兩個排氣管整合成一個,改裝成框式天線,增添夜視儀。總之,至少從表麵上去蘇聯化,減少誤擊。還可以考慮加上我們的差速器……當然能加則加,不好加算球了。”
元首走向曼公司老總麵前,盯著他一字一句地說:“這就是我們的豹式坦克。當然,改裝任務交給你,你就當成自己的孩子好好伺候。”
“好吧,我會伺候好這個穿西裝打領帶腳上套著一雙布鞋的鄉巴佬的。”曼公司老總避開元首老鷹般的目光,喃喃地表示服從。
他的英明決策很快得到證明。卡爾梅克人臉黑得像從魯爾煤礦來的,衣服和褲子燒成一縷縷的,心急火燎地衝進來,把開門的冉妮亞碰了個趔趄。她罵道:“急什麽?著火了?燒你屁股了?”
卡爾梅克人沒有理睬她,向元首報告說,著火了,燒起來了。
元首聽明白了:虎式坦克的發動機過熱,竟然著火了。
卡爾梅克人不顧滿屋子的人,怒氣衝衝又心有餘悸地罵道:“什麽破發動機?銀樣臘槍頭——中看不中用,要不是我跑得快,差點把我燒死。我開過幾十輛俄國坦克,KV、T35也是小馬拉大車,從來沒發生過這樣的事。”
大家一窩蜂衝到窗口中,果然看到那輛高大威猛的虎式上冒著濃煙,滅火隊提著滅火器向那裏跑去。憲兵已經把試車場包圍。不遠處的豹式坦克上跳下試車員,拚命連跑邊喊:“我的發動機也冒煙了。”
豆粒大的汗珠從亨舍爾頭上滾落,他僅剩的褲頭也被拽下來了。他知道,他的虎式坦克還得經過反複調試,一年內休想伸出爪子上戰場逞凶。
“元首決策英明。”鮑曼帶頭喊叫,率先拍起了巴掌,繼而胳膊肘兒的筋骨被抽光了——大家一齊向他瞪眼,有人嘀咕道:“虎式坦克出了這麽大的問題,竟然有人還興高采烈地歡呼,神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