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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節 慕尼黑動亂

  李德睡得最晚,醒得最早,其實昨晚他失眠了。


  在第三帝國,元首的生日可以得到官方慶祝,李德本來對生日之類的看得很淡,那不過是幾個親朋好友聚餐的由頭而已。但經過昨天的現實教育後,他對生日的狹隘認識被顛覆了。生日不光是元首的私事,更關係到帝國的未來。昨晚,麵對堆成小山般的奇珍異寶,他後悔莫及:在馬爾他就收到如此多的禮物,如果生日慶典放在柏林,禮物很可能幾倍於這裏。


  他噬臍莫及地拍打腦袋,胳膊肘兒觸到愛娃的臉上,腳又疼痛起來。他的生日也是大家的狂歡日。李德昨晚吃了希姆萊夫人的兩次虧:先是他挽著她進舞廳時,被她包裏的毛衣釺子戳了他的手;跳舞時又讓她踩了他的腳,現在還疼痛難耐。


  平時跳舞,冉妮亞與麗達是他的法定舞伴,鮑曼也有機會摟抱她們跳舞,副官們隻在他倆跳累時才跳了最後的一兩曲,昨晚,他隻能與愛娃和夫人們跳舞,三個副官高興了,可是狼多肉少,施蒙特與貝洛把海軍副官喝爬在桌子上後,一人摟著一個翩翩起舞起來。


  “起床了,偷笑什麽呢?你不是答應我去看海上日出嗎?”愛娃捅他。


  李德帶愛娃到那個小海灣,微風乍起,細浪跳躍,攪起海麵細紋。四天前,他與冉妮亞在這裏流連往返,共訴衷腸,今日重遊,海水還是那樣碧藍,海風仍然如此強勁。兩艘彩色的小船被風吹得隨波逐流,岸邊是一叢叢碧綠青草,還有一些讓人退避三舍的仙人掌,半人高的夾竹桃中青蛙在跳躍。


  太陽也從海平線上跳出來了,紅彤彤的,仿佛是一塊光焰奪目的瑪瑙盤,緩緩地向上移動。紅日周圍,霞光盡染無餘。那輕舒漫卷的雲朵,好似身著紅裝的少女,正在翩翩起舞。


  元首摟過愛娃,讓她倚靠在肩頭上,指著從紅日前飛過的海鳥說:“冉……愛娃,你看……”愛娃斜睨著他,打斷他的話:“我是愛娃,不是冉?愛娃。”


  李德尷尬地笑了笑,卻裝作一臉無辜地提議道:“我的愛娃,如此美好風光,我給你作首詩怎麽樣?”


  愛娃掙脫他的胳膊肘兒往前麵跑去,身後丟下一句話:“你給你的俄國心上人念去吧,我不需要。”


  李德衝著她的背影念叨:“萬丈光芒染海風,波濤洶湧四時同。雄鷹展翅……”愛娃惡毒地打斷:“什麽雄鷹,燕子吧。好了好了,阿道夫,別在這裏裝嫩了,已經53歲的人了,還以為你是二十來歲的小夥子呀。”她拾起一塊扁平的石頭扔向海裏,激起一連串的浪花。


  愛娃獨自望著冉冉升起的紅日,元首像泄了氣的皮球,興趣索然了。他打了個噴嚏,愛娃丟下手中的石頭走向他身邊,把手套進他的胳膊肘兒往回拉:“回去吧親愛的,早上的海風太清涼,站久了會傷人的,你的關節不好,不宜在這裏賣弄風騷的。”


  愛娃望了他一眼,一時間變成偵探小說作家了:“我勸你以後也少來這兒,特別是別跟那些俄國女人勾勾搭搭。我聽報紙上說,俄國女特務殺了人以後就把屍體放在船上,上麵堆上石頭沉入海底,破案都休想。”


  李德望著愛娃一本正經的樣子,禁不住撲哧笑了,唾液噴濺到她的耳朵上。李德有點迷惑不解,問她怎麽不遊泳?她哀哀地盯了他一眼,李德隨即明白過來,把她緊緊摟抱在懷裏。自從那次她掉進上薩爾茨堡的冰湖裏以後,愛娃不再下水了,簡直是望水色變。


  回去的路上愛娃駕駛大奔馳,她一路嘮叨個不停,不過說的都是大實話:“看你昨天吹得:要把馬爾他建設成全球一流的旅遊勝地。”她惟妙惟肖地學著他的口吻,李德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在她肥嘟嘟的臉蛋上掐了一把。她繼續數落道:

  “這裏連個像樣的海灘也沒有,都是岩石。路這麽差,應該好好修一條路,還有,這裏的交通標誌和車道也和英國一樣。你占領這裏差不多一個月了,怎麽還有那麽多右舵車呀。整天就知道左擁右抱,吃喝嫖……”


  “你敢說賭?”李德朝她提起拳頭,她本能地一躲,與對麵一輛白色小轎車擦肩而過。白車在後麵停了下來,一個中年人下車指著他們罵人,愛娃油門一轟,絕塵而去,半晌她自我解嘲道:“連德國元首都敢罵呀。如果他追上來發現你坐在後坐上,我敢保證,他嚇得腿肚子都要轉筋了。”


  奔馳途經古城時,看到戈培爾一家以舊城堡為背景照相,一座土磚牆修築的城堡像大象的鼻子一樣伸進蔚藍的海水中,白牆、藍天、海水、綠樹,與雍容華貴的瑪格達構成一幅古樸的畫麵。


  他們停車走上前,瑪格達眼光掃了元首一眼,與愛娃抱在一起,說著女人們、其實是男人們的私房話,李德抱起小海蒂笑了笑:“叫伯伯?”她擠了個燦爛無比的笑靨並撕扯他的小胡子:“阿道夫叔叔。”她轉向瑪格達:“媽眯,叔叔的胡子上有水,粘粘的。”


  戈培爾在她小屁屁上拍了一巴掌,小姑娘哭了,瑪格達心疼地抱過去,愛娃在戈培爾胳臂上打了一下:“童言無忌,你跟孩子較什麽勁兒?”


  兩個以前的女孩子帶著6個小孩子在岸邊漫步,元首與戈培爾並肩默默走向棕櫚樹,愛娃說的沒錯,清晨的風吹透單衣,讓他打了個氣勢磅礴的噴嚏,動靜大得讓遠處的愛娃和瑪格達向這邊扭頭。


  李德打破了沉默:“戈培爾,我發現這兩天你悶悶不樂,昨晚你與凱特爾去看《魔笛》,據說看了一半就出去了,究竟有什麽事呢?”


  “你的消息太靈了。”戈培爾苦笑了一下,“魔笛我看過十八遍了,所以我中途退出來了。”


  “聽說你出來後一個人在大港貨運室附近徘徊了兩個小時。”李德轉到他麵前堵住去路:“你盯著我的眼睛。”


  戈培爾用無神而驚慌的眼神掃了他一眼,試圖從旁邊繞過,李德不客氣起來:“戈培爾,我還不了解你,你是個頂天立地的人,如果沒有大事,你定然不會這樣消沉。現在正值戰亂之秋,一個人的精力是有限的,究竟有什麽事,值得我提高聲音反複動員你說嗎?”


  戈培爾眼眶濕潤了,抓住元首的手:“我辜負了您的期望,沒管理好國內,其實五天前我就應該向你匯報,我怕你分心,所以……”


  李德聽著聽著,頭發一根根豎起來了。他在前線的這幾天裏,南德竟然發生了嚴重的政治事件:慕尼黑發生學生運動並漫延到整個巴伐利亞,農民拒絕送牛奶,出租車停運,父母們堵住學校校門或帶走他們的孩子。慕尼黑的弗賴辛的紅衣主教抗議納粹不斷毀滅公眾生活中的基督教,一些慕尼黑大學生散發反對納粹黨和政府的傳單,號召工人們開展大罷工。


  事情的導火索是一個禮拜前,巴伐利亞州文化部長阿道夫?瓦格納宣布十字架、教會飾品和宗教畫“在我們的學校中沒有位置”並下令逐步移除它們。巴伐利亞是納粹主義的滋生地,但它也是一個熱誠的天主教地區。這裏民風強悍,曆來就有獨立傾向,現在終於出事了。


  “你是怎麽處置的?”元首掏出手帕探試頭上的冷汗。戈培爾說,已經逮捕了幾十個,他從柏林派出一些政府工作人員組成的工作組進駐各個大學和六年製中學,聯邦警察也日夜巡邏,密切注視事態擴大。


  “回去開會”。元首匆匆忙忙往回走。“慕尼黑出事了。”他問愛娃難道沒有聽到或看到什麽,愛娃輕描淡寫地說:“都怪你的這位總理,對老百姓的什麽都要幹涉,不過我隻看到一次和平遊行,挺有秩序的。”


  這是他召開的最倉促的政治局會議,德國政治局委員們坐在客房的床和沙發上,冉妮亞急匆匆地拿著記錄本趕來,與正要出門的愛娃撞了個滿懷。本來要到其他房間回避的愛娃疑惑地望了她一眼,重新回到房間“收拾”衣服,在衛生間裏又洗又擦。李德想讓她出去,剛要張嘴,被鮑曼製止。


  李德開宗明義道:“迫使大家中止旅遊的原因是因為後方發生了令人不快的事件。我和鮑曼在前方浴血奮戰,需要你們做好後方的工作,可是你們呢?我最生氣的不是事件本身。戰爭期間什麽事都會發生,主要是你們沒向我匯報,以致事情越鬧越大。好吧,響鼓不用重擂,圍繞三個字大家發表意見:怎麽辦?”


  戈林馬上解釋道:“我作為副元首,應該承擔一定的責任。但我不同意元首說的話。我們不是要對元首搞封鎖,恰恰相反……”


  他的話馬上被希姆萊打斷:“明明是封鎖,這是禿子上的虱子,明擺著嘛。當然大家的出發點是好的。元首正在前線……”


  “別扯遠了。我再重複一遍:談談怎麽辦?每人發表意見,從希姆萊開始。”李德高聲截斷他的變相解釋,眼睛像探照燈一般向每個人身上掃過。


  希姆萊對元首打斷他的話頭沒有一點為難,他義形於色地吼叫:“這是一起嚴重的政治事件,蓋世太保負責人穆勒向我匯報說,一些大學生公然提出讓納粹黨下台。我們付出了幾千名同誌們的鮮血,曆盡艱辛才奪取政權,你幾個小屁孩子說下台就下台?真是異想天開。對一小撮唯恐天下不亂的人必須嚴懲。我的意見,該抓的抓,該關的關,決不姑息,否則,就是對人民的犯罪。”


  凱特爾表態:“當然,對一部分不明真相,受蒙蔽的群眾,還是要以教育為主的嘛。我們群眾團體將全力支持黨的決議。”


  裏賓特洛甫唯恐元首指名道姓,搶著說:“我的意見:不管采取何種方式,最好在國會形成個決議,這樣就師出有名了。”


  戈林馬上把他嗆回去了:“好吧,我們不用討論了。隻要裏賓特洛甫的國會決議一到,慕尼黑的大學生們就會乖乖地回到校園。”


  希姆萊陰陽怪氣地趁風揚沙說,隻要裏賓特洛甫給每個大學生們發一瓶香檳酒,那些大學生們不僅不再鬧事,還會山呼萬歲呢。他倆一唱一合,讓裏賓特洛甫嘴唇上粘膠了一般,直到會議結束都沒再吭聲。


  李德不想再聽下去了,別看這些人平時威風八麵,但遇到這種事還是第一次,所以束手無策。國家社會主義運動本來就是群眾運動,從群眾中去,到群眾中來。1933年選舉中,正是由於廣泛發動了群眾,成為得票最多的黨,興登堡總統極不情願地任命希特勒為總理。現在群眾要起來造他們的反,使大家都非常鬱悶,就希姆萊來說,他的氣勢洶洶的態度與其說是發言,還不如說是發泄。


  “好吧,讓我親自處理這件事。”李德咳嗽了一聲,大家都眼巴巴地望著他。李德對他們講道:樹有根,水有源,這場風波的起因看起來是人們對於學校中出現十字架的禁令憤慨,實際上是對一些黨和政府幹部的高壓政策的反彈。戈培爾是個好領導,組織性和原則性強,但也比較左傾,遠之上台後的焚書事件,近到不久前電台停播《莉莉瑪蓮》,就是他遇事激進的例子。


  他當著眾人的麵,把戈培爾臭罵了幾分鍾,期間瑪格達來找愛娃,看到自己的男人、堂堂帝國總理被元首罵得狗血噴頭,望著平時對她吆五喝六的男人在元首麵前低頭認罪的樣子,震驚之餘竟然也產生一種痛快:“我的花心蘿卜老公呀,你不是每天都要搞女人嗎?就在昨晚你還去找意大利女人,有人替我教訓下你也好。”


  元首對大家敲山震虎後,站起來不容置疑地宣布:他與戈培爾馬上回慕尼黑處理事件。他讓愛娃收拾東西馬上出發。


  “她呢?”愛娃朝冉妮亞呶嘴,李德沒好氣地說:“她是我們的保鏢。”“貼身的吧?”話雖然這麽說,她還是以最快的速度收拾東西,半響後她驚訝地望著冉妮亞,因為她發現人家收拾的比她還熟練,還專業,看得出這是非一日之功。她正想問“你老給他收拾東西吧?”可覺得真說出來未免俗不可耐,氣呼呼地把手裏的東西往床上一扔,便專心去收拾自己的東西去了。


  李德把施蒙特叫來,讓他給隆美爾打電話,轉達他的意思:目前,德軍好不容易把英軍第八集團軍大部包圍在利比亞與埃及邊境,當務之急是聚而殲之,隆美爾一定要沉住氣,避免盲目向東追擊,從而讓英國人突圍。


  李德思忖了一下,猛拍施蒙特的肩膀,把他拍得歪向一邊:“你幹脆到隆美爾的司令部去,替我看住那個莽撞家夥。我們的包圍圈像漁網一樣渾身是眼,英國人是泥鰍的親戚,他們逃出我們的包圍圈好多次了,如果隆美爾再向埃及分兵進攻的話,這又是一場擊潰戰。”


  元首與大家告別,他久久握住鮑曼的手用力晃動著。一段時期以來,他與鮑曼、三個副官與兩個美女構成了一個戰鬥小圈子,如今拆散了:鮑曼逗留在馬爾他等他回來,施蒙特剛剛被派往非洲,海空軍副官在馬爾他看守可視電話,好在兩個美女在他身邊,而且與愛娃在一起:冉妮亞正送給愛娃一隻純白色黑鼻大眼馬耳他犬,愛娃總算對她笑了笑。對李德來說,這是石破天驚的一笑。


  他們到達慕尼黑已到傍晚,一出機場遇到慕尼黑大學生遊行隊伍,幾個工人模樣的人攔住他們的兩輛車,非要把一幅寫著“希特勒是魔鬼”的標語貼在車上,還對坐在邊上的愛娃出言不遜。坐在副駕駛座的麗達攥住一個粗壯的中年漢子的手腕,疼得他高喊起來。喊聲引來了更多的人,頓時把車團團圍住。


  冉妮亞從後麵跑過來,揮著手槍驅散人群,並用膝蓋狠狠頂在一個人的肚子上,因那人乘機抓她的胸部,獲得了抱著肚子久久蹲在地下的待遇。槍聲引來了蓋世太保,他們護送車輛到市政廳裏。


  秘密警察們護送愛娃與瑪格達回上薩爾茨堡,愛娃臨走前親了他一口,在他耳邊低語:“注意身體,我指的是不要與俄國女人太頻繁。”李德剛要發誓,她聰明地用手掩嘴,然後猶豫了一下,到冉妮亞跟前艾艾地說:“謝謝你的狗。他……你會照顧他的。”


  冉妮亞揮手道聲再見,愛娃撫摸著馬爾他狗柔軟的白毛,一聲不吭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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