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 蘇軍的T35坦克
“狗屁機械師,他不過提個油壺往齒輪上點油。”韃靼知道他的底細,但卡爾梅克人沒有搭理。安德裏也有所擔心,隻是礙於元首的臉麵,沒有說出口。畢竟這些人是元首的近侍,他犯不著得罪人。
坦克猛往前一竄,車頂上的人像狂風刮過一般前仰後合,卡爾梅克人與麗達的頭狠狠地碰到一起。坦克裏麵呻.吟和咒罵聲不絕於耳。大家忙不迭抓緊凡是能當把手的東西。剛剛坐穩,坦克突然熄火,大家不由地再次表演了一回,隻是方向和順序相反。
坦克發出折磨耳朵的噪音,發動了好一會兒才發著,又是往前一竄,緊接著熄火,大家終於不堪忍受了:
“停下,格魯勃斯!”麗達的聲音。
“同誌,換檔位。”安德裏輔導,盡管格魯勃斯聽不見。
“停下,同性戀!”韃靼怒吼。
“停下,雞奸犯!”情急下米沙也這樣喊道,馬上旁邊有人鑽空子:“誰是雞?你嗎?”
“停下,蠢豬,笨驢,公鴨……”卡爾梅克人抱著頭,一口氣光顧了所有的家畜與家禽,可是這次坦克不再熄火,時快時慢地向小高地進發,經過坦克兵時,德國坦克手們為突擊隊擁有先進的坦克而歡呼雀躍,後來不知看出什麽眉端,紛紛躲避,個別坦克兵跳上坦克,把自己的坦克從懷疑經過的路上挪開。卡爾梅克人的自我感覺良好,一手插腰,一手拿著望遠鏡往前方眺望。
身後傳來數落和善意提醒:“望遠鏡拿倒了。”“這麽冷的天,望遠鏡裏灰蒙蒙一片吧。”“說不定人家看到了敵軍的屁股眼了呢。”“不要開得太快了,排氣筒都冒火花了。”
開了一段路後,格魯勃斯找到了感覺,唱起了《裝甲擲彈兵之歌》:
“炎熱的白天和黑暗的夜晚,
離故鄉多麽遙遠,
已經經曆了重重的激戰,
沒有喘息的時候。
引擎日夜不停的運轉,
我們向前突擊戰鬥……”
“俄羅斯人像無頭蒼蠅般狼狽逃竄,如鋼鐵重擊般施予他們毀滅性打擊”這兩句是格魯勃斯吼出來的。
前麵是上坡,T35屁股後麵黑煙一冒衝上陡坡,很快到坡頂了,格魯勃斯能看到元首在注視著他,這時,坦克一陣吱吱聲音,傳動部分冒出了白煙,跟在後麵的坦克兵們不再唱歌,大喊大叫:“倒爆啦,倒爆啦,快下車呀。”
原來,客串駕駛員格魯勃斯駕駛坦克上坡時沒有及時減檔,產生“倒爆”,即坦克掛著前進檔後退,坦克失去動力和製動,稍有不慎,將會導致車毀人亡。
剛才爭先恐後爬上坦克兜風的人,這時同樣爭先恐後地往下跳,仿佛屁股下坐的是泰坦尼克號。好在這個業餘司機遇驚不亂,猛拉操縱杆,坦克叫囂著屁股一扭,倒撞進路旁的水溝裏,把願與坦克共存亡的卡爾梅克人、還有德軍坦克團長摔進溝裏。一隻禿鷲驚恐跳躍著逃命。
“開個屁的坦克,差點被這破玩意兒要了命,你簡直是豬。”卡爾梅克人踢了肇事人兩腳,豬咕嘟著,十分不情願地離開了蘇聯科學家嘔心瀝血研製八年的“破玩意兒”。麗達也衝著格魯勃斯吼叫了幾聲後鑽進坦克,平穩地把這輛巨大無朋的坦克開到坡上,供元首過目。
元首十分仔細地東瞅瞅、西看看,這裏摸一摸,那裏板一扳,還不時向麗達和安德裏虛心請教,不明底細的人無法把他與第三帝國元首聯想到一起:往好裏說,這人是軍械師;往差裏說,可能就是個收廢鐵的。
元首感慨萬端:多麽高大的坦克呀,光是履帶就相當於一個人。為了驗證,他站到坦克側裙前的五星旁邊,他的頭頂正好與履帶上端持平。
他走到焊接在側裙上的鐵梯子旁邊,試了試是否牢固,然後蹬上梯子,上到最後一級時,他伸出抓住右後麵小炮塔上的機槍,然後縱身躍上去。
這就是傳說中的多炮塔坦克,最頂層的主炮塔是位於中央,裝1門76.2毫米榴彈炮,另有1挺7.62毫米機槍。下麵一層有4個炮塔和機槍塔;兩個小炮塔位於主炮塔的右前方和左後方,各裝1門45毫米坦克炮和1挺7.62毫米機槍;兩個機槍塔在左前方和右後方,各裝1挺7.62毫米機槍。建造T35坦克,向世界證明了蘇聯製造最複雜、最重型坦克的能力。
然而,“三頭六臂”的T-35並不是戰場上的驕子。坦克的最大速度為30千米/小時,裝甲厚度為10~30毫米,由此可以看出它裝甲薄,機動性差,火炮也不夠給力,既無法摧毀德軍的中型坦克,又承受不住反坦克武器的攻擊。而且它人高馬大,成了戰場上的活靶子。最終成了中看不中用的擺設。
蘇軍收縮包圍圈,看來最後的二十公裏突不出去了。蘇軍糾集兵力有能力是超群的,剛才隻有一個團,現在成了一個師,還有更多的蘇軍箕風吹草動這裏趕來。僅憑安德裏這點兵力是無法突圍的,隻有就地據守待援。
元首站在一塊大石頭上,旁邊冉妮亞與麗達護衛在兩邊,一幅標準的保鏢形象。希特勒急速地判斷著形勢,強勁的冷風吹拂他的臉,他一個激靈,腦子裏升騰起一個不錯的、也是萬般無奈的主意來:剛才經過的路旁邊不是有座小山嗎?據說是蘇軍的一個通信站。既然突不出去,應該馬上占領那個小高地,不然,他們非得讓蘇軍包了餃子不可。
“命令部隊轉向西北,向那座山頭發起進攻。”他發布命令。
德軍潮水一般漫向小高地,安德裏親自率領一個連德軍隻一個衝鋒就拿下了高地,上麵的二十幾個蘇軍通訊兵稀裏糊塗成了刀下鬼。
元首乘坐T35坦克從東麵上山,他緊鎖的眉頭慢慢舒展了:這裏易守難攻,設施齊全,北麵是幾百米的陡壁,南麵是陡坡,西麵是成片的雲杉林,凸起的石山下麵竟然有一汪冰封的泉水,除了蘇軍通訊站外,上麵還有一座占在幾百畝的鹿場,真是上天專門為他準備的應急避難所啊。
李德從對方不緊不慢的動作上判斷蘇軍還沒有發現他,他從這輛銀樣蠟槍頭的龐然大物上爬下來,隨著打前站的安德裏走向養鹿場。那裏有一排水泥平房,還有修建了一半的地下避彈室,盡管氣味不佳,安全係數蠻高的。
安德裏把剩下的坦克和裝甲車沿小高地棱線圍成一圈,士兵們瘋狂地把木頭堆在凍地上,準備燒化凍土挖掩體。一時間高地上煙霧彌漫,遠遠望去,仿佛火山在爆發。
鮑曼簸箕了一天,呆若木雞地坐在一張鐵床上。也許他在心裏埋怨元首:“這個希特勒膽子也太大了,這下可好,領著我們陷於蘇軍的團團包圍中。”李德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對他大講起拿破侖親率大軍征戰的事跡,讓鮑曼倒頭睡著了。
元首、莫德爾和安德裏商討下一步行動。出其不意穿越俄軍防線的機會已失,更多的蘇軍正趕往這裏。
第三帝國元首、41軍軍長和裝甲偵察團團長又聚集在一起,幾人驚訝地發現桌子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罐頭,他們一邊狼吞虎咽,一邊討論,決定利用暗夜,派出一支小股部隊向東運動,調開敵人,大部隊向北突破,與黨衛軍匯合。
李德讓兩位姑娘陪他到外麵走走。倆人一邊一人挽著元首的胳膊,漫無邊際地走在殘雪上。夜,冬夜,寒夜漫漫,冷風習習。星星被烏雲籠罩,天空象墨汁染過,看不到對麵的景色,隻有偶然升騰起的照明彈,才能向他們展示周圍的一切。
冉妮亞打破沉默,回憶起克裏木半島的那個東正教聖誕之夜,她乘著酒勁,與元首在農場甜菜地裏和果園間轉了大半夜,天上彎月嬉雲,人間佳偶相戀,清冷的風吹佛他倆的臉,下弦月的寒光映照著他倆的臉。冉妮亞把臉偎在他的肩膀上,深情地背誦起元首教她的那首詞:鶯語燕呢喃,花開滿院間。倚闌春夢覺,無語斂愁顏。
元首解釋:“這是中國的《易經》地山謙中的。今晚我給你們來幾句喜慶的吧:爆竹聲中一歲除,春風送暖入屠蘇。 千門萬戶曈曈日,總把新桃換舊符。來自中國古代王安石的一首著名的詩作《元日》,寫古代迎接新年的即景之作。‘元日’就是中國的農曆正月初一。”
李德把兩人摟在懷抱裏,望著漆黑的夜空,仿佛透過層層雲霧,飄向遙遠的東方,嘴裏喃喃:“元日就是今晚:1942年2月14日,今晚是除夕夜,沒想到在這裏過除夕。花非花,夢非夢,心如夢,夢似花,花開如夢,夢如人生。”
一長串照明彈劃亮夜空,李德腦海深處逸出迢遙的夢幻泡影:過年的鞭炮聲震耳欲聾,到處洋溢著節慶的氣氛,孩子們穿著新衣裳,在大街小巷間歡呼雀躍,在午夜鍾聲敲響後,放起了煙花。
李德偏愛煙花。煙花是豔麗的,她向人們綻放五彩世界;煙花是無私的,她犧牲自己造福人間;煙花是永遠的,因為它在人們心裏刻上了永恒的美麗;煙花是幸福的,它成功譜寫了自己的美好人生。她的生命雖然短暫,但她的精神永遠存在。
午夜,月牙兒發出微弱的光芒。坦克的轟鳴聲打破了寂靜,裝甲偵察團的兩個連組成誘餌部隊,率先沿著公路向東進發,霎時間槍炮齊鳴,馬達轟鳴,蘇軍的照明彈把黑夜照成白晝,德軍的煙幕彈又重新拉回到黑夜中。坦克連怒吼著,顛簸著衝向黑暗,步兵連跟在後麵,很快他們到了公路,向噴射火焰的地方壓過去。
誘餌出發後不久,大部隊丟棄多餘的裝備,悄無聲息地朝北進發,最前麵的步兵們端著上了刺刀的步槍,衝下小山坡。然而,衝了不到一公裏,他們前麵一排燈突然亮了,亮得讓人眩暈,還沒等士兵們尋找到掩蔽物,密不透風的捷格加廖夫DP-28輕機槍以及波波莎衝鋒槍像狂風一樣把他們打倒。
步兵後麵的坦克變成一團猛然膨.脹的火球,對方至少有十幾門100mm反坦克炮,在後方的元首驚駭地看到,一輛捷克坦克被炸得破膛開肚,成為名符其實的零件狀態。白色的戈光彈、桔紅色的槍彈、銀色的照明彈和暗紅色的炮彈把夜空照亮如白晝,像一堵火牆擋在德軍麵前。
後麵的人沒命地向後逃竄,一直退回到那個小高地上。剩下的坦克、裝甲車掉轉車頭開上小空地,沿著坡地棱麵圍繞成一圈。剛才,僅僅一個衝鋒就損失了七輛坦克和近百名士兵,安德裏考慮的不再是進攻,而是再次組織防禦的問題了。